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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窈快步跳下车,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
只是她还没跨进国公府大门,一个黑影窜了出来。
“二爷……”苏窈连忙停住脚步,两人差点迎面撞上。
“咦,是阿霄啊,你穿着爷的大氅,我还以为是主子呢。爷呢?”
“后面。”苏窈一把拍开他要搭在她肩上的爪子,面无表情地回道。
后面慢悠悠跟上来的,不是沈彦州又是谁。
沈砚连忙跑到他身边,一脸的哀怨,低声嘟囔:“二爷,您太不够意思了,出去玩只带上他们,却不带上我。”
“事情办好了?”沈彦州根本不惯着他这毛病,脚步不停地朝紫竹院走去。
“嗯,人已经带回来了,就关在紫竹院东北角的一间放杂物的后罩房里。”沈砚紧跟在他的身后,压低声音汇报着。
“今天晚上要审吗?”
“不必,先关几天,每天送点水和米粥,别让人死了就成。”沈彦州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阿……霄,收拾好了去我房间当值。”男人提高了点声音,对着前面的背影不疾不徐慢声道。
“我记得某人说过,很喜欢当我的贴身侍卫。既如此,作为一个体贴下属的主子,我肯定是要满足她的愿望。”
苏窈听到他的话,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
她说的是那个意思吗?
她明明说的是,她适合当侍卫。
苏窈加快脚步,落荒而逃。
沈砚看着自家主子那微微上扬的唇角,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后退几步,靠近沈墨。
“主子与阿霄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沈墨扫了他一眼,心里默默地给他点了个赞,终于聪明了一回,但他什么话都没说。
沈砚更加莫名其妙。
这一个两个三个的,都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心里八卦的因子蠢蠢欲动,让他抓心挠肺。
等有空了,他一定要问问阿霄,今天发生了啥事。
穿过紫竹院的九曲长廊,很快来到沈彦州的房间。
青风连忙迎了上来。
“二爷,房间里已经准备妥当。”
他边说边推开门。
一股暖气扑面而来,原来里面早已经点好了炭盆。上好的银丝炭缓慢地燃烧着,不见一丝黑烟。
整个房间被温暖包围,让人感到舒适和惬意。
沈彦州朝浴房走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青风。
“去熬一贴祛寒的汤药。”
“是。”青风下去安排。
苏窈回到房间,连忙让胖丫给她打点热水泡澡。
她的手脚,早已经被冻得失去了知觉。
热水准备好,苏窈在里面放了一些祛寒的药材。
因为伤口原因,苏窈为了避免伤口碰到水,所以泡得并不尽兴。
她很快收拾好自己,来到沈彦州的房间。
门口竟然没有人值守,苏窈有点意外。
以前至少都会有一人,会守在沈彦州的身边。
据苏窈从沈砚那里八卦得来的消息,这是因为沈彦州小时候,因为某种原因,睡觉的时候很没有安全感,只有让人守在门口才能睡着。
苏窈敲了敲门。
“进来。”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苏窈踏入房间,目光瞬间落在那个男人身上。
他身穿一袭洁白的中衣,身姿挺拔,散发着一种清冷的气质。
此刻,他正手持一本书籍,悠然自得地靠坐在软榻之上。
他的眼神专注而投入,仿佛完全沉浸在书中世界里,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侧颜轮廓在柔和烛光的映照下,真是该死的性感又好看。
红颜祸水。
苏窈脑子里突然冒出这句话来。
师父曾说过,世上男人多薄幸。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甜言蜜语似包裹蜜糖的砒霜,都会要人命。
她以前不相信,所以丢了命。
如今的她,再也不相信男人。
苏窈转开眼,默默地依靠在门边,脑子里回想着白天听到的信息。
“笃笃笃……”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二爷,药煎好了。”
苏窈打开门。
青风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放在了沈彦州身旁的矮几上。
他站在沈彦州的身边,并没有离开。
“还有事?”沈彦州抬头看了他一眼。
“过几天夫人要在府里举办一场宴会……”
青风觑了眼他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他暗暗松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主要是为了给三公子相看一个门当户对的正妻人选。”
沈彦州继续低头看着手里的书,神色平静:“挺好,哪天?”
“正月初六。”青风摸不清主子到底有没有生气,只能小心翼翼地回答。
“嗯,你明天去告诉祖母一声,初六我约了同僚有事,不能再在家招待客人。”
“这……”青风一个头两个大。“是不是不太好?”
府里举办宴会,作为主家的人竟然不出席,到时不知道又有多少闲言碎语。
“你就直接和祖母说,有什么问题,到时让人来找我,出去吧。”
“是。”青风只能无奈退下。
苏窈关上门。
“过来。”
沈彦州终于放下了他手里的那本书,敲了敲桌面。
苏窈只能走到他面前。
“把药喝了。”男人看了眼她略显苍白的脸色,抬了抬下巴,脸上的神色不辨喜怒。
苏窈端起碗,只闻了一下,就知道是预防风寒的汤药。没有犹豫,凑到嘴边一饮而尽。
喝药倒喝出了一副喝酒的架势。
这时,沈彦州站起身朝内室走去,“就寝吧。”
苏窈只能跟在他的身后。
“那我……”
这么冷的天气,不会又让她待在房梁上吧?!
“你睡这里。”沈彦州指了指床边的脚踏。
然后自己掀起床上的衾被,径直躺在了床上。
苏窈咬了咬牙,对着床上的人使劲瞪了一眼。
一点不懂怜香惜玉,难怪这么大年纪了,还娶不了亲。
她想了想,回自己的房间拿来被子,铺在脚踏上。
银丝炭盆放在距离床两米远的地方,烧得正旺,暖意融融。
累了一天,苏窈很快就迷糊起来。
“阿窈……”男人清冷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方响起。
“嗯?”苏窈半梦半醒。
“想不想听国公府的故事?”
“如果您愿意说的话,我想我会是个好听众。”
苏窈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这男人今晚的倾诉欲望有点强烈啊。
作为一个合格的侍卫,她肯定要表现得认真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