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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被拖走后,房间里只剩下苏窈和沈彦州两两相对。
苏窈静静地站在那里,耳边还能听见沈砚的不满的嘀咕声。
她低头看着地面,默不作声,沈彦州也不说话。
终于,苏窈抬起头,忍不住开口:“二爷,我……”
“你不必解释。”沈彦州打断她的话。
苏窈无语,她没想解释,她只是想告诉他,她要休息了。
她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沈彦州。
“这是我给老夫人研制的解药,一瓶能吃一个月。”
沈彦州打开盒子,里面并排放着三个白玉瓷瓶。
正好是三个月的量。
“黑灵芝还剩了三分之一,我也收起来放在了药房里,以后如果有需要的话,你可以直接去拿……”
苏窈话还没说完,突然听见“啪”的一声响,吓了她一跳,剩下的话直接消失在嘴边。
苏窈看着沈彦州那张难看的脸,神色有点茫然。
她又是哪里说得不对,惹恼了眼前的主。
“你这是要走?”一股低气压扑面而来。
“……”苏窈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我什么时候说要走?”
沈彦州整个人松懈了下来,房间里的气温也慢慢回升。
“你事无巨细的交代,我还以为,你要和你师父一起离开。”
苏窈翻了个白眼,这个男人也太多心了。
她做事向来有始有终,说了当他三个月的侍卫,她决不只当两个月二十九天。
除非,是他不要她再当贴身侍卫。
“这些都是您的东西,我不应该告诉你一声吗?”苏窈看着他淡淡反问。
沈彦州又恢复成矜贵模样:“既然送你了,那就是你的,你自行处理就好。”
苏窈点点头,难得的好东西,既然送给她,那她正好可以趁着这几天休息,多做点东西出来。
就当是她这几天的辛苦酬劳也不为过。
两人又陷入沉默中。
苏窈有点心不在焉,脑子里一直回荡着晚上师父和她说的那些话。
“晚上去我房间睡。”沈彦州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开。
正神游太虚的苏窈一脸的懵圈:“不是,为什么?”
她好不容易早上才搬回自己的房间,怎么又要回去?
“不是说晚上无聊,想找人聊天?”
沈彦州微微侧过头去,用一种略带戏谑和质疑的眼神斜睨着她,仿佛要透过那看似平静的外表看穿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我不是,我没有……”苏窈努力辩解,那话明明不是她说的。
“那你是去我房间睡,还是想让沈砚来陪你聊天。”沈彦州静静地注视着她。
过不去这个坎了,是吧?!
她发现,沈彦州这狗男人有时候真的很小气,睚眦必报。
“我觉得应该有第三个选择,我可以……”自己一个人睡。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打断,“只能二选一。”
苏窈觉得这属于强买强卖,偏不想让他如愿。
“那就让砚大哥来我房间……”
话没说完,苏窈就被某人像老鹰抓小鸡一般,直接拎着衣服去了他的房间。
不是说让她二选一吗?
原来只有唯一的选项。
苏窈感受到身边这人,正处在暴怒的边缘,所以咽下还未说完的话。
“沈墨。”
“属下在。”
沈彦州冷冷地声音传出来:“今晚阿砚一个人巡夜就行了,免得他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无聊。”
“……是!”沈墨看着身边一脸呆滞的沈砚,一点也不同情他。
不久,紫竹院里,就听见一道哀嚎声响起。“主子,我错了。”
苏窈被沈砚的那声哀嚎给吓到了,乖乖地站在他的房间里,不再反抗。
两个人一张床都睡过,睡一个房间算什么。
“二爷,我睡哪?”
苏窈眼睛盯着床,言不由衷地问他。
“你想睡哪?”沈彦州也故意不正面回答。
“床啊,我身体还没恢复好,睡床才能好得快。”
苏窈回答得理直气壮,谁让他非要拉着她来他的房间睡。
“嗯,那你就睡床。”
这次沈彦州倒是答应得很干脆。
苏窈突然想起来,自己梳洗的东西都搬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向门口走去。
“去哪?”
沈彦州正准备去浴房,看见她向外走去,脸色又沉了下来。
“我去和胖丫说一声,让她晚上回房间好好休息。”
那孩子是个死心眼,你不和她说,她能在房间里等一晚上。
沈彦州没再说话,只是叮嘱了一句:“早点过来休息。”
苏窈长嘘一口气,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两个房间隔得很近,她的房间是沈彦州正房旁边的一个厢房。
她刚走没几步,胖丫果然坐在房间的门槛上,正两手托腮,靠在门框上,像是在等人。
看见她过来,她一下子跳起来,露出开心的笑脸:“公子,你回来啦。”
看见她那张单纯又充满朝气的脸庞,苏窈脸上的笑也多了几分真心。
“怎么坐在这里,不冷吗?下次等我,在房间里就好。”
“这里视野好,你一回来我就能看见你。”胖丫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刚才的点心真好吃,我从来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
我本来想给我娘留一块,结果一不小心,全吃光了。”
她的话语里,还能听见她略带懊恼的声音。
“没事,下次我再给你买。”
苏窈笑眯眯地看着她,温和地开口:“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嗯,那好吧,晚安,公子。”
胖丫也不问原因,只要是她的吩咐,她便会无条件服从。
她朝她摆摆手,蹦蹦跳跳地走了。
“晚安。”
看见胖丫,苏窈的心情奇迹般的被安抚下来。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很快地洗漱完毕,自己又将受伤的地方换了药。
伤的位置不太好,其实自己换药不是很方便。
背后的伤口,她只是凭着感觉将药粉撒上去,然后拿着纱布一圈又一圈地缠绕起来。
就像是胸口缠绕的那一圈又一圈的裹胸布。不能让人发现,只能自己处理。
这样的日子,苏窈似乎已经习惯了。
处理好伤口,苏窈换上一套青色云纹的棉布直裰。
因为房间距离很近,她没有再穿那种厚实的夹棉外袍,只是在身上裹了一件黑色大氅。
这件大氅还是沈彦州的,之前她穿过一回,不知道是谁不小心一起拿了过来。
苏窈裹着大氅来到沈彦州的房间,里面烛火摇曳,但,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