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正值午时,京城国公府,一家子人正在吃饭,老太君吃着吃着,忽然停下筷子。
“铭儿去灾区也有大半个月了,再过几日,应该要回来了吧?”
一桌人闻言,相视一笑。
严铭和白希的事,他们都知道了,为此都很开心,觉得严铭就算不能人道,有个女人陪着过日子也好。
老大严宽问:“怎么?母亲是迫不及待的想见到您那位未来的儿媳妇了?”
“那还用问?”老二严锦接话道:“在母亲眼中,儿媳妇要比儿子重要多了。”
此话一出,三位少夫人抿唇笑的得意,可不嘛!
老太君眉毛微挑,一点否认的意思都没有,接过嬷嬷手中的帕子拭了下嘴角。
“那当然,看中儿媳妇是我们严家的传统,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规矩,所以不论是夫妻之间,还是婆媳之间,只有以诚相待,关系融洽,才能家和万事兴。”
“嗯,母亲这话说的没错,儿子赞同。”老三严文笑说了一句。
“嘿嘿!”老大和老二笑的憨厚,挠了挠脑袋,然后异口同声道:“母亲说的对。”
“嗯!”老太君慈祥的点了点脑袋,心中又在想她的四儿子,和那位她期盼已久却素未谋面的儿媳妇。
也不知道两人什么时候能回来。
转眼到了下午,通往洲口的官道上,严铭已经追了一百多里路,这会正歇在途中。
他看着右边不远处的村子里,在等待去打探消息的四个侍卫回来,因为官道两旁没有水资源,马儿需要喝水进食只能去村里。
正好他们的马儿也需要休息,就顺便问一问,沿途已经问了两个村子,这是第三个。
村子里的水塘边,右二和左二在喂马,右一和左一分别去了水塘对面的几户人家。
黒瓦白墙的屋子,坐落的很有规律,左一来到一户人家的大门前,刚好见到一位挎着篮子的妇人走出来,他连忙上前询问:“大娘,请问您今日有见到过两个女子,或是两个男子骑马来村子里歇脚吗?”
妇人摇摇头,“我没见到过,我刚从娘家回来。”
“哦。”
左一点了点头,又去了另一家。
右一正在向一位编织箩筐的老头询问,“大爷,请问您今日有见到过两个女子,或是两个男子骑马来村子里歇脚的吗?”
老头想了想,“好像是见到过两个男子。”
右一闻言,眼睛发亮的赶紧继续问:“那你还记得他们是什么长相吗?”
“长相……”老头似是在回忆着说:“浓眉大眼,五大三粗,哦…对了,其中一个还是个独眼龙。”
右一:……
这完全是在形容土匪。
明显不对,下一家。
官道这边,严铭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本来心情就非常不好的他,这会浑身冷气飕飕。
没多久,四人骑着马回来了,马背上还挂着水袋。
“怎么样?”严铭冷沉着语气,迫切的问他们。
四人下了马,左二和右二给严铭的马喂水和干草,右一和左一上前来回。
“大人,我们问了几户人家,他们都说确实看见过两个男子一同进过村子,但那两个男子五大三粗,其中一个还是独眼龙。”
“没错。”
两人回完后,严铭眸子闪了闪,然后拧眉思考。
一百多里路,前两个村子没问到人,只有这一处村子见到过,可人明显不是。
对上那个中年男子所说的话,那他见到的就并非是那个小王八蛋……
想到这里,严铭的眼帘猛然一掀,眼底顿时渲染出一抹幡然醒悟的懊恼。
“不对,赶紧返回。”
他的马儿正在吃干草,他硬是扯着马头调转,逼着它狂奔而去,嘴里还叼着草。
四人也赶紧上了马,紧随其后追了上去。
一路上,严铭恨不得一掌拍死自己,其实在问到第个二村子的时候,他就应该返回。
她们是女子,尽管体力再好,可马不行,连续奔波了几十里路就必须要歇一次,沿途的水源只有村子里有,她们必须要进村,没见到人,显然是她们走的并非是这条路。
眼下已经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想追到她,几乎渺茫。
更何况,还不知道她到底走的哪条岔道。
骑在马背上,严铭目光如炬的盯着前方,越想,脸上的神情越阴郁,几乎都扭曲。
一想到可能再也找不到白希,再也不能拥有她了,他的心中便充满了愤怒与忧伤,眼眶也渐渐湿润,全身仿佛如针扎般疼痛。
白希,你好狠心!
快傍晚时,在通往蓟州的道路上,白希和陈琴正坐在一处小河边歇脚,此处离蓟州只有百里之遥。
陈琴看着天色,有些害怕的说:“希儿,我们继续赶路吧,不然天黑到不了蓟州。”
白希笑说:“不着急,能到,让马儿休息好,这样跑起来会更快。”
陈琴一听,觉得也对,但她又担心,“那严铭要是追来了咋办?”
“不可能。”
白希语气铸锭,然后分析说:“他一不会那么快识破真相而返回,二无法断定我走的哪条岔道,三,他追我们也是需要时间的,因为他们的马也需要休息。
而我们之间已隔了好几个时辰,他怎么可能追的上?如果他够聪明可能会来蓟州,但蓟州之大,他又岂能知道我们会藏在哪里?”
陈琴听完,放心了,“那就好。”
想了想,她又问:“那我们今晚是去蓟州主城歇脚,还是选个郡里?”
“选个郡吧,郡多,他更无法猜到我们会选哪个。”
白希说完,看了两匹马儿一眼,“行了,走吧。”
“好,赶紧的。”
两人爬上马背扬长而去。
戌时一刻,封郡。
白希和陈琴进了城池,累了一天,两人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有钱,开了一间上等厢房,点了好菜就在房中吃。
同一时刻,严铭正在来往蓟州的路上,距离蓟州还有两百里之遥。
不过他先前到了岔路口之后选择的是俪州,但跑了一刻钟之后又杀了个回马枪,选择了蓟州的路。
吃过一次当,还能吃第二次?
他当时分析,俪州纵然可以走水路去洲口,但白希一定料到他也会这么想,所以她想把他引到俪州去。
而她选的地方一定是另外几个州,那只有蓟州稍微离洲口比较近一点之外,其它几个州跟洲口根本不搭边。
所以她聪明的小套路就下在这里,她料定他如果没上当去往俪州的方向,那么再考虑其他路线时,肯定也会把蓟州排除在外。
所以他坚定选择了蓟州。
但不管对不对,反正他想好了,三天之内找不到她,他就下九州通缉令。
封锁洲口,让她插翅难逃。
除非她改头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