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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树几人坐后面的马车,其他同伴笑得几乎喘不过来气。

谁家被太阳晒一下能晒成个猪头样?

柳姑娘明显就是骗人的!

偏江树蠢而不自知,顶着个猪头挥鞭策马,时不时抓两下。

“江树.....哈哈哈,我来赶车吧.....哈哈,你进去....”

“哈哈哈哈哈——”

“有没有种猪在赶车的感觉啊?”

“有!哈哈哈!”

江树气愤,冲到车厢中与他们扭打在一处。

“你们说谁是猪呢?姑娘说我这就是被晒伤了!”

柳岁听着他们打闹,眼睛笑成个月牙儿,拿着药小心替景昭辰涂抹在耳后。

这时代没污染,吃得虽简单,却也是纯天然无添加的,稍有不对,身体立马开始排斥。

景昭辰倒没江树那么夸张,只是耳后起了一片小红疹。

“涂了药不要抓,一两个时辰就下去了,这只是过敏反应。”

涂完药,柳岁又替他吹了吹。

景昭辰半阖眸,嗅着她身上的女儿香,唇往前凑了凑。

“吻我一下,就不与你计较。”

蜻蜓点水的吻,景昭辰却心满意足。

“反正我都是你的人了,就随你折腾。”

他昏昏欲睡,有柳岁在的地方,安心!

柳岁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拿过一旁的罗扇替他扇风纳凉。

离宁安越远,山涧就越翠绿,远处的田地里麦浪翻滚。

她也想把宁安打造成这样的一方世外桃源,男耕女织,一派欣欣向荣。

看久了窗外的绿树成荫,莫名觉得困倦。

她窝在景昭辰怀中渐渐睡去。

风吹起帘子的一角,男子俊美,女子娇柔,美得令人移不开眼。

这个夏天的蝉鸣声格外清亮,却吵不醒两个陷在美梦中的人。

慢慢地,天边挂起绚丽的晚霞,红得似火,美不胜收。

等他们两人睁眼时,江树他们已经把行军用的帐篷搭建好了,篝火燃得正烈。

江树小跑到柳岁身边,一张脸似苦瓜般皱着。

“姑娘,你不是说属下的脸晚上就会好了?可属下咋觉得更痒了?”

柳岁憋笑,掏出药膏塞到他手里。

“涂厚点,一会就好了,你这是被晒的狠了!”

江树点头,“成,属下现在就去涂,姑娘的药膏肯定是好东西!”

见江树被轻易忽悠走,景昭辰叹了口气。

“他们武功虽高强,但心性单纯,也不知是好是坏!”

柳岁见涂山守在锅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就没见过比它更爱吃的蛇!

哪一天它若是走丢了,也肯定是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

“单纯点不好吗?至少没那么多的烦恼,再说江树是要入赘我柳家的,要那么算计干嘛?”

景昭辰一想也是,柳家人本来简单,对自己人更是好得没话说,江树上辈子也不知积了什么德。

“我身边的这些暗卫都是一顶十的高手,你倒是早早都替他们盘算好了。”

柳岁一把牵过他的手,力道大的景昭辰被扯的一个趔趄。

景昭辰,“......咳咳,岁岁,你这力度还是没完全掌握。”

柳岁不以为意的摆摆手,“管它呢,树大自直!没准哪天自己就领悟了!走走,我去给你炖排骨汤!”

景昭辰自诩不是个重口腹之欲的人,可自打与柳岁重逢,凡是经她手煮出的食物,都令人无法拒绝。

有句话柳岁是怎么说的?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只要与柳岁在一起,他就不是那个高不可攀的摄政王,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凡人!

如果可以,他希望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下去,直至他们柳岁白发苍苍。

他出神驻足,柳岁低头就看到他那双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拇指上戴着墨玉扳指。

“你不饿?”

景昭辰看向她,“岁岁你愿嫁给我吗?”

柳岁神情微滞,不明白他突然间是怎么了,观他的神色还有点忧伤。

“自然是愿意的!阿昭你怎么了?”

景昭辰反握住她的手,语气和缓。

“你知道圣女是不允许嫁人的吗?我不知为何圣女血脉择的是你,而非你娘亲。”

柳岁也有些疑惑,“这是不是说明我娘亲已经不在人世了?”

景昭辰摇头,“听长白前辈的意思,你这血脉与生俱来,而你母亲身上并没有。”

柳岁偏头看他,手轻轻放在他心脏的位置。

“这里装的全是我,我心里也全是你!我早早与你讲过,我命由我不由天!任谁来,也不能左右我的选择!”

景昭辰墨眸中似盛满星辰,他把人一把搂在怀里,唇亲亲吻着她的发顶。

“我一直都在失去,其实我怕极了这种感觉,岁岁,在这世上,我只剩下你一人......”

柳岁用力搂住他的腰,景昭辰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岁岁,你.....咳咳,轻些。”

柳岁笑着退开两步,歪头,眼睛亮晶晶。

“瞧我现在可是大力水手!谁能奈我何,所以,阿昭,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她小跑着往前,快乐得似无忧无虑的孩子,实则内心早就一团乱麻。

长白的圣女应该是她的外祖母,圣女亡,怀义必将大乱,如果岐奇这时与怀义联手,大昭危矣,百姓将再无安宁之日。

到那时,她真的能做到袖手旁观?

可要让她放弃景昭辰,是绝不可能的。

谁说世上没有两全法,她偏要做那两全的第一人!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她重活一遭,可不是为了任人摆布的。

想清楚这些,她便不再纠结,走一步看一步,若真到了避无可避的时候,大不了翻了怀义的天,规则是由强者定的!

她吐出几口浊气,感受着丹田处的滚烫,那股气流似乎比之前安分些,不会在体内四处乱蹿了,但就是不知如何控制着让它为自己所用。

祖母送的那些秘籍翻了好几遍,也不得其法。

长白只说一切皆由天定,缘法一到,自然融会贯通。

好像说了,但又好像没说,等同于一句废话!

可能是宿在林中的缘故,晚风习习吹来,顿觉暑意全消,蛙叫声、蝉鸣声和在一起,是这个夏天最动听的交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