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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岐折子拍她脑袋上,笑道:“不是朕想调你走,而是这事,朕身边只有你能办的。”

这话倒是真的,若是随意找个人去送,半途就被搜刮的不剩多少了,辛辛苦苦谋来的钱财,到时候都进了他人的口袋。

道理时蕴都懂,可她这才刚回来没多久,还帮他处理了选妃之事,就又要出外差,这狗皇帝根本没把她当人使。

驴也不带这么用的。

“这硕大的朝堂,难道就没有个清官能接手这件事吗?”

时蕴不禁发问。

贺岐正想说什么,听门外传来的高公公的声音:“陛下,临阳书院今年选出的学子抵达京都,是否需召见?”

闻言,时蕴和贺岐对视一眼,眼前一亮。

贺岐道:“快,将人诏来!”

临阳书院每三年都肩负着向朝中送一位学子直接入仕的职责,这人需在各项课业中都拔尖,最后由山长来裁定。

时蕴不知来人是谁,先一步去到宫门前迎接,远远瞧见一人骑着高头大马而来,才看清是师弟慕云卿。

慕云卿也瞧见了时蕴,当即跳下马,朝着时蕴奔来,一边喊着:“时师兄”

一边就要给她个熊抱以表久别重逢之喜。

时蕴连忙拦住了他,说道:“这一路来舟车辛苦了。”

慕云卿本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岂会在意这些乏累,说道:“不辛苦,这是我初来京都,日后还需师兄多指点迷津。”

时蕴道:“那是自然。”

她揽着慕云卿的肩往宫里走,一边说道:“陛下听闻你来,很是器重你,所以你才刚落脚,陛下便有件事要差你去办,若是办的妥了,日后加官进爵都是小事。”

慕云卿疑惑道:“陛下日理万机,还知晓我这小人物?”

时蕴哂笑,贺岐日理万机?他日理万机就是和美人整日混作一团。

但明面上,她笑道:“慕师弟才华绝艳,陛下怎么会不知晓呢?”

时蕴说起话来最是哄人,将其哄得服服帖帖,魂都有些飘忽。

于是护送银钱粮食去赈灾的事就落到了刚踏入京都大门的慕云卿身上。

贺岐和时蕴双双将手揣在袖中,看着他离去,发出了欣慰的笑。

“你这师弟,他品性如何?”贺岐问。

时蕴笑道:“你就放心吧,他这人正的发邪,之前书院疑似进了个女子,山长还没说什么,他便一股脑的要全院搜查。”

“噢?”贺岐拖长了声音,意味深长望着她:“那最后找出来没?真进了个女子?”

时蕴讪笑道:“怎么会呢?兴许只是哪吹来的女子物件罢了。”

她想着这会也该回去了,说道:“既然此事已定,那微臣就先退下了。”

“别走啊,把折子批了再走。”贺岐喊住了她。

万恶的狗皇帝。

时蕴正批折子呢,越看越烦闷,最后将袖子给撸了起来,袖子没再淌落,她这才觉好受了几分。

而原本应该处理正事的皇帝,此时却悠闲躺在摇椅上轻晃,拿着一根细小金棍,逗弄着金丝笼里的鹦鹉。

不时嘬嘬两声用来逗弄。

但他很快就觉得有些无趣了,目光不禁看向坐在按桌前处理公务的时蕴。

一副烦闷又不得不认真做事的模样很招人喜欢。

他缓缓起身,负手踱步上前,来到了她身后,细细打量她。

时蕴明眸皓齿,贺岐初去临阳书院时,便在一群青春洋溢的学子中一眼看见了时蕴。

虽然也不排除因为她在那一群人中,个子是最矮的那一个,很是显眼。

他那次是微服私访的,除了山长,和随他一起去的蔺奕湘,没有人知晓他真实身份。

正值休息时间,时蕴爬到树上摘桃子,下面有人敞开衣裳在树下接。

时蕴瞧见了几步外的贺岐,眼眸倏然一亮,笑道:“公子,吃桃不吃?”

树荫斑驳,落在她脸上,发丝都泛着金光,像树精灵一般灵动,充满了生机活力。

让人一眼就心动。

贺岐一度觉得,自己多半是断袖。

他朝着时蕴虚虚一点,与身边的蔺奕湘道:“就她了。”

蔺奕湘眉头微蹙,望着朝这边走来的时蕴,脚步轻快,没有半分礼数。

“此人野性足,不通礼数,难成大事。”

贺岐没说话,因为时蕴已经临近了两人。

时蕴给二人一人塞了个桃,蔺奕湘望着手里沉甸甸的桃子,终是将心中对她的不满给压下去了几分。

她自己也拿了个桃,用衣衫擦去表面的毛,就往口中送,一边笑道:“你们怎么不吃?”

她豁然想起,说道:“我懂了,你们嫌弃没洗,是不是?没事,这样擦两下照样能吃。”

她将两人手中的桃拿了回来,擦干净再还到两人手中,眼眸亮晶晶的望着两人,看得两人不吃都不行。

贺岐率先咬了一口,见状,蔺奕湘也无奈吃了一口。

时蕴目的达成,笑得像只狐狸道:“既然你们也吃了,那这事就是我们的秘密了,可千万别告诉山长。”

蔺奕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当时面色沉了又沉。

贺岐却满意的哈哈大笑起来,再次说道:“就她了。”

山长知晓贺岐来此的目的,却不曾想他选中的人能是时蕴。

得知他要的人是时蕴时,山长不免有些踌躇,说道:“陛下,此人有些特殊,性子顽劣,不便出山,比她优秀的弟子比比皆是,不如另择他人吧。”

贺岐看中的却正是她这点,为人圆滑,不是认死理的人,能成为他最好的工具。

临阳书院有才华的人固然再多,能做到像她这般罔顾人伦的,却找不出第二个。

贺岐道:“朕要的就是她,若是山长没法给出一个充足的理由让我放弃选她,朕很难改变主意。”

山长只觉冷汗涔涔,思量许久后,起身跪伏在了天子面前。

“老夫有罪,有一事深知不可隐瞒陛下,今已到了不得不说之时,还望陛下在知晓后,能留她一命,可怜这个无亲无故的孩子。”

贺岐敛眉,望着眼前之人,而后从山长口中,得知了时蕴背后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