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黑闷娃立时郁闷了,眼神不自觉地看向了太昊。
太昊一眼就看懂了黑闷娃的心思,笑着点了点头,劝慰道,“闷娃,姨姨问啥,你照实说就行了,大不了我把铜镜送给姨姨算了。”
“啥?铜镜?”
“青帝你给我说,你哪里来的铜镜?”
“嗯嗯,又是啥样子的铜镜?”
华红英这里一听到铜镜两个字,眼睛马上都快要贴到太昊脸上了,连着问了三声,似乎太昊要是不立刻把铜镜拿出来,她就要自己动手开抢了。
太昊本来就不想要铜镜,感觉到铜镜里面的事情有些古怪,那个叫凰的鸟鸟不但莫名其妙地知道自己的名字叫啥,还能卜卦,有些太不可思议了。
因此上,一看到姨姨华红英那双充满了“立刻”“马上”“速度”“快给我拿出来”的眼神,太昊一刻也没有耽搁,直接从怀里摸出铜镜,递给了姨姨华红英,微笑着说道,“姨姨,给你。”
“哇——”
华红英一把夺过铜镜,轻呼一声,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太昊,好看的眼睛紧盯在铜镜上,又是用嘴对着铜镜哈气用袖子擦拭,又是凑近鼻子进行深呼吸,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细心地察看起来。
先看铜镜正面,喃喃自语,“这是龙衔尾,没有最美,只有完美!”
又看铜镜背面,小声自语,“这是凤求凰,一见钟情,相爱之神!”
又仔细观看十二地支,继续自语,“这是十二地相,日月轮回,无论四季!”
最后眼睛紧盯着小圆中间的指环,心生欢喜,嘟哝道,“这是食指环,天圆地方,四季轮回,五行生克,尽在弹指间。”
黑闷娃听明白了字义,却想不明白话意,只好皱眉问道,“姨姨,你说的这些话是啥意思?”
“碎仔娃甭打岔!”华红英瞥了黑闷娃一眼,脸上的戾气很浓,也很重,只差动手打黑闷娃了。
黑闷娃立刻意识到不妙,马上退到一旁,急急谄媚说道,“姨姨,你不要生气,我就是胡乱问你的,嘿嘿嘿。”
“人碎脸皮厚,谨言活的久!”华红英瞪了黑闷娃一眼,眼神又放在了铜镜上面。
为了避免华红英突然暴起伤人,花狐很有眼色地把太昊拉到一旁,又给白胖墩挤了挤眼。
白胖墩会意,拉上黑闷娃默默地走到花狐身旁,悄悄地观看华红英的神情。
“红英,铜镜上有啥秘密没有?”华红莲忍不住问道。
要知道,女人天生都爱美,尤其是对着铜镜观看自己的俏脸,是不是哪里没有洗干净,是不是哪绺发丝被风吹乱了,是不是脸上有啥黑点,都能借助铜镜的映照及早发现,然后改变。
因此上,在看到铜镜的一刹那间,华红莲也有伸手夺过铜镜观看的冲动。
“红莲,你先等着,我一会看完再说。”华红英没好气地白了华红莲一眼,眼神又放在了铜镜上,继续观看。
看着看着,忽然,华红英聚目凝神,用神识探进了指环里面,不到半个呼吸,口中就尖叫连连,“红莲救我,啊啊啊,快救我呀,神凤鸟要啄我呀——”
华红莲马上慌了,手足无措地问道,“姐,你咋了?神凤鸟在哪里?哪里有神凤鸟呀?”
太昊马上就知道姨姨华红英遭遇到了什么,遂一秒神识探入指环里头,看见姨姨华红英的身形虚影没命地在山坡上飞跑。
在其身后,凤就像一只暴躁的公鸡一样,赤红着脸,一步跨两丈,紧跟在姨姨华红英身后,一步一点头,虽然骨头嘴没有啄伤姨姨华红英,但是频频点头所发出的破空声足以吓坏姨姨华红英。
凰就站在山坡中间,笑嘻嘻的看着热闹,根本就没有阻挡凤的意思。
对于太昊的忽然出现,凰也只是点头笑了笑,问道,“青帝,你来了,我叫凤教训一下这个刚才偷你铜镜的人族女贼;”
“你看凤的眼神咋样?够不够吓人?你再看凤的嘴巴,要是啄到这个女贼身上,估计这个女贼马上就会惨死当场。”
正在玩心大起的凤,感觉到有一道熟悉的气息在盯着自己,遂转头看了太昊一眼,立时吓得打了个哆嗦,左脚绊右脚,差点儿摔倒在地。
“青,青帝,你,你,你好呀!”
凤红着脸晃动身形站好,看到婆娘凰与太昊站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样子,心想太昊这次来该不会对自己动手了,心里马上就安宁了三分,尬笑着向太昊打了声招呼,又继续撒腿追逐华红英。
“青帝,你快救救姨姨,姨姨不是故意要拿铜镜的,呜呜呜。。。”快要崩溃的华红英,在山坡上转弯的时候,忽然看见了跟凰站在一起的太昊,马上就大声喊了起来。
喊完就大哭,想要冲到太昊身边,又畏惧凰的眼神和气息,只好苦逼的继续在山坡上跑路。
“你这个女贼,赶紧闭嘴,再哭看我啄死你!”
(啄,音嵌,属于西北方言。)
凤皱了皱眉,好像很烦女人哭泣,偷偷地瞅了一眼太昊,发现太昊并没有出手和说话,就知道太昊暂时不想搭理这个女贼,马上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恶声恶气的吼了一嗓子。
“呃?嗯嗯,凤大人,我不哭了,求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敢把铜镜占为己有了。”
华红英这时候想死的心都有了,不停地在心里抱怨自己为啥要抢夺太昊手里的铜镜?又为啥要把自己的神识探入指环里边?
“我发誓,我再也不敢了,凤大人,你就饶了我吧,我真的是不敢了呀,呜呜哇。。。”华红英撕长了耳朵,一边飞快地跑路,一边想要听一听凤的说话声音,会不会继续为难自己。
谁知道这时候的凤正在悄悄地思虑,这个女贼与太昊有些熟识,要不要现在就把这个女贼放走?还是就这样一直耗下去呢?
还没有等凤想清楚,就看见太昊挥手说话了,“凤鸟鸟,你甭撵了,你再这样撵下去,就把我姨姨撵废了,你可赔不起哦。”
“啊——”
凤急忙打住脚步,不敢继续追逐了,站在原地痴痴地看向太昊,一时间手足无措。
太昊没有继续搭理凤,而是挥手对姨姨华红英说道,“姨姨,你可以回去了,再待下去,河边那两条大长虫就要跑过来了。”
“啊啊啊,我这就走,这就走。”
华红英本来还想着抱怨几句话的,谁料想一听见‘大长虫’三个字,立时就感觉到有些头皮发麻了,偷偷地瞅了眼远处河面上看热闹的两条龙,马上就尖叫着逃走了。
“呵呵,你们继续狂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太昊微笑着冲凤凰和两条龙摆了摆手,一秒就收回了神识。
此时的华红英虽然已经收回了神识,却还没有从恐惧中缓过神来,眼神恍惚,脸色苍白,随手把铜镜扔到了太昊怀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呼呼呼,吓死我了。”
喘了一会儿气,华红英就开始用手轻抚胸脯,颤抖着声音说道,“这个铜镜太吓人了,里面竟然有凤凰跟双龙嬉戏,一见到人马上就跟疯了似的,我再也不要看铜镜了,铜镜还你,呜呜呜。”
华红莲沉着脸拧眉,看着太昊的眼睛问道,“太昊,你姨姨说的是不是真的?”
“嗯嗯嗯。”
太昊不想让铜镜里头的秘密泄露出去,急忙摇了摇头,睁着眼睛说起了瞎话,“这个铜镜就是一个铜块,妈妈你说啥?我咋听不懂哩。”
华红莲仔细探究着太昊的眼神,看到太昊的眼神里头很是清明,就意识到华红英可能是被啥东西给吓到了,在胡言乱语,急忙哄劝道,“姐,姐你先不要哭,你给我仔细说一说,铜镜里头真的有凤凰跟双龙吗?”
趁着这个机会,太昊急忙用神识给指环上布了一个有点繁琐的封印,籍以应对妈妈的好奇以及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的觊觎。
“嗯嗯嗯,”
华红英点头如小鸡啄米,急乎乎说道,“我刚才用神识一进入铜镜里头,马上就被神凤给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如果不是青帝跑来救我,我就真的回不来了,呜哇哇。我真的差一点点就被那只神凤给吃掉了。”
“好吧,叫我看一下铜镜。”华红莲沉着脸,向太昊伸了伸手,意思很明显,她也要用神识探进铜镜里头一看究竟。
太昊会意,急忙笑着把铜镜递到了妈妈手里,轻声说道,“妈妈,我怀疑姨姨有可能是被自己的臆想给吓坏了,大白天的,哪里来的凤凰和双龙哩?还是说,咱们这里就是本来神仙居住的地方?”
“甭乱说话,我只有判断。”华红莲呵斥了一声,就开始翻看铜镜,看的比华红英还要仔细。
肉眼看完了,又用神识察看,还是反过来倒过去的看,除了在看指环的时候被一道灵气扑了一下识海,并没有看到铜镜上有啥古怪。
“这就是一个很正常得铜镜嘛,”
华红莲略带责怪的眼神看向华红英,问道,“姐,哪有你说的啥凤凰呀双龙的?你该不会是在哄我吧?”
“嗯?”
华红英疑惑地看着铜镜,皱眉反问道,“我刚才明明看到了凤凰跟双龙的,你咋看不到呢?难道真的是我眼花了。。。”
“可能是你的眼花了,要不,你再看一下!”华红莲沉着脸,把铜镜又递到了华红英手里。
意识到姨姨华红英不死心地又要用神识察看铜镜里面,太昊神识一探,马上又把指环上的神识封印给收了回去。
这次华红英很是谨慎,神识刚一接触到指环,马上就移开了,再接触,再移开,如此反复三次后,发现并没有啥危机出现,就咬了咬牙,又把神识探入了指环里边。
随即,就仰起头尖叫了起来,“青帝,救命,救命啊——啊啊啊。。。”
太昊看见妈妈沉着脸看自己,咧嘴笑了笑,急忙用神识探进指环里边,发现情形与刚才一样,只是这次追逐姨姨华红英的不是凤,而换成了凰。
“凰呀,你悠着点,甭把自己累坏了,吓唬吓唬我家姨姨就行了。”太昊没有说话,而是用神识传音向凰吩咐了一声,就开始跟凤闲聊了起来。
“啾——”
“谢谢青帝,我知道了。”
凰大声叫了两声,一脸的笑意,不紧不慢地跟在华红英身后,时不时地用嘴巴啄一下华红英的上衣后摆,时不时又啄一下华红英脚后跟后边的鞋带。
吓得华红英惨叫连连,害怕凰一个不慎,就把自己给啄没了,跑路的速度少见的出现了残影。
“凤呀,我想问个事。”
太昊伸手摸了一下凤的头,吓得凤急忙闪身跳到一旁,只差撒腿跑路了,“呃儿?”
“哎,凤你跑个啥呀?”
太昊一怔,马上想起之前自己用神识沟通凤识海的事情,就知道凤不小心受伤了一次,就变得胆小谨慎了起来。
“呵呵,”
太昊收回手,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凤啊,我有没打你,你甭害怕,我就是想问一下,在这一方世间,你们两口子是咋的进来的呢?”
“我我,我们就是你看到的样子。”
凤有些畏惧,眼神躲闪,怯怯地说道,“大约在八万六千四百七十多年前,燧人的先祖不满壤人的后人欺压平民,遂决定联络各大宗族起事,推翻壤人在九州的统治;”
“那个时候,我们两口子正在天山游玩,太古烛龙看中了我们的修为实力,邀请我们帮扶燧人的先祖,我们那时候太年轻,不懂江湖险恶,当时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经过多年的战争,燧人部族几乎把所有的壤人部族都赶出了九州,天下平定,我们两口子本想着跟所有的英雄吃完最后一顿饭就走;”
“谁知道燧人的先祖害怕我们居功自傲,影响他治理九州,就私下里伙同太古烛龙给庆功酒里下了毒药,迷倒了所有的英雄;”
“当我们两口子再次睁开眼睛后,就发现我们已经被神龙族的封印封在了这一方天地之中,唉——世事难料,没想到现在燧人部族的气数也快要到头了。”
太昊听罢,皱了皱眉,心说你们这也太憋屈了,给人当猎鹰做走狗,用完了还稀里糊涂地被人家算计了,真的是既糊涂又可怜。
好在太昊心情好,没有笑话凤,想了想又问道,“我再问一个事,凤呀,你们两口子真的会卜卦吗?”
“嗯嗯,会的!”
凤点头应声,神情不再有刚才那般惊慌和紧张,悠悠说道,“卜卦是我们神凤一族天生的本命术法,上起十万年前,下到十万年后,就没有我们神凤一族算不到的光景。”
“既然能卜卦,那,你们两口子咋还中了燧人先祖的算计呢?”
太昊看到凤一说到卜卦就得意洋洋的眉眼,很想给凤的脸上唾一口唾沫,可是,在没有学到卜卦术之前,真的不能翻脸。
“这是天意。”
凤不急不缓地说道,神情少见的有些萎靡,“就跟我们两口子遇见你一样,明知道你不信任我们,但我们还是要把知道的事情说给你听。”
“那,你能教我卜卦吗?”太昊没有反驳凤的话语,因为凤说的都是真的,想了想,还是厚着脸皮问了一句。
“能!”凤想也没想就应了一声。
“嗯?”
太昊愣住了,没有想到凤会这么干脆,急忙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嗯嗯嗯。”
凤点了下头,右爪轻抬,爪子上立刻出现了一个灰扑扑的羊皮卷,微笑着说道,“青帝,这是我神凤一族的不传之秘,名唤五行诀,你看一下,就知道其中的奥秘了。”
“好吧。”
太昊没有拒绝,伸手接过羊皮卷,盘膝坐在地上,解开绑在羊皮卷上的细丝绳,把羊皮卷放在腿上慢慢打开。
不出太昊所料,所谓的五行诀,又是一张空白羊皮,要想窥探字迹,必须神识探入其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