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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丫头死了一次性情大变,莫非鬼上身了?

诧异之下,孙氏再次望向面前少女,却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病弱模样,哪有半分方才一闪而过的凌锐之气。

正当她疑惑自己是否看花眼时,耳边又传来少女低而缓的嘶哑声音,“昭儿年幼不知事,我又病弱不理事,恰逢兄长又出门在外,婶子就打量我们弱女幼弟,身边无人好欺负吗?”

“锦丫头,你这话委实冤枉婶子了!我对你们可是……”孙氏假惺惺叫了一声屈。

少女打断她的话,继续追问:“婶子只说是不是收了我兄长二十两银子?”

“有倒是有的,但都被你们姐弟用光了!”

想到白花花的二十两银子,因去年这姐弟俩生病生生用去了四五两,孙氏依然心疼得直抽抽。

“据我所知,咱们这样的普通农户一家五口人一年的嚼用也不过二三两, 普通疾病百十文即可,略重些的约摸三五百文,再凶险些也不过一二两银子足以,独我姐弟二人,一场病痛就用尽了二十两银子。”

锦初冷哼一声,望着对面妇人讥诮道:“敢问我二人是患了何种不治之症?婶子你又是请的哪位德高望重老神仙下凡救治的呢?”

“你!”

被如此一顿不留情面的嘲讽,孙氏登时面色赤红,又羞又怒 。

她伸手指向榻上的少女:“真是好一张巧嘴!锦丫头,往日你是三锤子砸不出一个屁来,如今经了这一遭,倒是脱胎换骨,伶俐得很呢!”

听得此言,锦初心里一个“咯噔”,暗道好个机敏的妇人。

她面上却丝毫不露,泰然回应:“正如婶子所言,锦儿好歹也是死过一回的人,大难不死,总要有所改变的,不然再去死第二回吗?这第二回阎王大人可未必会开恩再饶我小命了!”

言罢她睇了孙氏一眼,冷笑道 :“所以婶子最好不要刺激锦儿,免得我再次想不开,继续走绝路。这可是婶子的家,我若再有个不好的话,婶子想脱开干系也难!”

“死丫头,你当我三岁孩子哄呢!你一个大活人,自己想不开非要寻死的话,我一个外人又有什么办法?难不成你病死了我还要给你赔命不成?”孙氏双手叉腰,面目狰狞,也不装慈和了。

“病死自是不要赔命的,但我若是横死在你家这宅院里,婶子可有应对我兄长的法子?可有全身而退的把握?”叶锦初微微扬眉,半分不让。

孙氏握紧拳头,一脸的气怒,她愤然骂道:“枉我终日打雁,今儿个反倒被只小家雀儿啄伤了眼!锦丫头,往日你娇滴滴,哭啼啼的乖巧小意竟都是装出来的吗?”

“婶子此言差矣!锦儿之前那般温顺乖巧,也没见得婶子你对我多怜惜几分;婶子当初收了我兄长忒多银两,照样对我姐弟刻薄寡恩。”

她冷笑一声,一语扯下孙氏的遮羞布,“去年肯花银子给我姐弟俩医治,是担心我二人万一有个闪失,今年得不到那笔厚谢之资,也无法对我兄长有个交代吧!”

“不管怎么说,老娘去年也是贴心贴肺的给你二人请医问药的,如今你倒是好了身子就忘恩,没良心的小蹄子!”既已被这死丫头道破心思,孙氏索性露出本来面目,也不装仁厚了。

锦初不为所动,继续声讨:“如今看我兄长未曾到来,你就起了歹心,收了李家的黑心钱,一心要将我推入那狼坑里去。我低声下气,再三苦求,你却心狠手毒,兀自相逼,害得我万般无奈之下才投了缳!”

少女话音渐低,想到那个永远都回不来的姑娘,几分哀色浮上脸颊,“老天爷怜我孤苦,没收我的性命,如今我大难不死,犹如重生一次,也算是彻底看清了你的鬼面目!”

她望向孙氏,言辞如刀:“婶子也莫要拿什么邪祟上身的鬼话来唬人,我已然鬼门关里走一遭,以后自是怎么痛快怎么活,打量我还如之前那般懦弱无能,乖乖任你摆布,那是白日做梦!”

少女幽深黑眸中似有熊熊烈焰,刺得孙氏竟不敢直视。

这番话更是掷地有声,戳中了她隐藏的那点儿心思。加之本就是自己做事狠毒,才害得这丫头差点亡命,心虚之下,一时吓得她竟真不敢再有那邪祟上身的念头,只当这丫头真的是大难不死,自此转了性子。

思及此,再看面前的丫头就多了几分不明的惧意,身子也跟着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锦丫头你刚刚醒来,伤痕未愈,不宜多言,且先安心将养着,婶子我今日不跟你计较,过几日再来与你细聊。”

匆匆丢下这句话,孙氏仓皇转身就跑了出去,那脚步快得仿佛后面有恶狗在紧追。

直至脚步声远去再也听不到,锦初才身子一软,倒在榻上

死而复生,性情大变。

如今看来,连跟原身打交道最多的孙氏都相信了,那么她也可避免被孙氏怂恿无知乡人们将自己绑起来做法,驱赶邪祟的悲惨命运了!

解除了最迫切的隐患,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放松,喉咙里刀割一般火辣辣的痛意就席卷而上,难受的锦初不得不挣扎着再次坐起来。

“姐姐,喝水!”

昭儿一双小手端着个豁了边的粗瓷碗送过来,他脸上带着歉意,“这水已经冷了,阿姐先润润喉,昭儿马上去烧热水。”

锦初一手接碗,一手轻抚下男孩的脑袋,她目光怜惜,话语温柔:“昭儿乖,无碍的,姐姐不怕冷。”

相依为命的姐姐寻了短见,这孩子定然吓得不轻。

原身昏迷的这几日,想来他定然是胆战心惊,日夜守在身旁不敢离开,生怕唯一的姐姐丢下自己去了另外的世界,又哪里会顾得上去烧热水。

冷水一点点喝下去,喉间那股难忍的痛意略略减轻了几分,锦初纷乱的思绪亦渐渐清晰起来。

她本是现代一名普通的办公室社畜,下班路上过桥时因搀扶一位蹒跚老人,被飞驰而过的机车少年撞飞掉入冰冷的水流中,再醒来就看到了躺在榻上的青葱少女。

她看着那姑娘泪眼婆娑低喃着,“爹走了,娘走了,兄长走了,嫂嫂走了,三岁的小侄女瑶瑶也走了,向来对我体贴入微,温柔耐心的琛哥哥也变得冷漠以待,面目全非了!一夕之间,一切都变了……”

看着那姑娘无奈的愤慨,“如今我姐弟二人流落至此,众亲皆离无依无靠,看人脸色三餐不继,忍气吞声到这种地步,竟还是要被那毒妇卖入狼窝!”

“与其这样低三下四活着,不如清清白白死了痛快!”语毕已带几分果决之态。

眼看着虚影越来越淡,锦初忍不住挽留:“姑娘,你别犯傻啊!活着才有希望,何况你还有个弟弟要照顾啊!”

“你我素不相识,还能这般劝我,可见你也是个心善的,我如今已无半分生意,这身子与你也罢,只我家昭儿……”

那姑娘不舍地又看了眼趴在榻旁入睡的小男孩,终还是做了决定:“我这副身子与你,且厚脸皮求你照顾昭儿吧!也算是我这个懦弱的姐姐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下一刻,虚影彻底消散,颈项间刀割火燎一般的痛楚骤然袭来,锦初只觉眼前一黑就彻底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