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许少辰心里还琢磨呢,自己前世会不会极为特殊。
“难不成会是那出身尊贵的王孙贵胄?
又或是在沙场上所向披靡的战神、杀神?
再不然,是传说中高不可攀的陆地神仙。
处于某个神秘莫测、超凡入圣的境界?”
未曾料想,他那前世竟只是一位年逾百岁的老者。
身世虽说略显悲戚。
却也未曾卷入什么诡谲莫测、惊世骇俗的离奇之事。
不过是在悠悠岁月里,历经穷苦、仇恨、忏悔的可怜人。
后又于尘世中默默承受生老病死,寻常度日罢了。
怪不得他骨子里透着一股,同龄孩童望尘莫及的少年老成。
这事儿啊,纯粹是老天爷爷办事不力。
安排得一塌糊涂。
你说你既然决定让人家转世重生。
那就应该做得干净利落些。
怎么能这样拖泥带水呢。
害得他前世记忆藕断丝连,转世都没转利索。
白白地虚惊了一场。
事已至此,看许大茂与娄晓娥这一双爹娘,瞧着大体还算凑合。
虽说抠门了些,可他倒也不用太着急。
左右这夫妻二人膝下只有他一个儿子。
那家中的财产变成遗产,无非就是个时间问题。
他还年轻,有的是光阴去等。”
咱就说,这小屁孩儿心里的想法,要是叫他爹娘给听了去。
娄晓娥会不会挥拳相向尚不可知。
可许大茂那是指定要暴跳如雷大打出手的。
许少辰这档子事儿,总算是翻篇儿了。
至于外界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些流言蜚语,权当耳旁风吧。
爱咋咧咧就咋咧咧。
咱这主角本就毫无征兆地昏睡过去,又迷迷糊糊地苏醒过来。
期间发生了啥,他自个儿都懵懵懂懂,旁人自是天马行空。
各种臆测都有,由得他们去吧!
在生活的苦海里奋力挣扎的人。
十年光阴仿若一场看不到尽头的马拉松。
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显得无比漫长。
然而,当你把目光投向那些孩子。
便会惊觉时间宛如白驹过隙。
瞧,那一个个小不点儿。
从摇摇晃晃迈出第一步开始。
仿佛只是眨眼间,就已踏入初入学堂的大门。
再一晃神,昔日的小娃娃竟已长成阳光帅气的少年郎。
时间这小调皮,总是在不经意间悄悄溜走。
这不,一下子就来到了 1979 年 7 月。
这个月,可是发生了件大事。
“革委会”被废除了。
红星轧钢厂的革委会主任李怀德,副主任吕斌、许大茂。
这三位在文革期间被认定为“三种人”里“帮派思想严重的人”。
按规定自然是不得继续留用。
想当年,他们在厂里那也是威风凛凛。
可如今时过境迁。
风光不再。
虽说只是不能再担任厂领导。
当个普通职工倒也还是可以的。
可这三人就像是约好了似的。
极为默契。
谁也没打算继续留在厂里。
干脆利落地辞职回家。
至于回家之后的日子嘛。
是逍遥自在还是唉声叹气,那可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咯。
说起来,这可算是娄晓娥所犯下的极为严重的一个疏忽。
对于轧钢厂的事情。
她这个穿越者并非全然懵懂。
可谁能想到,她居然将如此关键之事忘得一干二净。
细究起来,大概是因为有干爹在背后撑腰。
才让她潜意识里把这档子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再看许大茂那家伙。
倒是一脸惬意。
仿佛中了大奖一般。
他心里头早就盼着能歇一歇了。
就想安安静静地过上几天太平日子。
说起来,他本就对那副主任的职位不怎么上心。
当初被众人七手八脚地推上那个位置。
纯属赶鸭子上架。
这十年呐,他就像在迷雾里乱撞的小鹿。
迷迷糊糊地混了过来。
如今好不容易可以甩掉这沉重的包袱。
他怎能不乐开怀?
就好似被囚困许久的飞鸟终于重归蓝天。
那股子兴奋劲儿,简直能冲破屋顶。
刚摆脱官职束缚的许大茂。
宛如一只欢快的鸟儿。
哼着小曲儿把自己的物件拾掇妥当。
大摇大摆地回到家中。
一见到娄晓娥,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那模样活像一只讨食的哈巴狗。
他凑上前去,油腔滑调地说道:“媳妇哟,这下可好咯。
我又得靠你养着喽。
看来我这牙口啊,生来就适合吃软饭。
说起来,以前吃软饭的那些日子,那滋味儿,甭提有多美啦,现在想想都流口水。”
娄晓娥瞧着许大茂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脸。
忍不住起了逗弄他的心思,轻启朱唇道:“你呀,别在我这儿瞎咧咧。
要找就找你儿子去。
我明儿个我就去打辞职报告。
你都已经下岗了,我还在那儿瞎忙活个啥劲儿?
说实在的,我也干得厌烦透顶了。
正好趁此机会回家。
陪着你在家享享清福,一起躲躲懒。”
许大茂一听这话,就更开心了。
眼睛都冒光。
“媳妇,你这话可不能反悔。
咱得一言九鼎。
不准耍赖哟!”
娄晓娥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嗔怪道:“瞅瞅你,都乐成啥样了。
别人家要是夫妻双双下岗。
怕是得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愁得头发都掉光了。
你倒好,还生怕我不回来。”
许大茂咧着嘴哈哈一笑,手舞足蹈地解释:“别人家那是为了生计愁眉苦脸。
咱家能一样吗?
且不说咱俩的家底儿。
就算是身无分文。
咱可有个好大儿啊!
这可不是我吹牛,咱儿子那脑袋瓜,养咱俩还不是小菜一碟?
你看他这儿赚一笔,那儿赚一笔的。
虽说学习不咋出众。
做起生意来那可是稳赚不赔。
我瞅他给何庆开的工钱,都比咱俩挣得多。
还有瑞子家的那‘小猪崽子’。
他也没少给零花钱吧?
儿子对他俩都这么好,对咱俩这亲爹亲妈,肯定差不了!”
许大茂这货怕是昏了头。
早把自己以前咋对儿子的忘得一干二净。
居然还敢跟何庆和朱皓攀比。
那俩孩子对许少晨,可是忠心耿耿,言听计从。
何庆就像一个小保镖似的。
只要有人跟许少辰说话声音大了那么一丢丢。
他就摩拳擦掌,恨不得上去踹人一脚。
朱皓虽说年纪小点儿。
可随了他爹朱子瑞那张巧嘴。
“哥长哥短”的,整日像个小尾巴似的,围着许少辰转个不停。
把许少辰哄得那叫一个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