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是前来接父亲年前乡下放映电影之任于宣传科,又为何独自至这等地?”
许大茂自嘲地笑了笑,转身欲行,突然闻身后数名职工对话之言。“宣传科许放映员育有一无用之子,乃为天阉,尔等可曾闻乎?”
“确有所闻,便是生而不能之人。”
“非也,并非自始便如太监一般,唯状况亦相差无几。”
“真真可怜啊!”
“依某所见,可怜之人非许之子,乃是许放映员此生难望其孙之望。”
“正是此理,但观许昔日下至乡间,播放电影,或许因其贪图太多便宜而遭天谴。”
“嘘!低点音,这般言语切忌妄谈。”
“唯有这点可记,老许之子曰大茂,尚未娶妻成亲,往后遇及家中有适婚少女者,切勿考虑其为人选之可能,此等无用之物实不宜配。”
众人正热议时,忽见许大茂立于前方。许大茂愤懑之心,似欲破胸而出。
“荒唐!本人绝非天阉!”“本乃真汉子!”
“尔等若不坚信,当即展现在眼前。”
怒火冲冠,许大茂手握裤腰,怒瞪众人。
“……”
数位工友交换眼色。
“分开,这许之子非但无嗣能力,头脑亦有疾病。”“分路奔逃!”
顷刻之间,工友皆四散而逃。
独留许大茂于地,手中仍握紧裤腰,怒火攻心。“究竟是哪个,背后散布此等谣言?”
“定要找出,使你绝后!”许大茂咬紧牙关,满腔愤怒犹如沸腾热血。
“大茂?汝在此作甚?”
“独自握腰发呆?”
刘半中部公厕内方便结束,见门外许大茂立于此地。
“半中大叔,尔是否有所闻此等传言?”
忍住怒气,许大茂小心翼翼地询问。刘半中轻皱眉头,旋即展颜。
“大茂,莫恼。”“并无大碍。”
“人生不过数十年,此关咬牙亦可渡。”
“育子否无足轻重,观易中海夫妇终老相伴,亦不失美满生活。”
“你可千万要想开些,千万不要执迷不悟。”“不说了,我得回去继续干了。”
“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放得开。”
刘海中劝了许大茂几句,随后扬长而去。许大茂差点没气晕过去。
他强压着愤怒,鼓足勇气冲着刘海中的背影大声喊道:“刘叔,我许大茂是个正常男人,我……我不可能是什么天阉!!”
“啊?你说什么?没听清楚,车间里还有好多活儿,我要赶紧回去继续干了。”刘海中头也不回,直接走进了车间。
许大茂气得直跺脚。
“这老家伙,分明是故意羞辱我!”许大茂感觉比窦娥还冤。
可是这种事,根本没办法对别人倾诉。
他总不能跑到宣传科,借用那里的大喇叭,连喊一百遍:“我不是天阉,我真的不是!!!”
唉,他可丢不起那人。这可怎么好?
这到底要怎么办?!
许大茂觉得就像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就算不是屎,也只能当它是屎了。有冤无处诉,有气无处发,他气得肝都要疼了。
许大茂实在是没辙了。
又气又怒,却无能为力。
他心想,必须赶紧找到老爹,请老爹想个办法,帮他恢复名誉。
现在这谣言还在厂子里流传,万一传到厂外,这辈子怕是连媳妇都找不到。
许大茂焦急地回去找老爹求助。
......(becj)。职工食堂后厨。
何雨柱刚刚结束今天中午的餐会服务,正在擦拭汗水,喝茶休息,和杨师傅他们聊天。王秘书急匆匆赶到后厨,立即宣布,要求杨师傅和赵师傅去新的食堂报道,同时吩咐何雨柱这几天务必安排好那两个岗位的工作。
杨师傅和赵师傅站起身,收拾好自己的工具,与后厨的同事们告别。
“柱子,以后有了新的菜品,一定要教给我们。”杨师傅临走前紧紧握着何雨柱的手,殷切地嘱咐道。
“对,柱子,我也一样。以后研发出新菜式,千万别忘了我们。”赵师傅也紧紧握住了何雨柱的另一只手,真情实意地说道。
“放心吧,杨师傅、赵师傅,感谢你们这一年多来对我的关心和支持。”
“咱们都是同一个锅里的兄弟,食堂里有任何好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忘了二位师傅。”
何雨柱握着两位师傅粗糙的大手,态度非常诚恳地承诺。
最后,杨师傅和赵师傅与后厨的所有人告别,还和何雨柱再次紧紧拥抱,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职工食堂。
刘岚眼眶湿润了,差一点就掉下眼泪。
“唉,最受不了这种离别的场面了,差点让我落泪。”
不过是在采石场改造五年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那个愚钝至极的徒弟贾东旭,都能通过救人性命立功,减刑一年。易中海觉得,在采石场里,他自己更有机会立功。
只要立了功,刑期自然就不会只有五年了。
有了希望和目标,易中海的心情好了许多。
但当他真正开始在采石场干活,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这才明白,每次探望贾东旭时,为何贾东旭总是如此憔悴、忧虑、骨瘦如柴。
采石场的劳动强度巨大,即便易中海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实际操作起来,他发现他大大低估了这种劳改的辛苦、疲惫和危险。
打石头当然要放炮,而放炮时,一次往往不是只放一个。这么大片的山石,一个炮根本不起作用,必须成串放。
引信相连,点燃引信。
所有人都躲得很远,捂住耳朵,等待炮响。不多久,
轰轰轰轰……
犹如惊雷炸响!
震得人头皮发麻。
尘土飞扬,乱石滚动,场面令人恐惧不已。待到 ** 声结束,乱石停止滚动,
易中海和其他劳改犯便在监督人员的指挥下,上去搬运石头。
所有从山上运下来的石头,由老旧的直臂挖掘机装载到绿皮货车上。
这些卡车将石头运往水泥厂。
所有的石块经过加工粉碎,制成水泥,供应全国各地。
但并不是每次 ** 都很顺利,有时会出现哑炮。点燃引线后却没有响的,便是哑炮。
这玩意最危险!
稍不注意,旁边工作的人员就会突然面临巨大的危险。轻则失去肢体,重则命丧黄泉。
上次贾东旭之所以立功,正是因为机缘巧合救了一名离哑炮很近的劳改犯,才减了一年的刑期。
易中海在外面时,以为在采石场劳改立功很容易。但当真正来到这里,他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幼稚。
在这里,立功岂是轻易之事?那都是拿命去拼的事。
运气好,拼命能救了人自己也不会受重伤。
运气不好,可能自己也会跟着被救之人一命呜呼。真是令人恐惧至极!
易中海忽然觉得,相比在采石场的劳动,他当初在机修厂废料库挑拣废件的日子,简直如同天堂一般。
至少在废料库不会每天都面对震耳欲聋的 ** 声。
至少在废料库没有人身自由的束缚,完成任务后可以按时下班。
至少机械修理厂的废品库房还有食堂,可以根据自己的经济状况选择饭菜的质量和价格:想要吃得好一些,就多付些钱;如果经济紧张,少花费一点也能吃得饱。
但石场的情形截然不同,每餐只有黑面窝头,配菜不是腌咸菜就是清水煮的大白菜。
也难怪,之前每当易中海来看望在石场劳动的贾东旭时,都会发现他的身体异常消瘦。
长年累月从事重体力劳动,食物又极其缺乏营养,几乎到了挨饿的边缘,难怪他的身体瘦成那样子!
易中海疲惫不堪地随着其他服刑人员一同工作。正当他卖力地干活时,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呼唤他名字的声音。
易中海转过身去,远远地看到了贾东旭在向他挥手。“师傅,真是你啊?”
“苍天有眼啊!师傅,我还担心这辈子再也没机会见到您了。”
说着,贾东旭快步走过来。
此时,一位监管员大声呵问,“你在做什么?”
“嗨,黑哥,我是小贾,贾东旭呀,您不认得了吗?”贾东旭赔笑着回答。
“小贾,哦,是你小子啊!”
“我听说,前几天你又溜出去了?”监管员接着说道,“结果还是被抓回来了吧?”
“今后你还打算再逃跑吗?”
外号“黑哥”的这名监管者以前是贾东旭等劳改者的直接管理者。上次贾东旭勇敢地救了一位工友,而“黑哥”正是当时的见证者之一。自那以后,他对贾东旭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不像从前那样动辄斥责或体罚贾东旭了。
“再也不跑了,再也不了,我再也不想尝试那种冒险的事情了。”贾东旭连忙表态。
“其实我只是想跑回家一趟,想亲口问清楚一件事。”
“我老婆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我的,还是别人的孩子?”
“可我没等到机会说清这事,就被人抓了回来。”贾东旭脸上布满了愁容,苦笑着向“黑哥”坦白。
这一番话反而让“黑哥”大笑了起来。似乎,在这种极度恶劣的环境下待得久了,人的性情会发生扭曲。听到贾东旭被人戴了“绿帽子”,“黑哥”不仅没有责备,反而对贾东旭生出了一些怜悯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