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代价
艾瑞克盯着桌上的古书，昏黄的烛光将他眼中的疲惫与疑惑放大几分。这几日的探索让他触及到海眼村黑暗的边缘，但所有线索依旧似有若无。他翻开书页，古老的文字模糊晦涩，每一行似乎都散发出某种不可名状的阴冷气息。
橘白猫趴在他身边，似乎也被那压抑的氛围感染，不时抬起头，用警惕的眼神望向门口。艾瑞克将手放在猫的背上，感受着它温热的体温，这一抹温暖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
就在这时，他听见了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海眼村的夜晚一向死寂，这种脚步声在静谧的村庄显得格外突兀。他快速熄灭烛火，拉过窗帘的一角，小心翼翼地朝外望去。
门外站着几个人影，借着微弱的月光，他勉强辨认出其中一个是白天遇见的那个老渔夫，另外两人则面容阴森，目光直勾勾地望向艾瑞克的小屋，脸上的表情麻木而冷漠，仿佛丧失了生气。
“我们知道你在里面。”老渔夫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仿佛艾瑞克若不回应，他便会破门而入。
艾瑞克皱起眉头，心中生出一丝不安。他不清楚这些村民此时聚集的意图，但显然并非善意。他紧了紧拳头，犹豫片刻，缓缓开门走了出去。
老渔夫微微点头，示意他跟上自己，而艾瑞克则带着一丝戒备，悄悄将橘白猫抱在怀中。橘白猫在他的臂弯里动了动，瞪大了眼睛，琥珀色的眸子中透出一丝不安。
他们一路穿过村子，最终来到村庄最东边的一片空地上。空地中心，几名村民围成了一个圈，中间摆放着一尊被黑布覆盖的雕像。雕像高大阴森，黑布在夜风中轻轻飘动，偶尔露出雕像的轮廓。艾瑞克能感觉到，那雕像似乎带有某种诡异的气息，仿佛正注视着周围的所有人。
“你想知道海眼村的秘密，不是吗？”老渔夫开口，打破了沉默，声音在夜空中显得格外沉重。
艾瑞克点点头，尽量镇定地回答：“我确实想知道这里的真相，海眼村到底隐藏着什么？”
老渔夫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示意其他村民揭开雕像上的黑布。黑布缓缓落下，露出一尊古老的石像。那是一位面容模糊的神只雕像，表面被海水侵蚀得斑驳不堪，但依稀可以辨认出它高举的双臂，像是在召唤什么，或是在宣告自己的力量。
“这位是我们的守护神，”老渔夫的声音变得沙哑而颤抖，仿佛在描述一种痛苦的回忆，“但它的守护是有代价的。”
“代价？”艾瑞克重复道，心中顿时充满疑惑。
“我们村子与这片海域早已缔结了某种契约，每隔一定年数，便要进行一场仪式，以血祭的形式供奉它。”老渔夫的声音低沉而悲凉，“那些符文，是为了封印它的力量，但也意味着我们永远逃不开它的阴影。”
艾瑞克忽然明白了村民们的恐惧，那些符文并非简单的保护，而是一种象征。他们生活在海妖的诅咒下，代代相传，永无止境。他环顾四周，发现其他村民的脸上也写满了麻木与绝望，仿佛他们已接受了自己注定的命运。
“所以……你们一直生活在恐惧中？”艾瑞克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分，隐约带着一丝同情。
老渔夫苦笑着摇头：“恐惧早已成为习惯，我们只是在等待下一个牺牲品。”
这句话让艾瑞克背脊一凉。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或许已经被视为下一个祭品。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抱紧了怀中的橘白猫，猫的身体微微颤抖，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
“你们……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艾瑞克强忍着不安，试图保持冷静。
“你是外来者，我们无法直接拿你做祭品，但……”老渔夫缓缓举起手，示意其他村民围上前，“你在村中逗留越久，契约的力量就越强大，最终会将你束缚于此。”
村民们渐渐靠近，眼神空洞，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的力量操控。艾瑞克警惕地后退，额头渗出冷汗。就在这时，橘白猫忽然从他怀里跳了出去，站在村民与艾瑞克之间，浑身的毛竖立起来，发出低沉的咆哮声，仿佛在警告他们。
老渔夫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料到这只猫竟然会有如此威慑力。村民们也停下了脚步，似乎被橘白猫的气势震慑住了。
趁此机会，艾瑞克迅速转身逃跑，朝着小屋的方向奔去。夜风呼啸而过，他的心跳如擂鼓般在胸腔中激荡，脑海中满是老渔夫那阴冷的话语。他知道自己此刻已然置身于某个邪恶的漩涡之中，海眼村的诅咒如影随形，而他却无路可逃。
橘白猫紧随其后，它在黑夜中迅速穿梭，仿佛带着一种坚定的使命。艾瑞克不禁为它感到惊讶，这只猫似乎总能在关键时刻保护他，甚至超出了普通动物所能做到的。
回到小屋后，艾瑞克迅速关上门，喘息着靠在墙上。他低头望向橘白猫，猫眨了眨眼睛，走到他脚边，轻轻地蹭了蹭他的小腿，仿佛在安抚他的不安。
“谢谢你。”艾瑞克喃喃自语，抚摸着猫的头，感受到它的温暖。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或许并非孤身一人，他的身边至少还有这只忠诚的猫陪伴。
夜已深沉，艾瑞克无心入睡，便继续研究那本古书。他意识到，自己必须找到解除诅咒的方法，否则终将被这片诡异的土地吞噬。
在古书的一页角落，艾瑞克发现了一行用古文字写成的注释，似乎是一种解除契约的仪式。但那段文字的内容残缺不全，仿佛有人故意抹去了一部分，让他难以看清完整的步骤。
就在他绞尽脑汁试图解读这段文字时，耳边忽然传来低沉的呢喃声，仿佛从远处的深海传来。他抬起头，房间的空气骤然变得冰冷，橘白猫也低吼着弓起背，望向门口，仿佛有什么不祥的事物正在靠近。
艾瑞克屏住呼吸，紧握着手中的古书，知道真正的考验即将到来。而橘白猫则站在他的身前，宛如一位无畏的守护者，准备迎接即将降临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