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普拉。
德普拉星系,原名蝴蝶星系,离帝星系最近的星球。
因整个星系聚落的形状犹如一只彩色的、迷幻的蝴蝶状而得名。
也许是因为同是王虫的缘故。
在菲利克斯说出最后一句话后,白梦竟也不觉流下一滴泪水。
为那悲切,为那思念,为那跨越时间,也要为虫族留下希望的王。
他,不,应称之为祂,最后的拥有完整传承的王啊,祂该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压下心中的悲伤。
白梦能确定,在看到菲利克斯的那一刻,祂绝对已经知晓了,自己再也没有见到爱侣的可能。
否则,怎会有一个来自亿万年后的灵魂,沦落于冥昧之中,需要祂来拯救呢?
如果消失的会是帕特恩……不,绝不能是帕特恩!
“呜呜呜太特喵地让虫流泪了!”
哈瑞斯揪起苏林白大褂的一角就开始擦眼泪,没被苏林一巴掌拍飞纯属是因为他也在用哈瑞斯的衣角擦眼泪。
该死的,他预想到斯科特的苏醒一定会为他们带来了不得的消息,但却没想到会是这么……充满遗憾的故事。
沙发另一边的乔纳森用纸巾擦着眼角,虫老了,就是听不得这些。
凯斯为菲利克斯擦干眼泪,在所有虫都调整好心情后,白梦问道。
“那么,菲利克斯,之后呢?”
“之后……我就彻底陷入了黑暗中,”菲利克斯红着眼睛回答:“直到我听到了您的呼唤。”
“有银色的月光指引我前行,我苏醒时,看到的第一眼是哥哥。”
“那我呢?呜呜呜呜!!!”
哈瑞斯又一次泪眼汪汪起来:“你难道已经忘了我们在一起的快乐日子吗?我还亲手给你带上了蝴蝶结!还有我们一起在艾斯佳德的课堂上偷吃零食……”
哈瑞斯在凯斯凶狠的眼神下渐渐消音。
啊,说漏嘴了。
“你还撺掇我弟弟上课吃零食?!”
“哪有!明明是艾斯佳德的课堂太无聊了。”
哈瑞斯理不直气也不壮,总之这件事不是他的错,在帝星的时候有那么多虫给斯科特瓜瓜地鼓着掌,到了火云星系每只虫都有事情做,斯科特那时候心理年龄就那么一丁点大,不感觉无聊才奇怪。
不止是上课时间,斯科特一只虫在房间里,除了吃零食玩玩具还能干嘛?光脑都没他这么大个头的。
“你!”
“咳咳,”白梦咳嗽一声:“不吵了,这件事我问过艾斯佳德了,在第一次之后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似乎是看斯科特把这当作了什么木头虫不许动的游戏,看他玩的高兴,该学的也学了,就没再管。”
“行了行了,都多大的虫了,还在这和幼虫园的小朋友一样吵架。”
乔纳森难得劝说了他们一句,讲真的他还挺喜欢看这两虫吵起来的,还挺好玩。
“先说回正事吧。”
苏林看向在一旁当鹌鹑的菲利克斯:“菲利克斯,有些问题我想问你。”
菲利克斯点点头:“您问吧,苏林叔叔。”
“……”这个称呼,就不用再继续叫了吧。
——
第三军团即将回航的母舰,属于上将帕特恩的房间中。
001正上气不接下气地哭得超大声。
“啊啊啊啊帕特恩主虫呜呜呜呜!001,001好难过啊啊啊啊!为什么虫母和那位王会到死都没能再见啊啊啊啊!”
“呜呜呜!001,001的小说都没有这么虐的呜呜呜┭┮﹏┭┮”
……也许是因为你的小说不是基于现实,并且狗血已经成了常态,你的粉丝们都被你虐习惯了,已经能一边哭一边骂你了。
“唉。”
帕特恩叹了口气,看向面前来找他的赫利俄斯。
“让您见笑了,赫利俄斯上…伯父。”
赫利俄斯摇摇头:“与其说见笑,倒是我没想到,你们能这么快就找出虫母的线索。”
“你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吗,小帕?”
“您是来带我去找王级的?”
“是,除此之外,”赫利俄斯道:“也是为了替小白保证你的安全。”
“还有……关于虫母……”
赫利俄斯突然摇头:“还是等把你带回小白身边再说吧。”
“这件事,你们都缺一不可。”
帕特恩静静听着,很快问出一个最关键的问题:“虫母现在的状态,很不好?”
“是,很不好。”
“虫母就是异族繁育的源头吗?”
“……算是。”
“……”
帕特恩沉默地捏了捏眉心:“那么,您想要我和白梦做什么呢?准确地说,我需要付出什么,又或承担什么呢?”
“我希望在您和白梦坦言之前,能先给我一个答案。”
“虫母的传承。”
赫利俄斯到底还是说了出来,面前的虫有权决定自己是否要承担那一切。
“那您刚刚说的必须要白梦一起的原因是……?”
“虫母说,必须要得到王虫的承认,才算是下一任虫母,如果没有王虫,只是握着那份权柄,就会和祂一样,变成一个怪物。”
“怪物?”
“是,”赫利俄斯严肃而认真地道:“帕特恩,祂一直都在等待一个,能让祂坦然赴死的虫。”
“我希望你能知晓,虫母的传承意味着什么。”
“你将以一己之力肩负起整个虫族的繁育,维系雄虫、亚雌、与雌虫之间的平衡。”
“那份繁育的权柄来自于虫神,是属于虫神的赐福,令虫母存活至今,也令虫母痛苦至今。”
“祂藏匿着那份权柄,只为了终有一日,能把它送回虫族。”
“帕特恩,在我落到异族之前,虫母并不知晓王虫已经成为了过去,祂只是一日不停地等待着,等待着也许永远也不会到来的希望。”
“因为祂知道,只要有王虫在,就绝对能在某一日找到祂。”
“而在我落到异族之后,虫母曾一度想杀死自己。”
“祂无法忍受自己成为虫族灾难的源头,更无法看到一丝希望。”
“而我告诉祂,我会为祂带回希望。”
“现在的虫族,若是没有那份繁育的权柄,无论经过多少次变革,都仍旧会变成今天的样子。”
“我没有在怨恨祂,伯父。”
帕特恩道:“三年前的情况,没有虫比我更了解罪魁祸首是谁。”
“我想问的是,虫母为何要藏?”
“祂在躲避什么?”
“我……不知。”
赫利俄斯摇头:“虫母讳莫如深,从未说过。”
“祂只告诉我,让我找到下一任的虫母。”
“也就是说,一旦虫母拿出那份权柄,”帕特恩的深紫色眼眸暗沉如渊:“就会有东西来杀了祂。”
“祂会死,而那个东西,目的从来不是虫母,而是虫母的传承?”
“就和冰碑上所写的我所触碰的至高权柄一样,虫母的传承,同样也是一份至高的权柄,甚至是完全被虫母掌握的权柄?”
“这是属于神明之间的争夺,一场与未知之物的博弈。”
年轻的雌虫即使已经看透了这险恶的局势,却依旧没有丝毫的畏惧神色。
他平静而又无畏,犹如即将到来的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一次战役。
“那便试试看吧,到底谁才会是最后的赢家。”
“虫族的未来,绝不会困于囚笼之中。”
“呵哈哈哈,”赫利俄斯突然笑起来:“如果当初的第一军团有你在,也许,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了。”
“那还是别了,”帕特恩坚决摇头:“年龄差太大了,真的。”
001默默道:“帕特恩主虫,年龄差也很有味道的。”
“……闭嘴,001。”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