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了一声,恐怕冉思雯这时候梦见的正是她和傅恒之结婚的场面,她刚才那阵法不过是让冉思雯在睡觉的时候恐惧什么,便出现什么罢了,她想借睡觉来躲避,她便能不让她避开!
不过,至于到底会梦见什么,她还真不知道,毕竟也不是她所恐惧的事儿,却也能多多少少猜到一些。
床上的冉思雯一下子惊醒了过来,手紧紧地攥着胸前的衣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中尚有着还未褪去的惊惶,想忘记刚才梦见的场景,然而,大脑仿佛在和她作对似的,不仅没忘记,反而将梦中的画面一幕幕从记忆深处挖掘了出来。
双目茫然地看着前方,她刚才,梦见了顾子安和傅恒之结婚?
那浩大的场面,那梦幻一般的场面,每一处都是她所向往的,每一分都是她所喜欢的,可偏偏,那里面的人却不是她,她清楚的看见那个嘴角噙着淡笑的人,清楚的看见那张冷峻的面容在看向那人时柔化的迹象,更是清楚的看见两人在众人的祝福下,相拥相吻……
冉思雯连忙摇了摇头,仿佛要将脑海里的场面给摇散一般,她猛地从床上翻身而起,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咕噜噜地喝了起来,刚缓了一秒,眼角余光却再次瞥见一抹白色的身影,整个人浑身一僵!
视线望去,椅子上双手交叠在腹部,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笑意的人,不正是顾子安是谁?!
刚才在梦里看见的一幕再次浮现,火蹭着从心底蹿了起来,一瞬间燃烧成熊熊火焰,冉思雯想也没想,手中的水杯猛地就向坐在椅子上的人影扔去!
水杯穿透虚幻的人影,‘哐当’一声巨响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水花四溅,玻璃渣滚落满地,椅子上的人却依旧没受到任何影响,姿势动都未动,连嘴角的笑意都不曾变过,那双清亮的眼中甚至在此刻带上了戏谑的味道。
冉思雯胸口剧烈起伏,连日来的压抑恐慌的情绪随着刚刚的梦境,在这一刻悉数爆发,桌子上一件件东西全都毫不留情地往椅子上砸去,双手疯狂地拿起一件又一件,只要是能拿的动的,只要是能碰的着的,无一幸免。
噼里啪啦的巨响在屋子里响起,一声声的从冉思雯房间中传来,间或还伴随着一两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冉家大院里原本熟睡的人都被这突来的动静给惊醒了,一个个不明所以的从床上起身,快步的走出门去,听着动静传来的方向,还以为冉思雯出了什么事儿。
哪知这刚一推开门,一本书倏地朝一行人砸来,若非反应快当真要被牵连了,等回过神来再一看,只见房间里面目全非,玻璃碎渣、瓷器碎渣、笔、塑料瓶、书本、枕头、烟灰缸……只要是房间里原有的东西,此时全都杂乱的扔在地上,甚至还有增多的趋势,哪里还能进去?
再抬头,只见冉思雯疯狂着拿着东西齐齐往倒在地上的椅子上砸去,椅子被砸的哐当作响,她却依旧不停止,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叫声从口中传出,清楚的传入一行人耳中,“走!走开!他不会娶你!不会娶你!你给我走啊!”
一行人紧皱着眉,看着这乱七八糟的场面,再看着仿佛陷在自己的世界中没发现他们来的冉思雯,一道道狐疑的声音从口中传出。
“思雯这是怎么回事?”
“我觉得思雯这段时间有些奇怪。”
“是有点儿……”
冉父冉母一赶过来就看见这一副场景,心下大惊,赶忙在门口大吼了一声,“思雯!你在干什么!”
正打算扔出的手被人握住,耳边传来熟悉的吼声,冉思雯没有焦距的眼一点点聚拢,猛地回过神来,还未说话,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低头便看见满室的狼藉,仿佛在无声的控诉着她刚刚的暴行,再看见站在门外的一行人,浑身一震,哆哆嗦嗦的张了张口,“我,我做了梦,被,被吓到了。”
说着,那双眼睛却习惯性地望向了椅子的方向,在那张已然倒地的椅子旁边,一嘴角噙着淡笑的少女,正静静地观看着这一场闹剧,旁若无人。
冉父冉母哪里不知道女儿的异常,再一见她的眼神瞬间明白了什么,心下陡然一沉,此时望着门外顺着话安慰的一行人,也只能顺着女儿的话说着,“好了,没事了,一个梦而已,大家都回去睡觉吧,都这么晚了还把你们也吵醒了。”
一场看似是闹剧的闹剧就此收场。
第二天起来冉家再次恢复了原样,冉思雯的房间也同样找不到一丝昨晚的痕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但冉家的一行人心下却明白了什么,冉家的小女儿,冉思雯貌似——这段时间精神有点不正常了。
冉思雯极力忽视着家里人往身上投来的异样目光,可偏偏在她频繁出错惊叫下,那些目光更是如实质一般扎在了身上,想忽然都忽视不了,然后,只能逃也似的龟缩在房间里。
双眼空洞的望着面前的人影,暖暖的阳光洒在她身上,飞扬的眉眼,嘴角的笑容一如初见,偏偏这一幕落在冉思雯眼中,却一点儿不觉得美好,她只觉得面前的人影每时每刻都在嘲讽着现在的自己,看看人影,再看看自己,那种耻辱的感觉便如潮水般涌来,可偏生,再涌来也低挡不住在那耻辱之上的恐惧。
是的,就是恐惧,以前,她还能睡觉来躲避,可现在,她不敢睡觉,梦里一幕幕全都是傅恒之宠着顾子安的画面,如此清晰的印在了脑海里。
她看见他们在夜中相吻,交颈而卧,满室都是暧昧的气息,她看着他们诉说着早安,双目中溢满了爱意,她看见他为那人下厨,在白皙的双手环上腰间时,低低而笑……
一幕幕画面都是她曾经幻想的,全都一一出现在了她的梦里,唯一不同的是那里面的人是顾子安,而不是她,就好像是她怕什么就来什么,她越不想梦见,却偏偏梦见,她不知道自己有几天没睡好觉了,她只知道她不敢睡,她不想梦见那里面的画面,不想再看见那两人恩爱的画面,那样,她觉得她会疯的。
可一睁眼,视线里总能看见那淡笑的人,然后,不其然的眼前总是闪过以前发生的一幕幕,军训时,他特意为那人护航,甚至不惜自己传出流言,基地里,他的离去不过是为那人准备了一场军人的求婚,夜幕中有着他和那人的名字,甚至不惜动用第九军区。
京城大学,他开着猎鹰越野车只为那人而来,甚至在外面置办了房子,一想到两人早已经同居在一起,然后,梦境里的一幕幕便纷纷袭来,混杂在一起……
冉思雯猛地摇了摇头,将自己更紧的蜷缩了起来,看着那如影随形的人影,她觉得,她已经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了,也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所有的一切都如此的真实,不论是面前人影的一举一动,还是梦中的一幕幕。
房间里,冉家的一部分人难得坐在了一起,话题也终于从整日盯着的傅家、苍华集团董事长、青岩帮高层上转移到了冉家小女儿冉思雯身上,一道道迟疑,不确定的声音从口中而出。
“我看思雯这段时间精神状态不好,不然的话还是请个心理医生吧?”
“是啊,虽然这听起来有些不大好听,但总归是孩子的身体重要,我看思雯这段时间都没好好吃饭,也瘦了不少。”
“这话不错,先请来看看再说吧……”
冉父冉母心下沉重,想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怎么也没办法理解,这好好的怎么就精神出问题呢?此时,就算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这件事,再想到报纸上的事儿,这傅家的态度还未表明,女儿就成这样子了,心下更是头疼了,一时间也没空管那上面的事儿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纷纷想到上次提议的心理医生的事儿,却被女儿反应强烈的拒绝了,听着耳边的话,考虑到毕竟还是身体重要当下点了点头。
于是乎,冉家,一个军门世家,第一次跨入了一位心理医生。
然后,果然不出所料,冉思雯瞪着布满血丝的眼发了好大一通火,手边的东西齐齐往心理医生身上砸去,若非冉父反应快拦了一下,恐怕就要当场出人命了。
清亮的眼眸微微一动,意味不明的低叹了一声,冉思雯的性子高傲,向来不肯服输,哪里愿意一位心理医生来给自己看?
她看了眼日期,已经是最后一天了,都说二十一天养成一个习惯,她却觉得在冉思雯身上早已经不需要用上二十一天了,因为她明显能感觉到,自从上次的梦境之后,一向还算能忍耐的冉思雯,就好像一个瓷器终于炸裂开来,然后,在睡不好的情况下,精神便更容易崩溃。
一道道裂痕又清晰的印在上面,最终,满身漏洞,溃不成军。
------题外话------
偷看,微微好像把人玩疯了,微微什么都不知道(⊙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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