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哑口无言。
他当然不是不谐世事的天真小屁孩，不过确实没想到，所谓表面美好的同学会，水面下潜藏的居然是这般市侩功利。
谁混得好，谁有钱谁有权，谁的嗓门就大。
“学校是强行将一群不同家庭背景，不同性格习性的人聚在一起，相处几年后，让你误以为，你们都是一群志趣相投的好友。”
顿了顿，白一薇鞭辟入里的感慨道：“实际上，你们只是恰巧在某个时间段，凑在同一间教室里面上课。”
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
抬头不见低头见。
难道谁还能扭头换班级，换学校？
“有道理！”陈凡唏嘘点头赞同道。
“没事，看开点就好，我参见的同学会，那才叫萝卜开会，群英荟萃，提前半个月，就悄悄私下串联打听，谁混得好，谁混得不好。”白一薇感慨万千。
陈凡一脸讶然道：“那你们这究竟是同学会，还是……”
“往日想要接触比你高阶层的人，何其之难？但披上一层老同学的温情外衣后，就简单多了不是吗？”
“好吧！”
陈凡摇着头，实在是不想继续这个无聊话题了。
吐槽也好，调侃也罢。
反正他日后是不会再凑同学会这个热闹了。
之前经历的一幕幕，是真寒了他的心。
陈凡转而问道：“对了，我最近需要钱，很大一笔现金，你能凑多少出来？”
“你要多少？”
“十个亿吧！”
白一薇面色一垮，道：“你不会是把我当人形印钞机了吧？”
陈凡无奈道：“其实这都是往少了说……”
“那你找宋家、唐家那边，一起凑凑看，如果还不够的话，就只能去银行贷款了。”
陈凡点了点头，却不解道：“资金周转这么困难吗？”
“十个亿啊，不是十万块，白氏集团前身就是依附于宋家，从事黑产和灰产的，一旦撇掉这些违法产业，其实没多少优质资产，现金流更是紧张。”
顿了顿，白一薇继续道：“宋家惨遭剧变后，内部现在还是一团糟，估计一时半会也难以周转协调，反倒是唐家那边可能现金比较多。”
陈凡想了想，也对。
不过紧跟着白一薇就提醒道：“但我劝你别抱太大希望，之前我就说过，唐家不老实，孟姐现在人还在医院，你去找唐家……”
“正好，听说之前唐家更换供应商，中饱私囊，偷偷进行资产转移，一直想去找他们敲打敲打，但没空，这次趁机好好整顿一下。”
一听这话，白一薇连连点头道：“那再好不过了。”
唐家本就是龙城首富之家。
钱肯定是有的。
但唐老太君和唐明娇母女是否愿意老实掏钱，这就是个未知数了。
反正从之前白一薇、孟若羽打小报告来看。
唐家绝对不老实。
绝不会让陈凡轻轻松松提走十个亿现金。
“对了，听你这口气，白氏集团现在境况不太妙？”陈凡好奇问道。
白一薇耸肩道：“也不算，主要是剥离那些黑产、灰产后，能合法经营的产业不多，能称得上优质的资产，更是寥寥无几。”
“大概资产规模有多少？”
“六十多亿吧。”
陈凡闻言，轻轻颔首，比他预估的还要多一些。
要知道，四海商会巅峰时期，名下控制资产也就过百亿罢了。
而这里面真正能够提供稳定现金流的‘优质资产’，大多都是违法违纪的黑产、灰产。
“这个资产规模还会进一步缩水吗？”
“那要看我能洗白多少，不过不会再大幅度缩水了。”白一薇给了个兜底保障。
陈凡若有所思道：“宋家虽然死了很多人，但宋家还有不少远亲、旁系，凑一凑，管理宋家资产不难，宋青阳这人也能处，我不担心。”
“那你担心什么？”
“如果唐家敲打后还不老实，你能否考虑接盘？”
面对这个凭空飞来的超级大礼包。
白一薇深色怔了一下后，郑重摇头道：“还是算了吧，白氏集团能洗白走上正规，我已经感觉有些吃力了。”
再来一个唐家？
那可是一个真正的顶级财团，几百亿的庞大资产规模。
白一薇感觉自己有力未逮。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白一薇没有明说。
白氏集团是她的地盘，而唐家是孟若羽的地界。
她如果选择接收唐家。
孟若羽出院后怎么办？
给她打下手，还是给她当领导？
更麻烦的是，贸然答应陈凡，孟若羽会怎么看这件事？
会不会将其视之为白一薇对自己势力范围的侵犯抢夺？
陈凡不知道白一薇心中那么多弯弯绕。
见白一薇郑重拒绝，便求教道：“如果你不接手，那我把唐家彻底逐出唐氏集团后，谁来负责管理，怎么管理？”
白一薇愣住了。
很显然，陈凡在为最坏的情况做打算。
“需要时间！”
白一薇认真想了想，给陈凡建议道：“唐氏集团规模实在太大，纵使你请那些所谓打工皇帝来，他们也难以在短时间全面接手。”
“所以，你的意思是循序渐进？”
“对，培养一个全新的管理团队，一点点的剔除唐家人，快则一年半载，慢则可能要三五年，最终完成鸠占鹊巢……”
“什么鸠占鹊巢，太难听了，唐家大部分股份，本就是我的。”陈凡不悦哼了声。
白一薇没有斗嘴，继续认真分析道：“但唐家不是木头人，不会坐以待毙，他们要么会反抗，要么会加速财产转移，总而言之，一定不会老实。”
听罢白一薇的专业讲解。
陈凡挠起了头。
他是真没时间陪唐家人玩心眼。
可白一薇说的也有道理。
那么大的唐家资产，光是捋顺各种母公司、子公司、分公司、外包公司，以及A股、b股、c股各种交叉控股，就不知道要花费多少精力。
“既然这样，那看来，我得想办法好好和唐家老太君谈谈了。”陈凡语气凝重道。
至少在眼下，一脚踹开唐家，并不现实。
不过……
“我忽然想到一个办法，也许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