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摔酒瓶?”
王衡瞪圆双眼,气的手指颤抖指着一桌人道:“谁看到了?站出来!”
大部分人都是懵逼的,面对王衡吃人的目光逼视,甚至下意识摇头表示自己没看到。
但有几个注意到的人,却在这种氛围下,不约而同的沉默以对。
他们害怕得罪王衡吗?
倒也不尽然。
不过是两权相害取其轻。
替一个毫无社会地位的劳改犯陈凡,得罪王衡,实在不值。
至于什么正义、道德,那是小孩子才会认真计较的。
成年人的世界,不分对错,只看利弊。
尤其是眼下这种环境氛围下,一旦指认王衡自导自演摔酒瓶,事后他肯定要报复。
而这恰恰就是王衡打的小算盘。
“看到了吧?谁看到我摔酒瓶了?”
王衡环视一圈,满面凶狠又得意道:“就是你特么趁着大家伙不注意偷袭老……”
“调监控吧!”
陈凡一脸不耐烦道:“少说这些没用的,看看监控里面究竟是谁在自导自演。”
“我演尼玛……”
王衡怒骂着,抄起酒瓶,就要作势‘还击’。
“住手!!!”
怒不可遏的谭霜霜厉声娇呵,尖锐嗓音,瞬间震住了王衡。
“你俩有病是不是?”
既惊又怒的谭霜霜指了指王衡,又指了指陈凡,下意识扭头一瞥婚宴厅入口位置。
果然,高健和父母、岳父母,以及那被他们团团簇拥的白一薇,全都闻声望了过来。
同时……
还有飞奔而来,一脸暴走狰狞的高飞宇。
“你俩继续闹吧,我倒要看看你俩谁能吃得了兜着走。”
原本还想强势镇压赶走二人的谭霜霜,一看高飞宇的摸样,当即也没了脾气。
局面彻底失控。
她已经左右不了。
“两个没眼力劲的蠢货。”末了,谭霜霜咬牙低哼一声。
这让陈凡分外不满道:“我特么从头到尾坐在这椅子上一直吃零食,哪里没眼力劲,哪里冒犯你谭霜霜了?”
“你还有理了?别和我呛,你给人高健和他父母解释去……”
谭霜霜脸色泛青,指着陈凡便激动怒斥起来。
不过话还没说完。
高飞宇瘆人冷冽的语气,已经犹如寒冬腊月的阴风刮来。
“你俩给我出来,快!”
没有多余废话,高飞宇甚至没问经过。
伸手一点王衡和陈凡二人,便立即要亲自押送这两个混蛋从侧门迅速离场。
此时此刻,他无比懊恼,只恨之前自己没有在第一次冲突时,便赶走二人。
现在,当着全场宾客的面,出了大糗。
高飞宇已经恨死这两个王八蛋了。
但更让他暴走破防的是。
陈凡一脸冷淡道:“待会吧,现在不行。”
“你特么还挑上时间了?”
已经准备乖乖离场的王衡,一听陈凡这话,都给当场气笑了。
高飞宇更是气的浑身颤抖,那吃人的目光,恨不得当场将陈凡给生吞活剥喽。
可对此,陈凡却并没感觉有什么不妥。
扭头看了眼远处已经向自己走来的白一薇,以及被迫裹挟而来的高健父母和岳父母。
“等会儿,一分钟,说几句话就走!”陈凡回头重申自己小小要求。
“押走,立马给我押走!”
高飞宇气的声音都在颤抖,囫囵一挥胳膊。
紧跟着他冲过来的几个服务生,立马不由分说,一拥而上。
见状,反倒是谭霜霜压低声音道:“高总,白小姐过来……”
“啊?”
全身心都在陈凡身上的高飞宇一听这话。
回头一看。
可不是吗?
距离虽然有些远,但还是能看清,高健和父母、岳父母均是一脸无奈不情愿。
但似乎在白一薇裹挟下,不得不跟过来。
这可把高飞宇吓得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按住陈凡肩膀,嘴巴凑到他耳边,阴狠急切道:“小子,别给我搞事,现在马上……”
“我要和白一薇说几句话。”陈凡无奈解释道。
一听此言,就连胡航都绷不住了,急忙劝道:“陈凡,你别胡来,咱们先走!”
“对对对,先离开,别让婚宴冷场难堪。”赵东言急忙附和。
而高飞宇更是个实干行动派。
没有废话,也没高调。
但却狠狠从背后用力推搡一把陈凡。
周身一群服务生见状,立马一起发力,后面推,两边拽,就差把陈凡给直接原地抬走了。
“行行行,我走,你们省点力吧!”
对此,陈凡很是无奈。
他倒不是挣脱不了。
而是一旦发力,搞得人仰马翻,那场面就更加难堪。
虽然和高健学生时代过节很深。
但人家今天并无什么刻意针对,没必要搅合大婚喜庆场面。
“呼!”
“总算走了!”
“这个陈凡真是要人命啊。”
“他脑子绝对有问题!”
见陈凡不再固执,餐桌上的同学们齐刷刷松了口气。
可有人对此不满意了。
谁呢?
“哎,哎,飞宇,等等!”
原本小心翼翼,像个跟班一样,尾随在父亲身旁的高健,急忙招手,又是小跑,又是呼喝。
这让亲自押送陈凡离开的堂哥高飞宇心中暗道不好。
回头一看。
果不其然……
“先等一下,别把人拽走!”
为什么?
听高健这要求,高飞宇一头雾水。
可回头看了看陈凡,又看了看王衡。
王衡很配合。
现在被强行拽走的只有陈凡一个。
所以……
“让大家看笑话了!”
万众瞩目之下,白一薇款款走上前来,声调不高,但接下来一句话,却让现场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这是我男朋友,陈凡!”
静!
落针可闻的那种。
里三圈,外三圈。
无论是团团包围夹击陈凡的服务生,还是餐桌上的同学,包括胡航,以及外围吃瓜的附近几桌宾客。
齐刷刷瞪圆双眸,屏息呆滞的怔怔消化着这堪比核弹爆炸一样的劲爆信息。
至于高健和父母、岳父母。
更是脑瓜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一时间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忘了。
“你怎么来了?”
在这一片死寂一样的安静中。
陈凡是极少数保持清醒的,并无奈看向白一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