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其实出门前，我和叔叔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曾泽昊声音低哑道：“叔叔独子被杀，他说过，他余生已经没有其他念想，只想灭了龙虎堂，或被龙虎堂所杀，别无所求。”
“不管怎么说，我欠你叔叔一条命。”
陈凡在曾泽昊身旁坐下来，一脸正色道：“江湖路险，我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那个会先来，但只要你曾家再找上我，我绝不推辞。”
这是一个很宝贵的许诺。
虽然曾泽昊不知道陈凡的真实实力。
可不到三十岁的气劲大成，也是未来前途无量。
大宗师就不说了，成为小宗师，对陈凡而言，只是时间问题。
尤其是，现在江湖盛传陈凡是周召光私生子。
陈凡这一许诺，含金量可想而知。
“谢谢，不过……你还是去看看医生吧。”曾泽昊忽然想到了什么，提醒一声。
陈凡面色微变道：“怎么了？”
“晚上那会儿，医生似乎在你那两个女人身上发现了什么异样，紧急召开会诊，宋市首还亲自来过一趟，具体我也不太懂，好像挺危急。”
果然！
陈凡当初在鬼阵中欺骗唐金龙，说自己给他儿女下了毒，引诱唐金龙攻击自己。
可唐金龙却说，自己也干了一样的事。
只不过，唐金龙没骗人。
人家玩真的。
“我先去了解一下情况，你歇着吧，天亮后，你叔叔的遗体应该就能送回龙城。”
陈凡拍了拍曾泽昊肩膀，仓促安慰一句，便步履匆匆来到阿姐和孟姐的病房外。
此刻，病房内静悄悄。
仅从窗户望去，两女就像是普通病人一样正在熟睡中。
陈凡急忙推门而入。
一把抓起阿姐的手腕，稍一感应那紊乱的脉象，眉头便紧紧皱成一团。
旋即，伸手在阿姐脖颈动脉处感受了一下。
“五脏六腑都遭受毒素侵袭？”
陈凡心头沉甸甸的出了病房，又去隔壁检查了一下孟若羽。
完全是一模一样的结果。
但具体是什么毒素，陈凡也不清楚，更不敢浪费手中宝贵的五色丹。
转身找到值夜班的医生。
“我们是在傍晚发现，病人身体各项数据出现不正常，随后进行专家会诊，并进行了一个详细的全身检查，发现问题出现在血液中。”
值班医生拿着一份复杂的化验单，给陈凡解释道：“表面上来看，近似于凝血障碍，但具体分析后，发现毒素主要侵蚀血管壁。”
“能解毒吗？”
“比较棘手，试验了几种方法，效果都不明显，当然，毒素侵蚀速度并不算快，虽然顽固，但总的来说，不算危急……”
“毒素最终全面爆发后，会造成什么后果？”
医生看了眼陈凡，估计复杂术语他也听不懂，便简洁道：“如果我们采取持续输血，那么最终显着症状会转移到皮肤表面的溃烂，近似于败血症。”
“全身溃烂？”
“对，皮肤会一寸一寸溃烂，直至蔓延全身，到那时，病人会生不如死。”
一道霹雳划过陈凡的心头。
他忍不住惊呼道：“花嫁衣！”
这一下，换成医生懵逼困惑了。
陈凡噌的一下站起身来，顾不上给他解释，一边往外走，一边给周召光打去电话。
花嫁衣是一种十分阴狠的毒药。
它的目的不是杀人，更像是折磨。
正如医生所说，通过输血、换血，可以勉强压制毒素破坏血管壁。
但最终近似于败血症一样的症状，会转移至皮肤，导致病人全身溃烂，并在江湖中，被人恶趣味的称之为‘花嫁衣’。
“又怎么了？”
睡意惺忪的周召光，接起电话后，强烈不满道。
陈凡顾不上解释，开门见山问道：“五色丹能解花嫁衣吗？”
“什么，花，花嫁衣，你中毒了？”
“不是，是唐金龙绑走我阿姐后，给她下了花嫁衣的毒素，当时没发现，昨晚医院才察觉端倪。”
电话对面，周召光沉吟道：“肯定是曹家干的好事。”
“什么？”
“五色丹能有效压制花嫁衣，不过无法根除，这种毒药本就罕见，解药更罕见，目前已知，只有一种七星玄月花能有效根除毒素。”
陈凡急忙道：“哪里有这七星玄月花。”
“曹家！”
“曹家？”
“当年曹家老祖宗一次性获得了十几株七星玄月花，后来他销声匿迹后，曹家怕被惦记，对外公开养护不善，全被养死了。”
陈凡满心焦躁道：“只有曹家有这东西吗？”
“动动你的脑子，曹家都怕小儿持金过闹市，其他人纵使有这七星玄月花，又哪敢对外公布？”
也是！
不过好消息是，不止曹家有这东西。
陈凡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道：“如果有人肯卖，大概什么价位，或者需要什么级别的宝物交换？”
“我出手一次，估计都未必能换来一株七星玄月花，你就别想了，还是想想，如何让曹家主动交出两株吧。”
说完，周召光便叹气道：“我年纪大了，睡眠质量差，有什么事，明天再聊吧，就这样。”
不等陈凡再追问，周召光便挂了电话。
只留下陈凡呆呆站在原地。
他本以为，唐金龙死了，这一切到此结束。
纵然还有曹家隐患，至少也能换取一个中场休息，不是吗？
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
似乎一切纷乱凶险，刚刚开始。
弯腰俯身，陈凡用力的锤了两下墙壁。
在他心如乱麻之际，不知为何，唐金龙临死前那句话，在他脑海中涌现出来。
【一年前，在陇西发现了一座唐代古墓，里面宝贝倒是不少……】
陈凡并不想盗墓。
尤其是对疑似死了两位大宗师的墓穴，他更是没有冒险一搏的念头。
但此时此刻，他发现，似乎只有这座墓穴，才是唯一的破局之路。
“不，不，还有，如果能拜入镇天王门下……似乎也行。”
陈凡猛然间，像是想到什么，立刻起身，头也不回的大步流星离开了医院，乘车返回南苑水榭。
在路上，分别给宋青阳和曾泽昊以及白一薇打去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