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汐看着裴玄发窘的面色,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上辈子他也是这般经不得逗,一两句话就能让他面红耳热,南汐一开始还担心过,似他这般容易害羞,日后可怎么继承大统?
后来,南汐在被他围堵得落荒而逃的时候。隐隐感觉到,裴玄或许没有自己以为的那般温和无害。
可惜,那时候的她,再也没有机会去了解他了。
还好,老天垂怜,给了她再来一次的机会,这一次,她一定会好好弥补裴玄。
师兄说她于情事一事上,开窍得晚。上辈子她好不容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裴玄却已经离世。
这一辈子,她定要护住裴玄。
天意说他活不过三十岁,她偏要逆天改命,若是改不了,她也不会再放任他一人孤零零地死去。
她会陪着他。
南汐正想得出神,没发现眼前的人已经信步走远了,她连忙追了上去,伸手去拉裴玄的袖子。
“放肆。”他面容疏离,拂手收回了衣袖,眼神冷淡地说道。
南汐不以为然,这就算放肆了?
那他上辈子搂着自己亲个没完算什么?
南汐端着笑意盈盈的小脸,耐着性子温声劝道:“你别生气,对你的身体不好。”
裴玄看着面前的少女,实在纳闷了,“姑娘自重,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自重是什么东西,没听说过。
南汐笑意不减道:“这怎么和我无关,我关心你,自然要关心你的身子。”
裴玄望着眼前的少女,毫无规矩可言,但偏偏望向他的眼眸,澄澈干净,让人琢磨不透。
“别再跟着我,否则我对你不客气。”裴玄冷着嗓音开口道。
南汐不以为然地笑了一声:“你能对我做什么.......”
她话还没有说完,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这些人一看就是身手不凡的死士。
南汐愣住了,不会吧?这裴玄如今竟这么小气,她不过调戏他几句,占点口头上的便宜,他竟然派出了死士。
不至于吧?
裴玄看着南汐,目光有些无奈:“不是我。”
南汐立马收回了怀疑的眼神,语气发自肺腑的真诚:“我当然晓得不是你,你这么正直的人,怎么会......”
她话还没有说完,裴玄伸手推开了她,嗓音一紧:“闪开。”
南汐被他冷不防地推开,踉跄了两步,差点没站稳。待她定神看过去的时候,裴玄已经抽出了腰间的软剑,迎了上去。
南汐倒是不着急,裴玄的身手,她是知晓的。
虽说这辈子没有自己的悉心教导,但要躲避几个死士的追杀,问题不大。
南汐找了个位置,悠哉地看起这场打斗。
有一说一,这裴玄生的是真好看。
翩若游龙,身手矫健,再配上他那张温润俊美的容颜,南汐突然觉得,自己上辈子,能狠心拒绝裴玄,也是挺厉害的。
南汐看得入神,突然发现身后一个死士诈死,趁着裴玄不注意的时候,拔剑往他后背刺了过去。
“小心身后!”
南汐面色一紧,怀中的银针刚要飞出,电光石火之间,她心生一计,足尖轻点,整个人飞身过去,替裴玄生生受下了这一剑。
南汐一个漂亮的翻身,银针自手中飞出,精准地刺入那人的印堂,刺客当场毙命。
南汐快速地点下了止血的穴道,没忍住骂了一句,他娘的,真疼啊!
她捂着肩膀,回头看见裴玄复杂的眼眸,她愣住了。
抬手默默解开了止血的穴道,鲜血立刻涔涔而出,少女的面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了不少。
“好疼。”
裴玄望着她,眸底的复杂之色更重了。眼前的少女行事毫无半分规矩,看着柔弱,却救下了他。
他伸手想扶住她,没想到面前的少女推开了他,一脸正气凛然地说道。
“别管我,先把人拿下。”
南汐看着仅剩的一两个老弱病残,讲真的,以裴玄的身手,这一两个虾兵蟹将根本难不倒他。
别说这一两个了,就算刚才没有她,那刺客也未必就真的能伤到裴玄。
南汐寻思着,以这刺客的手法和速度,很大可能不能伤到裴玄,但这刺客把机会送上门来,她就不能浪费。
裴玄被她猛地推开,顾不上检查她的伤势,提着软剑将剩下的人都收拾了。
“殿下!”随着一声高声的呼喊,观尘带着士兵匆匆赶了过来。“您没事吧?”
裴玄冷着脸摇了摇头:“本宫无妨。”
他转身看了一眼躺在墙角处的少女,月白色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染红,肩膀处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
裴玄犹豫了一瞬,对阅微说道:“把人带回去,请太医。”
阅微还没走过去,南汐就喊道:“我起不来。”
裴玄面色一愣,抬眸看了过去,少女面色苍白虚弱,唯有一双凤眸澄澈透亮,看得人心头慌乱。
裴玄缓缓走了过去,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沉磁的嗓音染上了疑惑。
“姑娘,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他想起来了?
那他想起来她之前给他喂下忘情丹了么?
南汐心头一紧,有心想将人勾下来,好好哄哄。
奈何肩膀受了伤,若是仅用一只手去勾人,也太不浪漫了。
她想了想,改成伸手去摸裴玄的侧脸,当场太子容色无双,清隽矜贵。
是多少姑娘的梦中人?
这么好的人,收下不香么?
上辈子她执念太深,总觉得和他在一起就会失去自由。
如今转念一想,她就是怂,总是顾及这个,担忧那个,生途漫漫,先享受了再说。
若是裴玄一辈子都只有她一人,她乐意陪在他身边。
人心易变,若是他日后变心了,她有一万种方法可以脱身。
何必把事情搞得那么复杂?
南汐刚想开口,只见面前的青年伸手疾速点住了止血的穴道。嗓音冷冷道。
“又是投怀送抱,又是跟着我,还在我遇刺的时候舍身相救,若说你没有别的目的。”
他停顿了一下,嗓音冷静自持:“未免说不过去。”
南汐听到这里,总算明白过来了。
原来他没有认出她,只是觉得她居心不良罢了。
南汐看着他,突然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