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楼这两三日不光吸引回了许多老顾客,上好的食材口感和新鲜果子更是引来了不少新客的青睐。
尤其是听说了在琼华楼吃饭花用的账目可以累积,等到了一定金额就可以品尝极品佳酿。
这让不少想喝却点不起的顾客来了兴致,约着几个好友共同用一页账目,给酒楼拉来不少生意。
远的不说,近的就是冬日里也有这么甜美可口的鲜果,真的叫人惊艳。
可把明月楼的掌柜气得摔了算盘,“混账东西!这个琼华楼,生意没有受到影响就算了,反倒还把菜品价格提高了,一个个还跟傻了一样往那边去!”
一旁的小伙计装鹌鹑不敢接话。
掌柜瞪了他一眼,“没用的东西,不是让你去多收购一些大白菜了吗?为何不让大厨多做点?咱们也送啊!”
小伙计唯唯诺诺,小声解释,“昨日大师傅做了很多的,但是很多顾客说味道不及琼华楼,剩了许多,所以今日做少了。而且琼华楼那边的鲜果太招人馋,据说吃上一颗就叫人回味无穷,通体舒畅……”
“啪!”掌柜拍了下柜台,“再好吃又能怎么样?大冬日的,他们又能有多少鲜果可以送?等送完了还不是和我们一样。”
只是,一样都是大白菜,味道还能差那么多?
忽地,不知想到什么,他眼皮子一颤,眼珠子转了转,想到一计。
他凑近小伙计耳边,小声与他说着事情。
小伙计一惊一乍,频频点头。
“听好了吗?”
“好了。”
“嗯,你去办好这事,事情成了重重有赏。”
“好咧。”
掌柜瞧瞧外面天色,“酉时末了,你先去准备一下,争取今晚把这事定下来。”
“是。”小伙计放下布巾,整了整衣物就出门了。
望着消失的身影,掌柜冷笑,琼华楼啊琼华楼,给你们来一个釜底抽薪,看你们接不接得住?
***
天刚蒙蒙亮,千竹又从皖西巷的小院出来,给琼华楼送来新鲜食材。
何掌柜家里远,一直和他儿子住在酒楼后院,还有几个伙计也是。
一见到千竹送过来的食材,他就开心得合不拢嘴,这些可都是宝贝啊!
要不是东家吩咐,食材不能外卖,而且每日还要限量供应,他差点儿顶不住那些富家子弟的高价抢买了。
只是他没有高兴多久,就收到今日大师傅和他的两个帮厨没有过来上工的消息。
“出事了吗?”他忧心不已,顾客可预定了不少大菜,都是大师傅的拿手好菜。
喊了店里的伙计去大师傅家里看看,得到消息说是大师傅身体不适,不能过来上工了。
何掌柜只能一一向那些顾客致歉,给预订的每桌顾客都多送了一盘葡萄才平息了顾客的怒意。
第二日连二师傅也没有过来了,三师傅过来时鼻青脸肿的,何掌柜这才意识到不对。
“你这是……谁人打的?”
三师傅杨耀没有隐瞒,将事情如实相告,“何掌柜,昨晚下工后,明月楼掌柜找了我,想让我过去明月楼做工,他们开了高价,还说可以帮我支付这边的违约金。但是被我拒绝了,后来我在回去的巷子里就被人打了一顿。”
何掌柜听了他的话,气愤不已,“混蛋,这群家伙居然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千竹过来,正好听到这事,“这么说大师傅和二师傅都被明月楼挖走了?”
杨耀:“八九不离十了。”
千竹略一沉吟后,与何掌柜说:“何掌柜,你派人过去核实一下,那两位师傅是不是已经与他们签下契书,在那边上工了?明月楼想打压我们,必定不会瞒着这事。”
让大家都知道琼华楼的大厨都去了明月楼,自然会让许多人弃琼华楼而去明月楼。
何掌柜慎重点头,“我这就去安排。”
千竹走了,“我回去和主子说一下这边的事情。”
姜砚秋得知这事之后,赶到琼华楼。
见到焦急跺步的何掌柜,上前问话,“如何了?确定了吗?”
“确定了,我亲自过去确认的。他们两人当着大堂食客的面承认了,那掌柜还拿契书炫耀。”何掌柜拱手行礼,“是我识人不清,管教不力,还请东家责罚。”
“这事暂且不论。”姜砚秋看向受伤的杨耀,“杨师傅身体如何,可要先去药堂看看?”
杨耀摆手,“不用了,我只是皮外伤,不碍事的。”
“那你可记得什么人打得你?”
“那些人……有点印象,但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那我们上官府找县令大人帮我们讨回公道吧!”
“那酒楼怎么办?”
“今日酒楼关门,休整一日。何掌柜,带上那几个背主的契书。正好上官府与他们划清界限,顺便讨要违约金。”
“这……”
两位大师傅都被招去了,连他们的帮厨也被带走,杨耀平日不做主菜,今日即便开张也讨不着好,还是先去讨回公道要紧,回头再来想办法解决大厨的问题。
姜砚秋下定主意,便是何掌柜担心这事情传出去对酒楼不利,也只能这样,左右没了大厨这事是瞒不了大家的。
何掌柜转念一想,把事情闹大,或许也能让大家看清楚明月楼的卑鄙嘴脸,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他带上契书,和杨耀一起去县衙击鼓鸣冤。
姜砚秋和千竹混在外面的人群中,围观里面的情况。
张县令着青色官袍,肃然危坐,一身正气。
“啪!”惊堂木一落,张县令喝道,“何人击鼓鸣冤?”
杨耀回话:“回县令大人,是草民杨耀。”
“杨耀,你有何冤屈?”张县令问道。
“回大人,昨晚草民自琼华楼下工后,被明月楼掌柜请去说话。他想以高价聘草民到明月楼做工,草民拒绝了。离开没多久,就在渝庆街的巷子里被几个人围殴了。”
“你可有看清楚是什么人打的你?当时又是什么时辰?”
“回大人,当时已是戌时末,夜里巷子光线昏暗,草民并未看清他们的模样。不过他们走后,草民在地上捡到一块木牌。”
杨耀从怀中掏出东西,双手奉着。昨晚捡到这东西时,见上面没身份标记的,他一人无凭无据,又人微言轻,便想着就算了。没想到今日东家做主,来官府讨回公道,他底气也足了起来。
“呈上来给本官看看。”
张县令接过木牌仔细打量,上面虽有一些记号印记,但是没有写明身份。
一旁的县丞见着,觉得似曾相识,细细琢磨后,提醒道,“大人,这个似乎是鸿福赌坊的。”
张县令闻言,当即下令,“传鸿福赌坊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