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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到了青竹镇边上停下,“东家,到了。”

“好的。”

姜砚秋提着布袋出了车厢,跳下马车后,朝家福怀里丢了一串铜板,“辛苦家福了,请你吃包子!”

家福愣了下,看到手中的十文钱,乐呵呵地道谢,“多谢东家。”

姜砚秋摆摆手,走远了。

身后的马车轱辘声也动了起来,渐行渐远。

姜砚秋边走边收着布袋里面的小家伙,一次一个,把剩下的都收完了。等到没人的地方,把布袋也顺带收了。

两手空空,一路小跑着回村里,许是心情好的缘故,往常要走将近一个时辰的路程,今日竟是快了许多,还不觉得累。

今晚南枝和阿珩都等在村口,一瞧见人影,就欢喜地迎了上来。

“姑娘是跑着回来的吗?”

“对啊!”

南枝一听,心疼极了,姑娘忙到这么晚,还得走这么远的路,“辛苦姑娘了。”

姜砚秋揉揉阿珩的头顶,笑着说,“没事,我这锻炼身体呢!”

刚缩回手,又想起来自己方才摸过小鸡仔,有些心虚。

一见她露出这种神色,姜砚珩就警铃大作,“阿姐的手没洗?”

“呵呵,不脏的,就是摸了几只小鸡仔而已。”

“……”

姜砚珩抿唇不语。

“真不脏的,小鸡仔还挺可爱的。”

“……”

姜砚珩依旧不语。

姜砚秋无奈了,“行,回去就给你烧水洗发。现在还早,擦擦还能干的。”

姜砚珩小脸上的神色微松,点了点头,往家里走了。

姜砚秋默默地叹了口气,“真不明白,明明可以抱着猫玩的人,怎的碰根鸡毛鸭毛就要跳脚?”

南枝静默看完两姐弟的互动,恍然大悟,难怪她今日杀鸡的时候,小公子躲得远远地,让他帮忙递个碗过来盛放鸡血,都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两人一回去就把烧热的水倒给姜砚珩,去洗头了。

南枝原本想帮忙来着,不过被小阿珩拒绝了。

她索性进去,拿了个包袱出来给姜砚秋,满脸笑意,“姑娘,这是南禾给你新制的衣裳哦。”

一套云白色上襦,加深蓝色碎褶裙,深蓝腰带上缀以云白小花,与裙上的绣样相应。

另一套通身淡绿,白色腰带以绿色简约锦纹点缀,衣裙之上亦是缀有或白色或嫩黄小花。

姜砚秋看得惊讶,款式是常见的,用料也一般,不差也不算好,主要是这做工和颜色,还有细致的绣样,让她眼前一亮。

“呐,南禾还给搭配了两个小布包。”南枝又掏出两个精致小巧的小布包,在她面前晃了晃。

姜砚秋笑了,“没想到南禾小心思还挺多的呢!”

南枝十分认同地点点头,“那是,她说要是时间充足的话,她还可以给姑娘纳两双可以相搭的鞋子。”

姜砚秋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沾了泥泞的鞋子,“倒也不必那么麻烦。”

“我看她乐在其中,一点也不觉得麻烦。”南枝又打开另一个小布包,“这里还有呢,姑娘你自己看吧,嘿嘿。”

“还有什么?”姜砚秋好奇地看了过去,只一眼就面红耳赤,居然是几件亵衣亵裤,小南禾真是贴心得很,姜砚秋只觉得耳朵发烫。

特别是当她看到有几条陌生的布带,瞅了好几下,没看出什么用处,后面还是南枝凑过来问,姑娘你瞅着月事带做什么,有什么问题吗。

啪嗒,姜砚秋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碎开。

尴尬了,她还真不知道月事带长这个样子。

她本就病弱身子长得慢,又才十二岁,故而阿娘也没和她说过这些。

抬手敷了敷脸,她的脸好烫,感觉要熟了。

南枝见着自家姑娘今日奇怪得很,脸红了又红,忽然笑眯眯地问她,“姑娘,你不会是不认得那东西吧?”

“对啊,没用过。”姜砚秋嘴上坦然,手上整理包袱的速度飞快,心中悄悄地骂了句,臭南枝。

南枝瞅瞅自家姑娘还没长开的身体,想着姑娘还小,不认得也正常。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煞有其事地说着,“姑娘以后要多吃点滋补的,平日少操劳,记得不能受寒。”

姜砚秋点头,“知道了,你快去看看阿珩好了没?赶紧开饭,你姑娘我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好。”

南枝出去,姜砚秋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开了桌上的竹筒,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安静下来后,又想起新衣服,正好阿珩进来,她又眼尖地捕捉到他绑着半干的头发的新发带。

“这也是南禾给你做的吗?”

“是。”

“南禾这是什么都会做吗?”姜砚秋小声念叨着。

南枝直接将一锅鸡汤端上桌,给三人都打了一碗鸡汤,和一碗米饭。

坐下来后,才接了自家姑娘的话,“我觉得她会的东西不少。她说她外祖父是秀才老爷,外祖母在绣楼里当绣娘,绣工很好,她的母亲真得外祖母的真传,而她只学得她母亲的十之一二。”

十之一二就这么厉害?

姜砚秋夹起一根青菜,细细嚼着,脑海中的想法噼噼啪啪地响着。

小阿珩见她吃饭心不在焉,忍不住皱眉,“阿姐是想让南禾到庄子上帮你吗?”

姜砚秋喝了一口鸡汤,嗯,鲜美好喝。

“是想让她去试试。”

“那就叫她去,有什么好想的。专心吃饭。”

姜砚秋好笑地扶额,用公筷夹了个大鸡腿塞到他嘴边,“小屁孩管得真宽。”

姜砚珩的眼睛瞬间红了,吓了姜砚秋一跳,“不是,你……”

小阿珩委委屈屈:“你撞到我门牙了。”

姜砚秋有些无措,“啊,我这么轻,你牙齿长牙虫了吗?这么不经磕?”

南枝有些看不下去了,伸着脖子过去,“小公子,你张嘴我看看。”

“啊……”

“出了点血……”南枝刚要上手碰,就被姜砚珩躲开了,“行,你自己小手摸摸,是不是牙晃了?”

“是有点晃。”

南枝看向姜砚秋,“姑娘,小公子这是要换牙了。”

“啊?”姐弟两人都有点愣神,然后两人齐齐关心的是,“现在换牙,来年开春的时候新牙会长出来吗?”

南枝:“离开春还有三四个月,长是能长的。不过眼下不是应该想想先拔牙吗?”

姜砚秋回想起自己以前换牙的经历,“我以前都是吃东西掉的,要不阿珩等下啃个苹果?”

姜砚珩:“……”

南枝也出主意,“以前我娘是用线给我绑着,然后用力一扯就掉了。”

姜砚珩:“……”听着都疼。

“不用你们两个操心,我自己来就行。”

再听这两人说下去,他身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行吧,要是你自己整不好的话,到时候咱问问葛二爷爷。”

“嗯。”

三人继续吃饭,就是吃饭期间姜砚秋频频关注着阿珩有没有把牙给吃得掉下来,弄得小阿珩无语死了。

他扒饭的速度越来越快,没办法,阿姐有时候真的挺傻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