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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凉州府拘禁牢房内。

孙升一身素衣乱发,闭目盘坐在冰冷的石床上。

听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孙升睁眼看向外面过道,见衙役带柯昌进来,急忙起身上前。

柯昌从袖中取出五两银子,一脸笑意地递给了带路的衙役。

衙役勾起嘴角,接过银子瞥了一眼牢内的孙升,对柯昌笑道:“柯老板可要快些,一会儿我们就要换班了。”

“小兄弟放心,我也不是第一次来,拿去给弟兄们买点好酒。”柯昌识趣地再掏出一锭银子。

衙役满脸欣喜,接过银子转身就走,不再说催促的话。

孙升看着衙役远去,脸色沉了下来,“怎么样,郝大林说了什么?”

“郝大林又提了条件,他要宥州与丰州的行商通行符……孙爷,他分明是在坐地起价!”柯昌浮起担忧之色,双手扒在牢门。

“什么?他要宥州与丰州的行商通行符做什么,郝大林要去这两地做生意?”孙升疑惑不解,瞪向外面的柯昌。

“我也不知,他只说郝家势力多处于边境,所以会优先选择宥州与丰州。”

柯昌认真道:“我看他不像说谎,就是不知他到底想做什么。我提出孙爷您愿意亲自带他去洛阳时,他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孙升神色越发凝重,一脸沉思地在牢内来回走动。柯昌也不敢再开口催促,就呆呆看着牢里的孙升。

“明日先答应他,就说这事我可以做主,但他必须按我说的做,不能随意更改。”孙升双眸显露出一抹锋利。

“好,我明白。”柯昌赶忙应下。

“另外……让两个乐伎盯好郝大林和戴迅,他们说了什么都要一一记下来,郝大林的心思有古怪,我们不能全然信他。”

“明白。”柯昌连连点头,“俞友仁那边什么时候……”

“这个你不需要管,我会找合适的机会向汤刺史提起,你去让人盯着那个凉州督察和刑部司郎中,若他们有什么动作,马上来告知我。”

柯昌想到自己还未见过凉州督察,内心有些慌乱,停顿片刻后才应下。

出了府衙后,柯昌擦了擦冷汗,快步回了东城坊。

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出现在府衙的另一角,看着柯昌走远,回头瞪了一眼王敦。

“你回去吧,东城坊的事先不用管,我另有计划。”

王敦躬身应道:“下官明白,那个郝大林……需要下官去……”

“你有什么能耐对付郝大林?做你该做的事,孙升与郝大林的事,我自有办法……”

“另外,马场的事你也不必管,把事情全推给俞友仁,让他们自己闹去。”

“下官明白!”王敦不敢再多话,躬身行礼。

……

司牧监内。

宋灵淑与陆元方离开俞友仁的房间,两人脸色都极为凝重。

“郝大林胆子不小啊,敢明着要宥州与丰州的通行符,他是觉得孙升看不出来他想做什么……”陆元方冷哼一声。

宥州与丰州都是大虞北部边境州,再加上凉州,三地连成一条重要防线,是阻拦突厥南下入侵的最关键战略要塞。

郝大林嘴上说要行商通行符,实际就是想带人渗透宥州与丰州,意图与外敌来个里应外合。

“孙升可能知道郝大林突厥的内奸,但他也想险中求胜,利用郝大林。也有可能并不知道郝大林的真实身份,就是单纯地以为他只是东城坊坊正……”

“但无论如何,孙升一定会应下郝大林的要求!”

宋灵淑站在廊下,眺望远处的山脉,幽幽开口,“明日一早,我们先去找汤思退,带他一起去红楼……”

陆元方双眸微亮,拍手道:“要不先去找凉州防卫所的驻卫使,副使与突厥内奸勾结,他也有管理不善的职责。”

“不,我们不能亲自去找驻卫使许恕,不然会被孙升反咬一口,要让汤思退这个凉州刺史亲自出面。”宋灵淑果断否决了这个提议。

“只有他去找许恕,我们才能得到许恕的信任,为下一步反制郝大林做准备。”

陆元方沉思片刻,默然点了点头。

宋灵淑凝眉认真道:“既然我们已经有了突厥内奸的消息,就趁此机会一次清除彻底,不必留下后患。”

“不然杀了这个郝大林,又来个张大林,凉州府这边失去防备之心,被突厥攻陷,凉州百姓可就惨了。”

“没错,防卫所也要清查一遍……”陆元方叹息,颔首认同了宋灵淑的说法。

……

次日辰时。

宋灵淑特意换上了男装,方便今日之行隐藏身份。陆元方也稍作变动,换了一身商户的打扮。

与俞友仁商定好会合地点后,二人先一步去了凉州城。

俞友仁还如往常一般穿着,只是脸色比以前更为消沉,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模样。

王敦捧着昨日马场送来的批报,拦住了即将出门的俞友仁。

“俞牧丞,卢绍承不在,这些需要你来审核批红。”

俞友仁看了一眼案桌上的券票,皱眉道:“这几日马场的采买不都是由你来负责吗,还有哪些需要单独审批的?”

“这些都单独采买的除瘟药材与防虫的草药,还有两处马场的汇报,黄南马场的汇报和账目……”王敦拿起一沓券票、账目,依次在桌上排开。

司牧监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统一管理着宁县的两个马场,还有黄南县的黄南马场。三地预支和汇总都由司牧监来统计上报。

这段时间司牧监上上下下都忙于处理马瘟病,不要紧的事务都一直放着没管,王敦这是闲下来没事干了?

俞友仁的目光在王敦身上来回打量,拧眉沉思,直把王敦看得后背发凉。

“要不……俞牧丞先忙,下官整理过后,再递上来……”王敦心里发麻,直接打起退堂鼓。

“我听闻黄随使以前也做过司牧监监正,眼下卢监正很可能回不来了,你说朝廷会不会派他回来重掌司牧监?”俞友仁假装好奇问道。

“下官不知,无论是谁来司牧监,下官只想做好份内事。”王敦擦了一把汗,将话说得圆滑,让人挑不出错。

“我倒是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正好我这几日头风发作,需要静养几日,王主簿把这些都送到黄随使那边,就说是我请求黄随使帮司牧监处理几日公务。”

“这……这怎么行!”

“有什么不行的,宋督察忙着卢监正的案子,定是无暇理会卢牧监的公务,除你我之外,也就只有黄随使了……”

王敦瞪眼看着俞友仁,不知该不该应下。

俞友仁满脸不耐地挥手,“就这么决定了,你拿着这些东西去找黄随使吧,我要去医馆。”说完就捂着脑袋离开了内厅,脚步稳健得根本不像头风发作。

王敦一脸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他怎么就想出这么个法子,被俞友仁甩回来,反而砸在自己手上。

眼下卢监正被关在府衙,司牧监的公务理应由俞友仁和他来处理,但俞友仁以病为由,偏偏叫他去找黄随使,让旁人看见了,肯定会说他想急着讨好黄随使。

让宋督察知道了该怎么看他,如果报上去,会不会有人说他失职……

王敦越想越后悔,趁着刚刚的话没人听见,收拾起满桌的券票和账目,悄悄溜回了书房。他就当今日没有问过俞友仁,有什么事他先处理完。

……

宋灵淑与陆元方跟随衙役进了府衙后厅,等了半刻钟后,汤思退匆忙而来。

“观迎宋督察、陆郎中大驾光临,我一直忙于府内事务,没找到机会去司牧监见二位,还望二位莫怪。”汤思退扬起笑意,拱手见礼。

汤思退已经年过五十,须发半白,言行之间精神矍铄,显露出一身傲气风骨。

“我们本应昨日就来府衙,只是另有要事耽搁了。”宋灵淑与陆元方微笑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