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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氏不是惦记东西,而是从这些细节上,领悟到了谢家的流放远没有她们这些普通人看到的那么简单。

或许,今日谢家在流放,明日圣旨一到,谢家就翻身了呢!

虽然尤氏能想到的只有这些,但已比许多妇人超前。

“夫君,别愣着了,赶紧收拾收拾东西,等下就要启程了。”

李开富立刻点头,夫妻对视一眼就忙了起来。

李开富忙着收拾李家的包裹,而尤氏则热情的帮李家嬷嬷和丫鬟们拿东西。

尤氏清楚她们这种人的身份,若是在没有流放前,遇到护国公府贵人的马车都得避让,更别提根本没有机会见到护国公府的老夫人和夫人们了。

所以,就算是有心想同谢家走近,尤氏也不敢像婆婆那般与谢老夫人说话,更不会去和谢家夫人们亲近。

她明白自己的位置,用最实际的行动去帮助谢家的仆从,表达自身的善意。

谢家东西多,草帽草鞋等包裹啥的就一大堆。因此,尤氏也有发挥的空间。毕竟这些物件不像包裹那种可能藏着宝贝东西,帮忙拿也不会碍事。

秋香见状,心里想着,看来不管如何,谢李家好像注定要走近。李家大房二房的人都不错,就是那个三房夫妻俩,有些招人烦。

那她就暗中提防些。

谢长生不知道自己的花生米勾搭来了李开富夫妻,他此时正在外边晃悠,等张顺生回来。

是的,此时张顺生还没回来。

后出去的五户人家都已归来,张家作为第一个先出去的,反倒速度最慢。

贺承志骂骂咧咧得叫嚷着,张家今个没花银钱买馒头只领了粗面馒头,如今还拖后腿迟归,他自然不爽。

此时张立等人则安心静坐,一个仆从和一个孩子,还能出事?

“我说贺承志这家伙也太小气了!不就是张家外出的好处没分给他,他就闹上了。”

“规矩就是谁领出去钱谁拿着,若说现在坐不住的也是张家,听说张家的银钱都丢了!怀疑是张顺生拿的。”

许楠看戏道。

衙差们流放的生活也很无聊,所以犯人间只要不是那种全员起哄的矛盾,他们也愿意跟着看热闹。

一般男子哪里有机会见到后宅女眷们那些藏心机的各种算计?

但他们就见多了。

真人唱戏,不看白不看。

这次明显就是鲁氏在整张顺生那个庶子。

所以,不光谢长生等着看热闹,知情的衙差们也等着看张家接下来的大戏怎么唱。

贺承志骂累了,提着剑经过谢长生的时候问,

“二公子,您是不是想快些启程?要不我去派人把他们找回来?”

谢长生……

贺承志以为他来回踱步是不耐烦么?

这可就误会了。

但谢长生没有解释,而是道,

“不必。有个人的底细,你帮我查查。”

贺承志眼睛一亮,来活了。

这可不是买马车那种跑腿的小活,贺承志觉得自己在谢长生心中的地位应该升了一级。

“是何人?我有江湖的朋友,可以帮忙。”

谢长生点点头,

“安乐生。我要知道他流放的详情,还有他流放前的生活细节。”

安乐生?

贺承志愣了下。

这人是谁?

怎么有点耳熟?

虽然贺承志是负责流放的衙差,但他也不可能把每个犯人的案子都放在脑子里。

更何况,有许多犯人的案子就是稀松平常的事,并非各个都是轰动京城的大案,也就不会给人留下多深刻的印象。

“就是与我们同住,那个脸一直被头发挡着的男子。”

贺承志恍然,这人他有印象。

只是一时没想起来。

“安乐生是杀人犯,原本应该问斩的,可是他动手杀人的时候年岁小,因此被关了几年后才流放的。关于他的所有事,等查清楚后,我再向您禀报!”

贺承志不觉得谢长生会随便查一个人,而安乐生的确有些特殊,他的案子在几年之前,更需要仔细调查。

被关几年后才流放的?

谢长生觉得这里有问题。

杀人要么就是斩立决,要么就是因为年岁小直接流放。

毕竟大乾的流放可不在意是不是孩子,他们流放队伍里就有许多小孩呢!

那安乐生被关几年是啥情况?

“好!等你查清楚,告诉王霸天或者秋香都行,有事我也会让他们转告于你。”

王霸天是男子,接触贺承志方便。

秋香最得谢长生信任,自然也能传话。

“是,二公子。”

贺承志是聪明人,领命后转身分开。

春桃原本坐在旁边撑着下巴看谢长生,见贺承志走了,才跑过来,

“二少爷,您要不要歇一歇?看您走半天了,怪累的。”

谢长生摇头,

“不累。站着活动活动,锻炼筋骨在路上才更有精神。”

说完,谢长生还伸了伸懒腰。

春桃有些迷茫。

眼前的人还是自己的主子么?

之前的二少爷,便是出府门都懒得走,恨不得坐轿子被抬出去。

都怪这该死的流放路,让自家少爷吃了这么多的苦!

此时,张顺生他们回来了。

张家果然同上辈子一样,又带回来了毛驴和铁锅,以及米面等生活物资。

鲁氏早就等在门口,瞧见毛驴和铁锅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这个小畜生是怎么做到的?!

竟然买回这么多的东西?

难道银钱真的是被张顺生偷的?

鲁氏这么想,火气就更大了。

“你快跟我走!”

鲁氏让另一个仆从留下来看毛驴和铁锅,拉着张顺生急匆匆的回了屋子。

若是有可能,鲁氏都想当众质问张顺生。

只是张家父子俩坚持家丑不外扬,此事必须在屋内解决。

至于齐家人?

他们吃饱之后觉得和张家人在一个屋子里闷热又晦气,早就在院里“嘿嘿哈哈”的伸胳膊腿活动拳脚。

张家的破事他们自己爱咋处理咋处理,齐家躲远些,免得又被诬陷说是他们偷的东西。

“春桃,走!咱们上去!”

谢长生挥手,带着春桃也往回走。

鲁氏冷着脸拉着张顺生什么都没说,张顺生只疑惑的问,

“母亲,发生了何事?”

“等到屋,自己和你祖父、父亲解释!”

张顺生还以为是说毛驴和铁锅的事,便笑着道,

“好!”

张顺生抬脚刚进门,鲁氏就使劲儿推了他一下,然后将屋门“啪”的关上。

跟在后边的春桃一脸莫名,谢长生则站在走廊原地不动。

秋香探头出来,就看到这一幕。

而且,主子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几个衙差。

额……好巧,大家都是想看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