缙云老实听着,但还是忍不住道:“等将他安置好,便让杨恩看着,属下回来在外头接应。”
“不必,若是快,说不得明日我们便能出去了,无需来回折腾。”江上弦摇头。
既然已经在赵佗墓里了,还能花多少时间?
许是为了突出自己的实用性,赵善这厮也不再躲懒,认真的和护卫们重新分配物资。
江上弦冷眼瞧着倒是有那么些狗头军师的味道。
比如通道必须要尽量平躺着下去,否则下行过程中不小心磕到了脑袋就麻烦了。
物资都要绑在身前,防止被身上带的兵器工具弄伤等等…
江上弦给自己后脑勺绑胡饼的功夫,也不知这厮打哪儿弄来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掂量着就想往暗道里丢。
“你这是做什么?”小江强行按下他的胳膊。
这么大的石头,万一小崔他们正好在通道口,岂不是要叫他活活砸死?
赵善摇头晃脑化身懂王,对着自己的脑袋颇为得意的点了点:“江大娘,厨艺我不如你,可要论足智多谋,你不如我。”
江上弦眯起了眼…
“咳咳…习武之人可听声辨位,里头情况不明,丢块石头下去也好叫他们听上一听。再者,若是崔沂在下头,咱们也好提前叫他们知晓,有个准备。”
说着他下意识就想摇扇子,可惜一抬手便扑了个空,颇有些手痒的缩回背后,不无遗憾道:“此举可谓一举两得之计,听我的,准没错!”
“这…”
想到电视剧里经常会有那种丢一颗小石头探路的场面,小江不由得对赵善刮目相看起来。
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但…
“这块太大了,咱换个小的。”
省的给她家小崔吓着~
殉葬坑中,暂时脱离危险的崔辩叙一行人正在原地休整。
有的臭是能习惯的,可有的臭,是无论如何都习惯不了。
比如这地方,两天两夜未曾休息片刻的崔辩叙蹲在暗道口,手里捏着一块脏乎乎的胡饼,麻木的啃咬着,啃一口、干呕两回,啃一口、干呕两回。
显见是吃出节奏感来了。
护卫们也没好到哪儿去,有同他一样边吃边呕的,也有睡梦中打着鼾呕两下的。
总之就没一个能安生的。
可谁都走不动了,这地方虽然恶心了些,起码没有危险,继续往前走以他们如今的状态只怕要出事。
正因如此,江上弦和赵善这俩卧龙凤雏一拍即合,再三斟酌之后往下丢的一块荔枝大小的石头就这么恰好飞出去,砸在神游天外的崔辩叙右脚大脚趾上。
“何方贼人暗箭伤人”一直守在边上的黎生立时警惕起来。
崔辩叙痛得都快跳脚了,却不得不为了形象强装淡定,捏着石子冷眼挑眉:“熄灯,散开,戒备,有人下来直接拿下。”
敢砸他脚趾,是敌非友!
就算剑鸣还活着,也不会这么干!
打头阵的韭白脚尖才从暗道探出,就被一股大力拽了出去。
不等他说话,冰凉冷硬的长刀就横在他后颈,黑暗中,谁都瞧不清谁,护卫们一声不吭将其捂嘴拖到边上。
韭白都懵了,他挣扎着想表明身份,奈何嘴巴被捂的太紧,压根说不出话来双臂被人反制,行动力完全丧失。
第二个下来的是自告奋勇要做铮铮铁骨汉子的赵善,这厮更是倒霉。
韭白会武,被人拽住脚脖子好歹还能在半空借着腰部力量打个转,让自己别摔得太难看。
他呢?
直接被拽住脚在半空自由飞翔两圈丢在地上,屁股都快成八瓣了还搞不明白情况就被人拎到了边上,按地上堵嘴一条龙服务。
三号选手被如法炮制拿下..
位于队伍第四位的江上弦由于滑梯经验丰富,时刻保持着并腿环胸的挺尸姿势,出暗道的时候‘嗖’的就飞了出去。
失重感才刚刚传来,她就感觉有人拦腰将自己抱住,在空中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旋转,还不等她尖叫出声,就被人夹到了胳肢窝下头堵住了嘴。
江上弦:???
“咱们人手不够了。”黎生有些为难,这都下来四个了,听着声儿后头还有呢!
他们人手不足啊。
崔辩叙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刚想说前头的都杀了,就感觉这手感不太对。
第四个人是他接的,一入手他就觉得份量轻了些,说句要挨打的话,这人比自家年奴都要轻些。
谁家护卫这么瘦还软绵绵的?
想到有些人喜欢养女护卫,崔辩叙警铃大作,跟触电似的一把将人丢在了地上,心中恼恨不已:鼠辈,胆敢辱我清白!无耻至犹!
竟然用女护卫!
莫不是想勾引他!?
若是叫他家年奴知晓他该如何自处?
江上弦后脑勺磕在地上被摔得七晕八素,满脑子都是完了,完犊子了。
自家小崔只怕是已经遭了毒手,若不是她为人谨慎,提前绑了个胡饼,只怕是要当场交代在这儿,俩口子来个地府大团圆。
重获自由的小江来不及匀气,连滚带爬的就想跑,就感觉后脖子一凉,再不敢动弹分毫。
刚想举手投降,就听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说,谁派你来的!”
江上弦举手的动作顿住,旋即反应过来,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崔、沂,你、想、死、是、不、是!”
竟然把她丢在地上!
“年奴!?”崔辩叙也呆了。
也就是没点灯,否则他现在的表情足以令在场之人惊掉下巴。
“年奴?真是你?快!把灯点上!”崔辩叙冷汗都冒出来了,他生的高,方才把人丢出去的时候也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若真是江上弦....
“呵呵....”
江上弦笑的阴森,臭着脸扶腰直起身,一把拍开对方来扶自己的手:“若是你不曾停妻另娶,那便应当是我罢。”
好好好,真是好极了!
枉费她千辛万苦跑来寻他!
这仇必须记在小本本上!隔段时间拿出来翻一次旧账!
护卫们哪里还不知道逮错了人,一个比一个跑得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中的人放开,飞蹿着就跑去点灯,生怕迟一步就被秋后算账。
赵善揉着胳膊阴阳怪气:“崔沂,你这莽夫!连自家娘子都下得去手!”
“闭嘴!”听到他的声音,崔辩叙悬着的心终究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