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清脆之响,百川手中留影石须臾间被捏为齑粉,一圈圈涟漪以百川为核心徐徐扩散开来。
刹那间,在场诸人皆感受到一股骇然之压力。
柱子紧捏衣角,双腿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他尴尬地咽了一口唾沫:
“师父,您听我解释,绝非您所想象那般。”
百川伸出手阻断其言,旋即缓缓转头望向他:
“毋庸多言,若有心购得此物件,于汉子而言亦属正常,况且你尚未及而立之年,为师明白。”
柱子闻此言语,顿时松了一口气,暗道师父果真是这般通情达理。
然而百川言罢却起身而立,
“若无心购得,那便是你被他人诓骗,买了赝品。
不过,你既然如此这般勤奋好学,那为师便与你好好切磋一番!”
话音甫落,百川之大手狠狠拍于柱子之肩膀之上,随即一脚猛踏地面,只闻一道炸响过后,二人已然消失无踪。
“于老哥,你不随之前去瞧瞧?百神医莫要将柱子给打死了!”
王长老言道,方才百川给予他的压力极大,仿若那山岳一般沉重。
于长老却是摆了摆手:
“无需如此,师父教导徒儿实乃天经地义之事。”
刘大嘴亦随之附和,他们对百川还是颇为信任的,手下定然会有分寸。
只是刘大嘴又望向那留影石碎片,长叹一声:
“但不得不言,适才那女子着实生得貌美,可惜了哟。”
夜晚,明月高悬于天穹之上,下方,一道踉跄身影茕茕独行于路上。
倘若仔细观瞧,方能堪堪辨出乃是人形。
一路上,诸多杂役弟子见其皆发出惊呼,更有甚者与其撞了个正着,更是被吓得转头便跑。
而此一人形之物正是柱子,他此刻堪称衣衫褴褛,半脸朝上肿,半脸朝下肿,可谓极为对称。“
啊~”
柱子发出一声凄厉悲鸣,手中握着一粒丹药,却连嘴都难以张开,即便张开了,那如腊肠一般的嘴唇亦会阻碍这丹药进入。
“师父下手当真是愈发重了!”
柱子这般思索着,回到了自己与雪儿的院落当中。
欲让雪儿帮自己敷些药,只是有一事他愈发想不明白,
若是往常此种小伤,自己以灵力将淤血化开,而后再对受伤之处滋养一番便可,可为何师父打过的脸,不上药便难以痊愈?
“媳妇,你帮为夫敷些药。”
柱子推门而入,口中所言还有些含糊不清。
随后只闻“啊!”的一声惊叫,雪儿直接拔出武器横于身前,
“何方妖孽?”
雪儿问道,她着实被吓坏了,那一张脸可谓是极为魔幻,怕是那只妖兽刚刚化形尚不太熟练所致。
柱子见此情形叹息一声,只得用灵力传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番,只不过有关留影石的事,他是一字未提。
第二日,晨曦初破,山庄内那宽阔的演武场上,青云宗所有参比弟子皆纷至沓来,云集于此。
他们今日要悉心查阅诸多案卷,这些案卷之上,密密麻麻地记载着其他宗门弟子的概括信息。
虽说仅仅记录了灵根属性以及当下的修为境界,然而这寥寥数语,却也能让他们于赛前略作准备,心中稍有底气。
只不过,有一人的信息被记载得极为详尽周全,那便是紫霄宗的秦宇。
他筑基斩金丹一事,早已算不得什么秘密。
此时,就连五大仙门的那些天骄弟子,对其亦是格外谨慎。
面对如此一匹黑马,若是稍有疏忽,便极有可能会马失前蹄,届时丢的可是宗门的颜面。
“这秦宇,如今已然是金丹之境了,看来我等之中,也唯有莺儿或者柱子能与之一战了。”
张晨看着那案卷,眉头紧皱。他们曾与秦宇交过手,即便没有那只大白猫,他的实力依旧不容小觑。
当初若非几人合力群起而攻,恐怕单独任何一人都绝非其对手。
况且对方如今已达金丹修为,实力更是不知会成长至何种境地。
“你们瞧,还有一人。”
白寅指着一旁天剑门的案卷说道,只见其所指之处,赫然写着一条信息:
刘铭,火煞体,仙品火灵根,金丹期。
“嘶。”
几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张晨皱眉开口:“两个仙品灵根,这一届着实给我等出了一个莫大的难题啊!”
韩茹燕闻张晨之言,一摆手。
“哎,怕甚,咱们莺儿还是琼霞仙身呢,百神医可是讲过,莺儿的仙身要比那所谓的仙体更为强大!”
张晨却是摇了摇头:“可那毕竟是莺儿,即便她能击败二人也无济于事,除非能将其斩杀。
但这种势均力敌的战斗,即便不敌,对方亦有投降之机,倒是我等还是会遭遇他们。”
张晨说着,取出规则详解。
“你们看,本届约莫有三万人将会参加,若是往常仅有筑基境,规则较为简单,只是最为普通的淘汰赛,而这一届,却多出了一个金丹境,但其目标却皆是那一百个可进入秘境的资格,与那五个万剑海的资格。”
张晨说着叹息一声:
“但这一届也正因如此变得极为棘手,从淘汰赛转变成了积分赛。随着积分增加,所遇对手亦会愈发强大,故而,我等有极大的概率会遭遇那些金丹。”
几人听了张晨的话,皆面露愁眉之色,此次的规则可谓极其不利,共分为五个区域,分别是天地玄黄凡。
每胜出一场,便会将对方的积分加至己身,到达一定积分便可升入更高的区域,而那些被淘汰之人依旧能够继续参赛。
而最后所看的,便是谁的积分更高。
而且对手完全是随机挑选,只能保证不会遇到同门弟子,只因那些获取秘境资格者,皆可带十人进入秘境,故而同门相斗意义不大。
而在一侧,那些长老们,目光沉静地凝视着几人专注探讨的模样,眼眸中盈满了慈爱与期许之光。
他们未曾出言搅扰,亦未施予任何指点,仅是默然静立一旁,任其自行研讨。
只缘他们深知,眼前这几人皆是宗门的未来之光、希望之苗,更乃自己日后的接班之人。
他们笃信,借由这般自主研讨,这些年轻弟子能够更为迅疾地成长,更为妥当地担当起宗门未来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