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连忙回答道:“小姐,您都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啦。”白梦梦闻言吃了一惊,只觉得脑袋一阵疼痛袭来,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对春桃说道:“扶我起来坐一会儿。”
在春桃的搀扶下,白梦梦慢慢坐直了身子,目光透过窗户望向外面那阴沉沉的天空,喃喃自语道:“看这天色,怕是要下雨了吧?”
陆泽点了点头,附和着说道:“是啊,幸好你及时回到了院子里才晕倒,不然可要淋雨生病了。这雨在你刚晕倒没多久就开始下了,一直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呢。”
话音未落,只见康和双手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走了进来,笑着对白梦梦说道:“白小姐总算醒过来了,赶紧把这药趁热喝下吧。”
陆泽见状,急忙上前接过药碗,然后用勺子轻轻地搅拌着,一边吹气一边说道:“来,小心烫啊。”白梦梦顺从地点了点头,十分配合地将那苦涩的药汁一口接一口地咽进了肚里。
待一碗药喝完之后,白梦梦靠在床头稍稍休息了片刻,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于是转头看向陆泽问道:“最近京城有没有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呀?”
陆泽略作思索,随即答道:“哦,倒是有件事儿。听说丞相历经千辛万苦,总算是找回了失散多年的亲生儿子呢。”
白梦梦心急如焚,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到底是谁啊?”站在一旁的陆泽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是你身旁的夜安。”听到这个名字,白梦梦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说道:“哦?原来是他呀。”
陆泽挥挥手,示意春桃和康和先退下。待他们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白梦梦和陆泽二人。
陆泽目光锐利地盯着白梦梦,缓缓开口问道:“这一切都是你的杰作吧?”白梦梦连忙摇头否认:“我不过是帮他拿回一样东西而已,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知晓啊!”
陆泽冷哼一声,继续追问:“那你昨日为何要故意将我的侍卫甩掉,难道不是为了去见他吗?”面对陆泽咄咄逼人的质问,白梦梦选择沉默不语,似乎并不想再多做解释。
这时,陆泽话锋一转,说道:“皇上听说丞相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儿子,龙心大悦,特命相府设宴庆祝。而我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向圣上禀报,称自己需要再过些日子才能返回镇国。”
白梦梦皱起眉头,不解地问:“这又是为何?你既然已经成功摆脱了素阳公主的纠缠,为何不能态度强硬一些直接离开呢?”
陆泽叹了口气,压低声音对白梦梦说:“四皇子告知于我,宫中近日有异常动向,有人正在暗中搜寻你母亲的下落。好在四皇子及时出手相助,将她提前藏匿起来,这才让她逃过一劫。”
白梦梦听后,满脸无奈地感叹道:“真是没想到,如今他竟然会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用我母亲来要挟我……”
陆泽安慰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当下局势错综复杂,各方势力皆对我们虎视眈眈。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贸然离开京城,恐怕确实没有人能够保护得了我们周全。”
白梦梦目光凝视着陆泽,轻声说道:“我听闻你们镇国如今的状况似乎并不乐观啊。”
陆泽神色自若,语气坚定地回应道:“放心吧,并无大碍。我所统领的大军仍驻守于边境,无人能够轻易动摇我的地位。而且,我父亲尚且年轻力壮,定能处理好国内事务。”
白梦梦缓缓站起身来,微微仰起头,望向窗外,悠悠地说道:“我真想出去外面坐坐,透透气也好。”
陆泽连忙劝阻道:“你此刻身子抱恙,不宜外出吹风受寒,还是暂且忍耐一下吧。”
白梦梦面露惋惜之色,轻轻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唉,我这副身躯怕是越来越不中用了,每况愈下啊。”她的眼神迷茫而空洞,仿佛思绪已经飘向了远方。
时光回溯到夜安前往相府认亲的那一天。当时的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密布,眼看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夜安身着一身极为朴素的衣裳,脚步蹒跚,一瘸一拐地朝着丞相府艰难前行。当他终于来到丞相府门前时,心情无比激动,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哽咽着喊道:“我终于回来了!”
接着,他用尽全身力气拼命地敲打大门,声嘶力竭地叫嚷着:“我是丞相之子,快快给我开门!”
守在门外的侍卫闻声赶来,上下打量着这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的人,满脸狐疑地喝斥道:“休要胡言乱语!我们丞相府哪有什么男丁?赶紧滚开!”
然而,夜安并未理会侍卫的驱赶,他心中坚信丞相当日便会回府。于是,他依旧站在门口,又哭又喊,声音愈发凄厉:“我真的是岑寒羽啊!”
就在此时,原本正在书房忙碌的丞相突然听到了一阵喧闹之声。起初,他并未在意,但当“岑寒羽”三个字传入耳中的瞬间,他如遭雷击般猛地站起身来。
顾不上屋外正下着倾盆大雨,他急匆匆地飞奔出门,径直冲向大门口。
待他来到近前,看到那个满脸泪痕、痴痴望着自己的少年时,急切地问道:“孩子,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夜安呆愣片刻后,嘴唇颤抖着回答道:“我……我叫岑寒羽。”
丞相满脸惊愕地后退半步,眼睛瞪得浑圆,仿佛见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颤抖着声音问道:“当年死的那个小孩究竟是谁?”
夜安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父亲,当年是孩儿贪玩,在外结交了一些好友,但未曾告知于您。实际上,死去的那人并非真正的我,而是夜安。这些年来,我一直被仇家追杀,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更不敢使用自己的本名,所以才借用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