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南应声,就要往外走。
永琀从庆佑的摇篮前起身:“且慢。”
璟瑟疑惑地看过去。
“如今永瑢定了表妹的亲,看在七舅舅的面子上,总是见面三分情。”永琀温声道。
“还不是她自己蠢,让人当刀子使。也就是珂里叶特氏早早下了地狱,否则这两个人,哪个我都不会放过。”璟瑟冷冷道。
永琮见璟瑟生气,大气都不敢出,轻轻地搅着血燕,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永琀知道璟瑟是心疼自己,走过去坐在矮凳上摸了摸璟瑟的头:
“哥哥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也明白你的心。我不好出的气,你替我出;我不好说的话,你替我说。咱们是一块出生的,你的心我都明白。”
“你知道就好。”璟瑟听了这话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永琮急忙将碗递给江北,手忙脚乱掏出自己的手帕给璟瑟擦眼泪。
“所以哥哥也想让你好。”永琀伸手替璟瑟拭眼泪:“我的好妹妹不能因为一个纯妃就背上刁蛮的名声。”
“就是就是。”永琮深有同感。
璟瑟吸了吸鼻子,没好气道:“你最好是。”
“就是就是。”
“我怎么会骗你。”永琀笑起来。
“就是就是。”
璟瑟实在没忍住,戳了一下永琮的肩膀:“你到底是哪边的?”
“你这边的、你这边的。”永琮笑嘻嘻地:“好姐姐,把血燕喝了呗?”
说着,他又伸手将碗接过来:“这会温度正好,求求你了~全天下最好最漂亮的好姐姐。”
璟瑟顿时被他逗笑了:“拿过来吧。”
转眼就到夏日。
江与斌上报十六阿哥有了些起色,弘历不情不愿地拜驾了景阳宫。
一个年轻的小宫女喜气洋洋地进殿禀报,语气里是掩不住的欢快:“娘娘!娘娘!皇上、皇上来了!”
如嬑的眼底闪过一丝欣喜,但她似乎意识到这不是一个端庄妻子会表露出来的,于是脸上又恢复了淡然。
容佩听见动静,立即斥责道:“皇上看娘娘是极寻常的事情,你这么高兴,外人看见还以为咱们娘娘真的遭冷落了。”
她眼神是一片狠毒,那小宫女立即吓得瑟缩了一下。
景阳宫还不够冷落吗?
自皇上与娘娘大吵一架之后,半年多以来,皇上再也没有踏进景阳宫一步。
妃嫔们也嫌弃这地方晦气,连纯妃都来得少了。
这要不算冷落,那什么算冷落?
如嬑嘟着嘴,斜眼看着。
“容姑姑教训的是,是奴婢没见识,欢喜过了头。”小宫女自然瞧见了主子不悦的神情,弱弱地道歉。
容佩这才大发慈悲地让人下去了。
“娘娘,那奴婢伺候您准备接驾吧。”容佩处理了不懂事的小宫女,走到如嬑身边低声问到。
“嗯。”如嬑矜贵地点了点头:“再备一碗暗香汤吧,那是皇上素日爱喝的。”
“是。”
谁知如嬑刚刚收拾好,就见进忠恭敬地进来打了个千:“奴才给娴妃娘娘请安。皇上有旨,让您不必接驾了。”
如嬑顿时变了脸色:“什么意思?”
“皇上说,他今日来就是为了看看小阿哥,你好好休息便是了。”进忠笑眯眯地,眼神深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皇上怎么能这样呢?”容佩瞪大双眼叫起来。
如嬑只觉得受到了天大的羞辱,只是她自诩为弘历哥哥的正妻,要端好一副大度体贴的样子:“本宫知道了,多谢进忠公公。”
“您言重了,那奴才先去回话了。”进忠微微一笑,便退了出去。
刚出门,就听见里头有什么东西被砸碎的声音。
他冷笑一声,人淡如菊的娴妃终于装不住了?
进忠一转头,就看见了面色惨白,消瘦不已的李玉:“师傅,您这是怎么了?”
李玉听见进忠的声音,眼底是掩藏不住的恨意:“贱人,你和常欢联手,到底想干什么!”
“呦,您这是哪的话啊。”进忠脸上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我想干什么,就得看师兄要怎么做了。我也不知道师兄和您到底有什么恩怨啊。”
“他算个你狗屁的师兄!”李玉尖叫起来:“我什么时候认他为徒弟了!”
下一秒,赵喜就将李玉踹倒在地,回到进忠身边。
“师傅,十六阿哥身子骨不好,您这样叫,万一把十六阿哥吓出个好歹,你就算有九条命都不够赔的。徒弟和您徒孙,都是为了您好啊。”进忠语气无比诚恳,转头假意斥道:
“你个棒槌,我让你提醒你师爷,你怎么不小心把师爷弄倒了?”
赵喜立即请罪:“都是徒弟的错,可是徒弟劲儿大,师傅您是知道的呀!徒弟真不是故意的。”
进忠居高临下地抱着拂尘,笑眯眯道:“没事,你师爷心、胸、宽、阔,是不会怪你的。”
说罢,他稍稍弯腰,低声道:
“那高公公,是康熙末年的内务府总管太监,年纪虽然大了些,但胜在还有些积蓄,干儿子干孙子不少。您有些姿色,跟了他,也是福气不是吗?”
“徒弟还有活,就不陪着师傅叙话了。”
他直起身子,看着李玉气到发抖的身体,冷笑一声招呼道:“走吧小喜子,皇上就快到了。”
“是。”
暖阁。
弘历站的远远地听江与斌汇报。
“皇上,十六阿哥细细养着,身体比之前健康了不少,只要继续下去,性命无忧啊。”
“嗯,还有别的吗?”弘历点点头,背着手问道。
江与斌叹了口气:“十六阿哥到底是早产,微臣发现,十六阿哥在智计上,可能略有欠缺。”
“嗯嗯,还有呢?”弘历面无表情地问道。
给江与斌整不会了。
这个癫公不生气?
罢了,不生气自己应该高兴才是。
于是他继续道:“呃,没有了。”
“嗯。”弘历直接转身离开,并留下一句:“以后没有大事,就不必禀报了。”
“是。”江与斌恭送。
他明白弘历的意思。
以后除非十六阿哥要死了,否则就不要去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