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截说。
到了省城，自然是先跟各界人士见面。
拜访下商会。
这次去大毛，就是商会那边，帮忙联络的大毛当地的人脉。
省委这次就不见面了。
毕竟这次去大毛，不是高调出行。
这不必多提。
转眼到了第二天，苏凌风他们就要出发了。
可不是开车去，坐火车。
苏凌风的车，在省城这边停着，等他们回来的时候，还走省城过，再开回去。
这次还是坐的绿皮火车。
1990年，我们已经有特快车了。
所谓特快车，也不快，别想象成动车、高铁的了。
动车是在1998年开始运营的，高铁更是2008年以后的事。
这个时候，大多数还是绿皮车。
那里面，臭气熏天，人挤人，窗户是可以打开的。
这个时候的“特快”，也不快。
跟后世“K”开头的火车相比，速度都慢了不少。
不过苏凌风他们，坐的是靠近餐厅的商务车厢。
倒是不拥挤。
得坐个一天一夜，先到京城，再转乘去漠北的火车，到那边后，就有大毛的人过来接了。
去的时候，也有商会这边安排的人跟着。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叫徐阳。
一路无话。
到了漠北，已是三天后的事了。
徐阳联络了大毛那边的接头人，就在当地，找了家旅社住下。
苏凌风的家乡，就已经够落后的了，但来到这边，他们家乡成了“发达”地区。
所谓的“旅社”，就是当地住农家院子。
苏凌风他们睡的胳膊，是个羊圈，一晚上尽是闻着羊臊气和屎尿味了。
这对于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谁不是从苦日子过来的。
徐阳常年往这边跑，也都不在话下。
第二天一早，农户给他们做了早餐。
喝羊奶，吃羊肉。
食材倒是不错，但当地的做法，都是最大限度地，保持食材本身的鲜味。
那羊肉就撒了些粗盐，啥也没放。
也没切，一人一个骨头棒子，再给个小刀，刮着吃。
入乡随俗。
苏凌风知道，必须得适应这样的生活。
等过了漠北，到了大毛那边，吃的不比这边强多少。
而且他们在那边，还得住农村。
农村地广人少，没人注意他们，安全一些。
“苏总，吃得惯吗？”
徐阳见苏凌风吃的有些艰难，有些歉意地问道。
“吃得惯，到外面还能讲究什么。”
苏凌风笑道。
徐阳知道，苏凌风这句是客气话。
但也没办法，当地条件实在有限。
“他们这边，不比咱们那，交通便利，这边的香料，是很奢侈的，要去省城才能买到，而且很贵，农家肯定是买不起的。”
徐阳给苏凌风解释道。
苏凌风上一世，走南闯北的，什么地方都去过。
这些自然能理解。
这是往北走，来到疆北了。
要是往南去，那边的山区，这时期也是穷的很。
有些人住在很高的山上，下一次山，要脱一层皮，那几乎是与世隔绝。
往西去，那是穷的很。
哪怕是沿海地区，除了几个港口城市，那些没辐射的地区，同样很穷。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有些沿海地区的村落，常年靠打渔为生，这更是看天吃饭的生计。
反正这时期，也就一小部分人富起来了，大部分人，还都穷的不行。
好多村里，小孩都是光着腚跑。
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压根就是家里孩子多，供不起那么多小孩穿衣服。
有些地区的人家，男女老少，全挤在一个屋睡。
晚上小夫妻在这边忙他们的，公公婆婆那边也忙着。
听到声响，都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习以为常了。
穷啊，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很不容易了。
漠北地广人稀，靠放牧为生，只是物资运输成本高，生活硬件设施差了些，可不穷。
他们这些牛羊卖掉，哪个都是万元户。
不过，搁这年代，又没车，想卖头牛羊的，那也是得舍半条命。
得牵着牛羊，自带着干粮，走几天几夜才能到城里。
而且到了晚上，路上有各种野兽。
沿途还没有村庄。
只能就地扎营。
既要防着土匪，还要防着野狼。
往往不是没办法了，他们不会主动去卖牛羊的。
这也催生了一个生意，那就是牛羊贩子。
他们开着机动车，到各个零散的村落，去收牛羊，再拉去城里的家畜市场卖。
从中赚取差价。
南方那边的茶商、果商，都是这个道理。
自己去城里卖，交通不便，成本太高，只能卖给那些下乡来收的商人。
这些商人会拼命压价，好些果农赌气，宁愿果子烂在地里，都不愿卖，就是因为对方压的价太低。
经历过这个年代，大家才能真切体会，为什么要搞“基建”。
要致富，先修路啊。
吃完早饭，大毛那边的人到了。
来了两辆军绿色皮卡车，从车上下来几个五大三粗的大毛汉子。
让苏凌风挺意外的是，还有一个女人。
那女人跟苏凌风差不多高。
而那几名男人，则都比苏凌风高了一头多。
徐阳赶忙热情迎上去。
“安德烈夫，好久不见。”
跟一个留着大胡子的男子，亲切握了握手。
苏凌风还奇怪，这大胡子听得懂吗？
很快就解除了他的疑虑，跟着来的那个女人，就是翻译。
和大胡子“叽里呱啦”地说着。
大胡子露出笑来。
“叽里呱啦”也说了一通。
女人在旁边用蹩脚的口音翻译着。
“欢迎你们过来，哪位是你们的老板？”
徐阳赶忙给他们介绍。
“这位就是我们的老板，苏总。”
大胡子安德烈夫，赶忙握住苏凌风的手。
不愧是大毛子，手上的毛很多。
在看一旁的女人，她身上的汗毛，也很多，不过相对短一些，稀少一些。
她的皮肤，白的发红，汗毛是微黄色。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安德烈夫满脸笑容地跟苏凌风说着。
说的真好，一句也没听懂。
女人翻译道：“欢迎你们选择跟我们合作，请苏总放心，我们长期与你们当地的商会合作，到我们这里来，确保一切顺利。”
苏凌风笑着点了点头。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