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放开我”,江福海使劲挣扎着,可是两个孔武有力的侍卫,牢牢把持着江福海的胳膊,如同提溜小鸡子一般把江福海拖了出去,一同被带走的,还有几个丫鬟婆子。
“娘娘,娘娘救我啊,娘娘”,江福海喊叫着。
皇后眉心紧皱,想要阻拦,却被苏培盛给拦住了,“皇后娘娘,这是皇上的意思,还请娘娘不要阻拦,另外,皇上吩咐了,事情没查清前,娘娘请先待在景仁宫,不得外出”。
“本宫倒是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要如此被看管起来”,皇后虽然心里发慌,但还是拿出了架势来
“是啊,苏公公,我们娘娘一向最是宽仁不过,不知是娘娘哪件事没办好,惹皇上生气了”,剪秋接着话,从袖口里掏出一沓银票来,想要塞给苏培盛。
苏培盛微微一笑,你自己干了什么事,自己还不清楚吗,“娘娘稍安勿躁,奴才也是奉命办事,还请娘娘不要为难奴才”。
这银票,烫手得很,在这个节骨眼上,苏培盛可不敢要,还有,若不是知晓从剪秋嘴里问不出什么话来,慎刑司这一遭,她也逃不脱。
剪秋只好又把银票收了回去,这苏培盛实在是油盐不进。
“娘娘,那您歇着,奴才就先告退了”,苏培盛倒是没有落井下石,对皇后还保持着礼遇,虽说后宫娘娘们各有各的罪过,但因着他是皇上贴身伺候的人,对着自己,基本都是客客气气的。
苏培盛走后,景仁宫的大门又重新关了起来。
皇后皱着眉头看向外边,她自己心里有数,皇上怕是知道她出手打胎的事了,谋害龙嗣,这是大错,不然皇上不会如此不顾中宫皇后的面子,直接将景仁宫围起来。
皇后虽然心焦没法联系上太后,可皇上如此大的动作,一定瞒不住,太后会知晓的,姑母一定会护着自己,护着乌拉那拉家。
景仁宫被封的消息,如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六宫,文鸢正吃着早饭呢,这皇后原本也是个可怜人,可惜,后边变成了黑化杀手版乌拉那拉宜修,简直是杀疯了。
养心殿,皇上背着身子,站在窗前,苏培盛站在门外,深呼吸一口,这才走了进去。
“奴才参见皇上,江福海招了,纯元皇后的死因确实与皇后有关”,苏培盛说完后,就低下了头,不敢直面皇上。
“大胆”,皇上一拍桌子,龙目唰地一下睁大了,上次他眼睛睁这么大,还是甄嬛穿着纯元衣服的时候。
“皇上息怒,奴才不敢欺瞒皇上”,苏培盛连带着其他伺候的宫人,齐刷刷地跪下了。
“你说,一五一十地说”,皇上直勾勾地盯着苏培盛。
苏培盛抬起头,“是,皇上,奴才问过太医,说芭蕉性寒,平时少吃些还无妨,只是有孕的女子千万不可轻易碰食,只因这芭蕉与桃仁、红花等药一样,有破淤消肿之效,其药性虽然不像红花那样明显,但是蒸食后,会缓缓地深入食物之中,长此以往,会伤身啊”。
苏培盛看了一眼皇上,继续补充说,“另外,杏仁茶里的杏仁也换成了会伤胎的桃仁,只因桃仁与杏仁颜色味道相似,难以辨识,而这些东西,都掺在纯元皇后的饮食中”。
皇上握紧了手中的佛串,眸色幽深,“还有什么,继续说”。
苏培盛咽了口唾沫,“纯元皇后产下的死胎,身带紫青瘢痕,这也是铁证啊”。
“不是因为从前那位侧福晋,惹得纯元惊悸忧思的缘故吗”,皇上发问。
“太医说了,正因如此,所以,这些诡计才被掩盖了过去”,苏培盛说完后,便低下头去,死道友不死贫道,他的小命是保住了,至于其他人,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果真是她,果真是她”,皇上闭上了眼睛,虽说他心里也有过怀疑,可宜修是纯元的亲妹妹,纯元死的时候更是伏在他的膝头,让朕好好照顾她这个妹妹,她就是如此报答纯元的吗。
皇上再次睁眼的时候,把眸子里的情绪都压了下去,哑着嗓子说,“带她来,朕要亲自听她说说”。
文鸢点点头,啊对对对,这就是把皇后发来,发过来,等他亲自审问。
皇后从景仁宫大门迈出来,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困了她一辈子的地方,然后,扶着剪秋的手,走了出去。
“你可认罪吗”,皇上坐在椅子上,皇后跪在地上,腰背却是挺直的。
皇后闻言,抬头直视皇帝,“皇上既然已经相信,何必再来问臣妾”。
“若非等你亲口认罪,你以为朕还愿意见到你这张脸”,皇上那三十七的嘴,却说说出如此冰冷的话。
皇后用手轻轻拂过自己的脸,“臣妾已经年老色衰,可皇上,您也不看看自己如今的样子”,皇后冷笑一声,继续说,“皇上,若是姐姐还活着,你可还会喜欢她逐渐老去的容颜,臣妾真是后悔啊,应该让皇上见到姐姐衰败的容貌,让姐姐见到皇上宠爱别人的样子,臣妾真是失算啊,倒让皇上念念不忘了姐姐这么多年”。
“心慈则貌美,纯元就算是年华老去,也一定胜过你万千”,皇上说道。
“哈哈哈”,宜修失笑,“心善,哈哈哈,皇上,臣妾多年前就想为皇上请太医好好瞧瞧,您是如何对着姐姐说出心善二字的,皇上,你是不是瞎了”,宜修终于问出了憋在心中多年的问题。
“放肆”,皇上恼怒地看着皇后。
宜修不以为意,继续说,“皇上,您口中善良仁慈的姐姐手中有不下十条人命,有丫鬟的,有太监的,有郎中的,有臣妾的姨娘,有皇上的女人,更有皇上您的两个孩子”,宜修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皇上,“皇上,一个在妹妹孕期,用勾栏把戏勾引自己妹夫的女人,您叫她善良,哈哈哈哈,她可真是太善良了”。
“你,竟敢非议纯元,实在是罪大恶极”,皇上一拍桌子,生气地说。
“臣妾敢指天发誓,说的字字为真,皇上,您不知道吧,第一次见惊鸿舞的人,可不是您,是当初的太子,后边更是有大名鼎鼎的八贤王,您不过是姐姐退而求其次,再次的选择”,宜修一脸可怜地看着皇上。
“噼里啪啦”地一阵声音响起,皇上打翻了炕桌,站了起来,两只眼睛怒瞪着皇后,“你说什么”。
“皇上,您就别自欺欺人了,若是姐姐早就对您有意,怎么会轮到我嫁给您,我可是姐姐的庶妹啊”,皇后看着皇上的样子,心里只觉得痛快。
皇上没说话,但他手中的佛串攥得越来越紧,在手心都隔出了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