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虞没料到原主还有这样执着的记忆,竟让她的心跟着抽痛起来。
当然她是想到了自己的妈妈,如今来到东越以后,她就是孑然一身的人,除了夜澜沧,在皇宫里有皇后、皇祖母关爱着她,但是那样的感情毕竟隔着不真实的距离,如果不是因着夜澜沧的关系,他们何曾会睁眼看她一眼。
虽然现在也因着夜澜沧的关系,但是这样的一句话,她能感受到已经超出了婆媳的珍惜。当然她不可否认是因为她是她们好不容易因着天意找到的那个人选,那么就假装让自己沉溺一次。
莫祯燚带着她和夜澜沧来到了那间墙上挂了画像的密室。
楚瑾虞再次来到这里,忍不住惊叹。
“村长,这里我来过。”
她试探地开口,有点担心自己的无意冒犯,会惊动了哪路神仙一样。
“公主来过?”
几个人惊讶地看着她点头。
“我确实来过,刚刚进入这个洞穴的时候,找不到出口,胡乱地乱窜乱闯,曾经闯入这里过。不过我没有动过墙上的画像。”
像个犯错的孩子老实地承认错误,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知道会不会给他们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公主的意思是,你们是从上面的那个山洞掉下来的?”
村长瞪大了浑浊的眼睛,他倒是只顾认少主和公主了,只道他们和以前的闯入者一样,都是泅水过来的,倒真是没有料到他们会从最危险的一条途径闯入。
一双疑问的眸子看向夜澜沧,得到他的肯定后,村长的脸上一阵惊诧的惨白,很快又恢复了宁静,逐渐扬开了笑意。
“这真是天意呀!二为可知,从那里闯入者,大都必死无疑,里面的机关,暗道错综复杂,稍不留神就能葬身此地。少主和公主能堪堪避过危险,来到梨花村,这不是天意,是什么?”
夜澜沧想到他们遇到的几具白骨,应该就是那些误入者。不禁他有感谢那具白骨起来,要不是有他的提醒和指点青枭,他们又怎么会有机会躲到那个软榻的地方,得以逃生?
“你和青枭到过这里吗?”
楚瑾虞斜脸问他,他摇头。不过想起那面软榻的墙,那种窒息的压迫感像瞬间把他重新包裹起来一样,让他有种透不过气的压抑。
一时间,整张脸憋得通红。
“怎么了?不舒服?”
楚瑾虞看出他的异样,凑近了低声问。
“没有。”
清清淡淡地吐出声,他不想提及那段遭遇,更不能让已经嫁作人妇的小孟在背上什么不好的锅,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们就快要离开此地了。
莫祯燚向他们一一介绍墙上的画像,从开创昭明教的师祖,他们都一直传承,永不为朝廷所用,秉承只为百姓服务的宗旨。
所以才有后来的不断壮大,名声鹤起,成为朝堂想要拉拢的对象。
只是在莫祯燚手里,栽了个大跟头,她至今一直自责不已。
“母亲不是说,不能为朝廷所用吗?那么你们为冥锡提供情报又怎么解释?”
夜澜沧的问话只是出于自己的拳拳爱国之心,并不是想针对自己的母亲。他知道问这样的话,必定会揪起母亲的伤痛,但是,这话他不问,他的小鱼儿也会问,倒不如让他来作这个恶人。
“那只是一个权宜之计。”
老张站出来开口说,他看了看莫祯燚,得到她的同意方才说:“圣女知道冥锡的政局并不能长久,再加上希言皇子的原因,圣女想先替他铺路,能得到冥锡朝臣的信任,到时候,希言皇子的反扑之路会顺畅很多。”
“原来母亲为乐天考虑得倒是周到,如此一来,他回冥锡就望了。”
原本他们还在担忧,乐天纵然回到冥锡,再联系旧部,只怕他们早点变心,不再拥护他,这下好了,他的母妃和自己的母亲一直都在维系那层关系。
“澜儿,你会不会觉得母亲薄待了你,没有为你考虑过?”
莫祯燚有些担心地注意着夜澜沧神态的变化,她害怕好不容易维系上的母子关系,因为这样的事情分崩离析,所以才会在议事厅的时候,问夜澜沧是不是想要那个位子,她可以替他谋划。
夜澜沧眸色冷静,他本就不属意那个位子,自然不会因为母亲替外甥考虑前途,没有谋划他的未来,而心生半分嫌隙。
楚瑾虞按照莫祯燚的说法,一一叩拜了墙上的几幅画像,这简陋的新圣女仪式就算完成了。
从山洞里出来,海面上的阳光已经西斜了,撒在海面上,碎成一道道金光。
青枭在乐天的照看下,已经下床,此刻两人慢慢踱到了海边。
远远地看着他们从山上下来,才又挪动脚步回屋子里。
“爷,你们回来了?”
两人进屋,带着山石的泥土气息,很快就被带着咸味的海风吹得淡去了。
“气色好了不少,看样子可以启程回京了。”
夜澜沧眸色暗淡地说。
“真的,终于可以回去了!”
乐天也一脸兴奋,“姐姐也可以走了吗?你们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来这里不就是为他找母妃吗?如今母妃已经找到,顺带连你的母妃也找到了,目的已经达到,可以回去了,我都想念小和了,还有我的银子,不知道我们走的这些日子何掌柜挣了多少钱了?有点期待。”
女人眼眸里一想到银子就两眼冒金光,夜澜沧眉头微皱。
“王府少你吃穿了吗?”
“没有呀,人家只是喜欢有钱傍身的感觉嘛,你看七王爷,住着金碧辉煌的大别院,看着都养眼。”
“你想要?”
“想想而已,想想而已。像他那样骄奢淫逸的生活,也不太适合我。不过,我现在很想吃烤羊排,我想念我的大床了,在外面流浪了这么久,我想回家了,还想莫无忧那家伙。”
夜澜沧原本听她说想念他们的大床,还一阵心动,却又在听见她提到无忧,一张脸瞬间黑了下来。
她这么能把别的男人记挂在心上,还这样心无旁骛地说出来,有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有些嫌弃地看着这女人暴露出来的本性,却又无可奈何,盯着那唇上耀眼的红痣,若不是碍于不在他们的房间,他非得好好惩罚她不可。
想到此,便有种按耐不住的涌动要冲破心口,他起身,把她从椅子上揶了起来,一声不响,拉着她就走。
屋里的两个人不知道哪里又得罪了他,面面相觑,实在不解。
回到自己的屋子,关了房门,才一把将她按在门上,手指覆上那颗红痣,细细地摸索。
女人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嘴角含笑。
“闭上眼睛!”
他有点愠怒,吐出口的话不带丝毫柔和之气。
她还不了解他的心性吗?刚闭上眼,一张唇就被狠狠地吞进柔软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