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各地如雪花般飞来的奏报被送往皇宫内廷,这些加急文书无一不在恳请皇帝速速调拨钱款和人力,协助救灾。
令人更为忧心的还在后面。随着时间的推移,因灾致死的人数持续攀升,如果不能当机立断采取有效举措加以处置,恐生疫病。
与此同时,那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丝毫没有停歇之意,民间素有“瑞雪兆丰年”之说,但若是这般没完没了地下下去,待到明年开春之时,这片土地恐怕连耕种都无法进行了。
宣景帝坐立不安、心急如焚,赶忙传旨召见肱股大臣们入宫觐见,以便群策群力共商应对此等困境的万全之策。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而压抑。
御史大夫潘大人率先出列,向着高高在上的龙椅恭敬地行了一礼后,朗声说道:“启禀皇上,此次受灾地区共有10个州,初步估计约莫36个郡受到了不同程度影响,受灾百姓不下数十万人,死亡人数各地汇总后约莫2万余人,且人数还在上升。此次受灾严重程度乃百年罕见。”
“为何严重至此?”宣景帝问道。
御史大夫回道:“回皇上,因大雪来的突然加上气温陡降,年纪大又身体弱的一时抵挡不住,再加上许多百姓的屋舍不够牢固,雪压塌了房子,很多百姓在睡梦中就被埋了。”
宣景帝继续问道:“诸位臣工可有计策?”
工部尚书李重明开口说道:“皇上,当前最重要的是紧急处理因灾致死的百姓,防止…防止瘟疫。其次是解决百姓基础温饱,据臣了解如今岭东、岭南一带的粮仓只有一半的存货,大部分都在粮商手里。故而,臣建议下旨各地开仓放粮,赈济灾民以安人心。”
礼部尚书颜良眉头一皱,他抬眼望向李重明,正要开口,就见大殿侧门一个太监跑进来,手里举着一本奏报,
“皇上,有紧急奏报。”李德全眼明手快立刻接过奏折呈给宣景帝。
宣景帝打开一看,瞳孔一缩,极快的扫过内容将折子合上,“啪”的一声摔到桌上。
“岭南一带此次受灾三个郡,向来号称鱼米之乡的郡县竟然饿死百姓不知多少,以致百姓民怨沸腾饿极生变。三个郡守干什么吃的!”
几位大臣纷纷劝道:“皇上息怒。”
兵部尚书汪国平道:“皇上,要派兵镇民吗?”
宣景帝手心一紧,顿觉头疼不已,“让朕下令震慑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饥荒百姓,朕如何忍心。此事必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我大梁足有四成存粮在岭南,何故会饿殍遍野!李德全,下旨让大理寺卿派人秘密调查,朕要最快收到结果。”
“是!”李德全领命离去。
颜良见皇帝气色不似刚才那般动怒,便道:“皇上,方才李大人所言臣有不同意见。如今岭南岭东各有粮仓5座,我大梁与大燕北齐皆为邻,雪灾难保没有波及这两国,北齐倒也罢了,大燕本就年年冬日粮食不足,若雪灾致大燕草地被毁,只怕对方撑不住会铤而走险,收复潼关极为不易,故而,臣以为实在不宜此时开仓。”
他的话,让一众大臣沉默了。原本朝廷安置粮仓是为以防万一。边关军事变幻莫测,倘若敌军来犯,粮草是重中之重必定要充足。
宣景帝听了颜良的话后,面色变得更加阴沉。许久之后,他缓缓开口:“颜爱卿之言虽不无道理,但朕若眼睁睁看着百姓饿死,这皇位朕坐着也心愧。”
这时一直未出声的吏部尚书石田睿站了出来,“皇上,臣以为可以先少量开仓放粮,安抚最危急之地的百姓。由朝廷出银子向各地粮商以高于日常粮价一成的价格收购一部分用来赈灾,同时向大燕北齐派出使者探其虚实。若大燕并无异动,再加大放粮力度。”
宣景帝微微点头,“此计可行。至于岭南之事,待大理寺卿查明真相,朕决不轻饶。”
户部尚书一听说出银子收购粮食,头皮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