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安王世子惊呼出声的瞬间,安王的眼刀就飞到了他的身上。
“小声些,你是想要让整个王府的人都听见咱们在说什么吗?也是不小的人了,还冒冒失失的,什么时候才能改改性子!”
安王的斥责几乎是日日聆听,安王世子都快免疫了,只是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
“实在是您刚才讲的事情,太过让人震惊了,先前不是说谢国公府被抄家的时候,谢国公父子都被威远侯王坤那老匹夫给打成了重伤吗?
半个京城的人都以为他们父子活不了多久了,就算是活着,怕也是形同废人了。
可如今,他们父子非但没有成废人,居然还能率领大军攻打蛮人,他们到底是从哪里调来的大军?”
安王慢悠悠的抚了抚自己的长须,一双精光乍现的眼睛里满是沉思。
“既然他们能够攻打蛮族,那必定是从裕城直出,一路向北的,这样说来,他们背后,必定有裕城的支持。
说到裕城,这些年我一直有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如今,也总算是有了解答。”
“您是说,这些年裕城的军需补给这个问题?”
“不错,裕城乃是我大盛国门所在之地,一向是抗拒北荒的第一道,也是最为重要的一道防线。
按重要性来说,明城哪怕有着萧氏皇族宗祠,依然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可这些年,明文帝这无知小儿被他那外祖一手把持,全无为君之能,重奸佞,远贤臣。
因着谢家乃是武将出身的原因,连带着轻视一众武官,害得大盛军力衰弱,军中蛀虫数出不穷。
竟然连裕城这样的重城所需军备补给,都敢从中汲取,中饱私囊。
若非这些年一直都有人在暗中将物资运往裕城,怕是裕城早就失守了。
先前我一直在好奇,到底是何人在助裕城一臂之力,如今,总算是有了答案。”
安王世子越听,心中好奇越重,“您到底是得了何人的来信,知道了些什么,怎么我越听越迷糊呢?”
安王轻笑一声,“何人来信?自然是我方才提到之人,谢威生的那个好儿子,谢知韫了。”
“谢知韫?他竟然同您写了信,什么时候送到您手里的?”
安王看着安王世子,心中有些轻微的遗憾,这儿子虽然孝顺听话,可到底太过老实,不够出众,守成有余,出头太难。
比起谢威生的儿子,实在是差了太多。
可再遗憾,再羡慕,好儿子也是别人家的,百年之后,为他点灯守孝之人,还得是他自己的儿子。
想到这一点,安王放下了心里轻微的不平衡,耐着性子解释道。
“你可知谢家为何能够成为世家之首?”
安王世子不假思索的回答:“自然是因为,谢家传承久远,家族底蕴深厚,且手握兵权。”
安王淡淡垂眸,“错了!盛极而衰,这是历朝历代都无法逃脱的宿命,连王朝都能倾覆,兵权又算是什么,钱财又算是什么。
谢家能够立身的根本,在于他们自身!
你应该知道,谢家从不与其他世家通婚,可为何谢家依旧能够长盛不衰?
那是因为,谢家,从不只是你表面看上去那般人丁稀少。”
听到这里,安王世子惊愕不已,“他们家还有其他人吗?”
“谢家,从来都有两个,一个,是明面上的谢国公府,还有一个,是暗地里的谢家。
谢家传承了太久,早就已经超出了你的想象,他们永远留有其他世家想象不到的后手,如同野草一般,火烧不尽。
在谢国公府背后,还有一个强大的家族支撑,一旦谢国公府全部出事,便很快再出现另外一个谢国公府。
谢家存在了太久,他们并不怕花费时间,以他们的传承和底蕴,再创造一个谢国公府出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可若是谢国公府没有出事,他们便会在他们需要之时,提供最大的支持。
你问谢知韫是何时同我送的信,这个我也不知道,因为这封信,是无声无息出现在我书案之上的,你明白吗?”
听到这话,安王世子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莫说是整个王府都在您掌控之中,便是整个明城,有什么异常,也是逃不过您的眼睛的。
他们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能把信无声无息的置于您的书案之上?”
“这就是谢家的可怕之处,他们暗中,训练有一支由谢家暗处最优秀族人们组成的隐卫。
这支隐卫从小接受训练,文才武艺,市井杂术,无一不练,其中由重轻功的训练。
几乎里面的每一个人,都能做到雁过无痕,行过无踪。
莫说是无声无息的潜入王府送一封信了,就算是夜间趁你爹我熟睡,刮了我的胡子,怕也是不会让我察觉到的。
不光是我,听说最近这段时日,京城那边挺热闹的,不少世家家主的书案之上,都莫名出现了各种威胁信。
这些信,怕也是谢家这些人的手笔。”
听到安王的话,安王世子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那些,都是谢家人做的?可是,前段时日,外祖家派人来打听,您不是说不知道是谁做的吗?您这是……”
安王冷哼一声,“你外祖家,那就是一窝蛇虫鼠蚁,有什么好理会的,也只有你娘那个蠢货,才会被他们拿捏这么多年,日复一日的想着贴补他们。
往日便罢了,我只当是没看见,但从今日起,你给我好好盯着你娘。
若她要是再敢贴补你外祖家,与他们来往密切,我不说她,我收拾你,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