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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天山雪莲与众药材熬制的汤药后,不知是药材起了效果,还是心事去了大半,赵宗全只感觉浑身轻松,再也不复之前沉重的模样。

带着笑意,沉沉的睡下了。

晋王坐在床边,拉着赵宗全的手,直到赵宗全睡着后才在内侍的催促下,和徐勇一起走出了寝宫。

北伐成功,幽云收复,刚刚父皇只是将功劳最大的几个进行了封赏,其余人员是怎么封赏,还得与中枢商议一二。

刚刚御书房的内侍来报,说中枢班子在御书房等了好一会儿了,父皇身子不好,现在是自己监国了,这事情必须得做的漂亮了!

韩相公无比严厉,中枢班子成员也没一个好对付的,晋王心里十分忐忑,可看着走在自己身旁的徐勇,顿时安心了不少。

用胳膊抵了抵徐勇,轻声道:“今日这事,多谢了,你看国库中有什么喜欢的...”

今日要不是徐勇从燕国公府快马送来药材,父皇会怎么样还不得而知呢!

天山雪莲无比贵重,全大宋恐怕也就这三朵,徐勇全都拿来了!

自己也绝对不能让他吃亏,国库中区区俗物,他想拿多少便拿多少!

可徐勇却猛的跳起,伸出胳膊一把夹住晋王的脖子,将其夹在自己的腋间,口中夸张道:“你居然和我说谢,淡了淡了,感情淡了!

我把你当亲兄弟,可你却把我当表侄啊!

我拿心交你,可你拿*浇我啊!”

晋王哪里示弱,抓住时机,一把抓住徐勇的手腕,一个翻身就挣脱开来,还顺势将徐勇压在了身下...

身后的内侍见此情况,吓得瞪大了眼睛,刚要上去阻拦,一旁年老的内侍一把将其拉住,带着笑意看着打闹的二人,轻声道:“你是新来的吧,官家曾经说过,要把燕国公府的小公爷当成皇子皇孙看待!

再说了,他们俩经常这样,只要不受伤,哪怕打急眼了咱们都不用管,不然等他们和好的时候,咱们这些拉架的就遭殃了...”

内侍长大了嘴巴听着这话,僵硬的点了点头。

一旁晋王和徐勇打闹了一会儿,心中的郁气荡然无存,双方同时停手,气喘吁吁的看着对方大笑了起来。

整理了一下衣服后,二人昂首往御书房而去。

......

治平四年七月十五,桓王于幽州宫城设宴,在清远侯刘能的支持下圈禁欧阳修等一系列监军,并迅速占领了军营,一夜之间夺得北伐大军驻幽州的二十余万兵权。

因为消息不知为何提前走漏,郑将军带着麾下数万厢军携十日粮草冲出军营,想回汴梁求援。

可南边早已被清远侯布置了重兵,郑将军几次突围都未曾冲出,无奈之下只能出燕山向北而去,试图寻燕国公求援。

区区厢军,哪怕跑了桓王也不在意,可燕国公不一样,若是真被他们寻到了燕国公,那...

思前想后之下,桓王先是分出了三万大军,用以死守燕山防线,而后在清远侯的建议下,任用甘肃宣慰使王兴,分其五万大军,用以安定幽云,以防后方不稳。

另北伐军中兵马总管以上武将,桓王派人控制军营后将他们请入宫中设宴。

恩威并施,宴席之中诛杀强硬者十数人后,余者皆有封赏,一夜之间,幽州兵马皆拜服桓王。

次日,桓王于城门处巡阅兵马,以自己为官家嫡长子的身份,打出‘清君侧’的名头,正式发兵汴梁。

与此同时,新任淮南道观察使袁文纯调动兵马,将兵马汇聚到两淮之地以南,在长江下游之地摆出一副作战姿态。

陇右军预留在陇右的兵马将海相公圈禁兴庆府,宣布陇右重新回到军管时期,并支出一大部分兵马,陈兵于永兴军路和秦凤路。

长江以南,江陵防御使盛长梧突然扩充兵马,不知道从哪寻了好些大船,抛下船锚将船横在了长江中,还将试图强行冲卡的漕运使齐国公扣留在了江陵府。

江陵,盛府。

齐国公气鼓鼓的坐在前厅之中,看着上位的盛弘怒道:“盛大人,你这个玩笑有点开大了!

是,我承认,我齐国公府与你盛家是有些嫌隙,可你也不至于封锁长江吧!

我耽搁了运输顶多被官家责罚一顿,而你呢,你靠着燕国公好不容易混到了现在这个官职,就为了出口气,不至于吧!”

盛弘面色铁青的坐在上位,听完齐国公说的这些话,苦笑的摇了摇头:“我若是说我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你相信吗?”

你不清楚,骗鬼呢!

盛长梧是你家侄子,他做事能不让你知晓,而且江南两路以及荆湖南路的地方官员被你杀了大半,填补进来的大都是你的学生,你说你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你比官家对江南两路还要熟悉,你说你不清楚?

齐国公丝毫不相信,起身来到盛弘面前,伸出手指着盛弘的脸恶狠狠道:“盛弘,你别在我这里打什么马虎眼,我最后跟你说一句,让那些船让路,开放长江!”

盛弘在江南身居高位数年,手中有几百条官员的性命,一瞪眼,满身的官威显露出来。

无视齐国公的手指头,盛弘冷笑一声,从桌子上端起茶盏,细细的品味起来。

齐国公见盛弘如此,心生火气,再也忍耐不住,一巴掌将茶盏从盛弘手中给打飞了出去。

抓着盛弘的衣领怒吼道:“我这是给北伐军运的军械,若是因为少了这些物资,导致攻打幽云的时候出了什么岔子,你担责吗!”

盛弘低头看了看被齐国公拽着的衣领,心里火气也上来了,一把将齐国公推开,拂袖道:“本官说了好多遍,如今发生的这些事情,本官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难道听不清楚吗!”

齐国公被盛弘一推,踉跄的向后倒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过了半晌,齐国公一咬牙,跪在了盛弘面前,哭喊道:“盛大人,当初我家大娘子辱骂您家六姑娘是我齐国公府不对,我向您道歉...

我家衡儿如今在陇右做县令,如果北伐出了什么问题,我家衡儿有性命之忧啊,盛大人,我求您了,您就让我过去吧!”

说罢,齐国公满脸泪水,一个头磕在地上,止不住的大声哭泣。

盛弘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齐国公叹了口气,也跪在了齐国公面前,认真且严肃的解释道:“你的心理我再清楚不过了,你家小公爷在陇右为官,可我家姑爷难道不是吗,他可是在和北辽作战的第一线啊,我比你还要着急!

虽然我家长枫数月之前从陇右回来了,可长柏又去了蔚州当知府,蔚州不比陇右危险多了,那可是我唯一的嫡子啊!

所以我真的没有公报私仇,这事情,我是真的不清楚...”

说着说着,盛弘眼角的泪水也流了下来,就在这时,盛长梧一身铠甲从门口走了进来,见这二人跪在地上,搂在一起哭泣,好奇的挠了挠头,小声道:“叔父,齐国公,你们二人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