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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屠先绪刚从赛场下来,一身狼狈,“我们前脚刚走后脚他就不见了??他自己走的?”

黄由差点给他们跪了,“我不知道啊大人,我真的……别吃我……”

“唉。”逄峪搭上屠先绪的肩,“应该是自己走掉的,与他无关。”

南吹宁在二人身后,“既然这样也没办法,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先去找周殃吧,还得赶回去看老轺他们。”

“好。”

这一场试炼赛他们多少都受了点伤,沈颂因太过担心,一时疏忽闯进了电攻击的区域,被余电伤了心脏,整个人都半麻半醒。

墨鸳的小臂被雷电腐蚀,伤口至今还在扩大,同系的异能者本可以稀释伤口残留的异能元素,但因为吴痂是七阶的雷电异能者,导致逄峪也束手无策。

特别是轺三夏,半条命都搭上了……

最后的混合异能对决时,商醚还挡在屠先绪和逄峪前面,为他们挡下了第一波冲击,受到的创伤也不小。

他们三个留在这里善后周殃的事,其他几人都带着重伤的轺三夏先回了星央谷锦治疗。

“大人,你们要找周大人?”黄由颤颤巍巍地指着一个地方,“那边有个金衣侍卫,说你们比赛完要找周大人的话,先去找他。”

“先找他?”南吹宁撇了下眉,“那走吧。”

三人穿过人群,在一扇设计成石门的墙边看到一位身着金装服饰,站的笔直的侍卫。

“额,你好?”屠先绪问道:“请问周殃大人在哪里,我们找他有事。”

金衣侍卫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们,面无表情道:“这个点是周殃大人下班的时间,他现在不在赌场。”

“???”

“你说什么?周殃让我们参加试炼换取单东言的消息,我们九死一生从赛场爬出来,结果你告诉我他不在?”

逄峪心里本来就烦,听他这么说,明显就是周殃摆了他们一道。

“老逄……”屠先绪叹息一声,沉默。

“你们。”南吹宁双拳紧握,异能气息泄露。

金衣侍卫感受到这股能量,瞥了他们一眼,“不用急着生气,周殃大人有话让我转达给你们。”

“有什么话不能一次性说完?”屠先绪:“不过赌场这样的地方,竟然也会出现‘下班’这个词,真是稀奇。”

“哪都有,不稀奇。”金衣侍卫道。

屠先绪心里堵着口气,莫名很烦,“行了,他有什么话?你赶紧说。”

“你们找不到罗宗,那就让人帮你们找。”

南吹宁:“什么意思?”

金衣侍卫拿起自己的手环晃了晃,“全人类的地下世界暗网——”

“森罗殿,悬赏令。”

……

星央谷锦。

负一层,入目全是医疗机器,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来回走动。

封兆双手撑在中心的机器上,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界面上跳动的各项数据。

他的衣服沾染上了许多灰尘,粉白的领子呈现土黄色,湿哒哒的黏在脖颈,像是沾到了泥水。

可都擎川坐在一旁的地上,低头看着自己搭在身前的双手。

平时背头的发型此刻凌乱的不成样子,几绺发丝垂过眉骨,遮住了眸底的情绪。

少年胸腔起伏不断,靠着纯白的墙壁,不觉间将白壁抹成灰色,周身尽是颓靡之气。

中心的医疗机器前置放着四个治疗舱,沈颂、商醚、墨鸳、轺三夏分别躺在里面。

沈颂和轺三夏、墨鸳的治疗舱已经关舱亮起,数不清的输能管插在他们身上。

“商商……”余笑笑在治疗舱前替商醚取下面具,露出那张斑驳的面容。

她的脸……

“……”

余笑笑为她关上窗舱门,不忍地看了眼少女血肉翻开的脸。

她低头,眼眶微热,用衣摆一下一下擦干净商醚面具上的血迹。

“老封,可以了……”

封兆没有勇气回头,轻轻按下按钮,商醚的治疗舱随之亮起。

医疗人员手忙脚乱地记录四人的情况,匹配相应的治疗药物,偌大的负一层空间,只有他们杂乱的脚步声和机器运行的声音。

“叮——”

电梯打开,王宥端着几杯茶水走进来,面色担忧地扫过这一幕。

给可都擎川送去一杯水,他道:“少爷,你怎么坐在地上啊。”

可都擎川接过水道了声谢,没再说话。

王宥看几人的情绪都不太对,摇摇头,退了出去。

回到大厅,南吹宁三人正好赶回来。

“宥叔!”逄峪问:“他们呢?”

见他们也是灰头土脸的样子,王宥愣了下,指着电梯,“少爷他们在负一层。”

电梯再次往下,看着他们火急火燎的样子,王宥有些错愕。

到底……发生了什么……

“班长!老封,老余!”南吹宁跑进来,循着封兆的目光看向医疗机的大屏,“他们怎么样?”

封兆一时顿住,要说的话梗在喉间。

屠先绪:“沉默是什么意思?你说话啊!”

“班长……”可都擎川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逄峪没去打扰他,走向那边的治疗舱。

从轺三夏的一路看过来,逄峪的呼吸已经有些紊乱,耳边余笑笑压抑着的哭声也给他渲染了悲伤的情绪。

商醚躺在舱中,他的手覆上机舱,隔着一层玻璃抚摸着她的脸。

“老封,你说话啊……”少年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屠先绪不是看不懂机器上显示的东西,但他……就是想要一个答案。

封兆咬了咬牙,几乎是逼迫着自己说出来这句话的,“情况……不容乐观。”

“……”

南吹宁放下搭在机器上的手,理了理乱糟糟的短发,来到四人的治疗舱前。

轺三夏的眉头皱在一起,不知道在经历什么样的折磨。

墨鸳和商醚是最平静的,平静到……像是西方玄幻中长眠在棺材里的吸血鬼一样。

四人中,只有沈颂的眼睛是半睁着的,没有聚焦,也没有任何动静。

南吹宁喃喃道:“他们四个……会好起来的吧……”

余笑笑蹲在墨鸳的治疗舱前,背对着她,尽管南吹宁的声音很小,就像是说给她自己听的,余笑笑也还是听见了。

她抵着喉咙深吸了口气,望着双眼紧闭的墨鸳,“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