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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同伟站在会议室外,深吸了一口气。

此刻的他,眼中满是疲惫与纠结。

既是奉命抓捕全战虞,又心怀几分对昨夜死伤者的复杂同情,又有些在旋涡中越陷越深的无奈。

对他来说,这不单是公事,还关乎内心的某种挣扎。

往日高高在上的委员,也不过一夜之间就土崩瓦解,做了阶下囚。

一直以来奋斗的目标,好像有点可笑。

反过来说,自己把一个堂堂委员双手反绑或上手铐,实在是过于悲凉,也不知外人如何看他。

但形势比人强,工作分到头上,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他多顾及了。

“我先进去。”祁同伟咬了咬牙,低声对陆寒说,“你们在外头等着,毕竟也是这个级别的人,还是给他一个基本的体面,也省的其他领导看见之后,兔死狐悲。”

陆寒神色微动:“祁书记,他毕竟是全战虞这种大魔头——”

祁同伟一摆手:“别多说了,什么大魔头,失去权力之后,也不过是一个身体机能衰退的老头子。十分钟内,如果没我的信号,你们就直接进来吧。”

说罢,祁同伟推门进去,他见全战虞正坐在沙发上,样子看似悠闲,却也带着一点倦意。

全战虞面前没有茶水,反而摆着一个烟灰缸。

看见祁同伟进来,全战虞微微抬头,露出一个嘲弄般的笑。

“哦?是你啊,祁同伟。”全战虞淡淡地说道,声音不急不缓,“我倒是没想到,他们会让你来。”

祁同伟站直身体,试图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全委员,领导们要见你。咱们走一趟吧。”

全战虞“呵”地笑了一声,慢慢站起来,却没有朝门口的方向走,反而背对祁同伟,看向房间角落:“领导要见我?那得看是什么领导?是年长委员,还是大人物?”

祁同伟耐着性子,放缓语气:“说不定只是几个辅警,在小黑屋里看着你直到天荒地老。”

“那我可不去了,身份不对等。”全战虞冷哼一声。

祁同伟无奈地摇了摇头:“跟我走吧,全委员,你已经输了。”

全战虞嘴角一扯,冷笑道:“跟你走?你?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个想攀上更大权势的马仔罢了。我可没输,只是暂时运气不好。若不是王印真不守信用,敢指着富士山发誓来蒙骗我,局面也未必就这样。”

祁同伟皱眉:“全委员,你要是真觉得自己没输,为何还躲在会客楼里?”

全战虞转过身,仍是那副不慌不忙的神态:“我是在等能跟我对等的人来接我。我可是委员,怎么能被一个小兵小卒抓走?”

祁同伟心头微恼:“我是谁不重要,谁带你走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犯了法,就得付出代价。”

全战虞却冷笑声更甚:“什么叫‘犯了法’,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法?法是给谁制定的?你别忘了,你管政法委的时候,上司就是我,你怎么不听我的?哈哈,不过成王败寇罢了。眼下我是败了,但我不后悔。倒是你们那些所谓‘胜利者’,谁能笑到最后也难说。王印真、夏曦,都是宵小之辈,我就算失败了,也看不起他们!”

祁同伟撇撇嘴:“好歹你也斗不过他们,输了就别瞎评价了吧?”

全战虞轻轻哼了一声,转而坐回沙发,仰面望着天花板,像是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差一点就成功了,你知道吗?只差一点。不过我告诉你一点,我是赢是输,都是棋手!可你祁同伟……哈哈,你连牌桌的门槛都没摸到,永远都是棋子,棋子!”

这话瞬间刺中了祁同伟心底的痛处。

他一直以来都心存抱负,想要更上一层楼,却总被各种势力压制刁难,处处掣肘。

如今被全战虞这般轻蔑,面子上也挂不住。

“你!”祁同伟恼羞成怒,一把拔出腰间的手枪,对准全战虞的脑袋,“你年纪大了,我本想给你留点体面,但看你这样子,别怪我不讲情分了!”

全战虞看着漆黑的枪口,脸上笑容依旧,只是眸子里闪过一丝凉意:“你不敢杀我,那白痴一样的枪口吓不住好汉。事情已经结束了,再死人,你祁同伟也没好果子吃。军方、委员们、国际的眼睛都在盯着,谁还愿为你背书?”

祁同伟咬牙切齿,胸口不断起伏,怒火几乎烧到了头顶。

他指着窗外,歇斯底里地喝道:“那难道昨夜那些巨鲸军和镇暴部队的士兵,为你野心牺牲掉,他们就该死吗?他们哪个不是爹生娘养的?凭什么你煽动了这么大的暴乱,还能堂而皇之地苟活?他们死了,你活着,你凭什么?!”

听到这番质问,全战虞原本戏谑的神情渐渐淡了下去。

他的目光投向窗外的晨曦,似乎第一次认真思考这件事。

“……我也没想到会演变到这一步。”他低声答道,像是自言自语,“我一直等着王印真束手就擒。”

祁同伟见他有所触动,冷冷地说:“不管你想不想,到头来,死的都是那些无辜年轻人,你却还装出一副傲慢的样子,仿佛这些都是合理的。”

全战虞没有接茬,良久,他才回过头,声音沙哑:“那我一路过关斩将,完成学业,努力工作,从技术官僚出身爬到这一步,可最终地位仍然不如王印真和夏曦这些二代。他们一出手,所有人都站在他们那一头……这又凭什么?”

他与祁同伟四目相对,却谁也回答不了对方的问题。

整个房间沉默得可怕,只剩风透过门缝发出轻微的呼啸。

最后,祁同伟一声长叹,收回了枪:“够了,我也不想争辩这个。跟我走吧,回去接受审判。”

说着,他朝外喊了声:“陆寒,进来。”

陆寒和几个汉东小伙推门而入,见全战虞并未反抗,也没多言,掏出塑料束带,将他双手反绑。

全战虞也没挣扎,只是淡淡地自言自语:“侯非侯,王非王,千乘万骑走北邙……”

当全战虞被押出房间后,祁同伟留在原地,重重地坐在椅子上,拿出一根烟,默默点上。

阳光洒在他身上,却带不来多少温暖。

他缓缓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思绪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