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月读津见被掳走了啊!你再不来他就要跑了啊啊啊啊啊!!!”
在听清楚的一瞬间,五条悟的瞳孔猛一缩,随即停下了攻击,脸上满是错愕。
身体仿佛上了发条一般,僵硬极了,“怎么可能?!”
他不是说了!
让月读津见乖乖留在那里不要离开吗?!怎么可能突然就进去了,
搞什么啊?!
妈的!!!
五条悟蓝到纯粹的天空之眸带着戾气,红血丝在一瞬间暴起,
几乎是要失控。
“悟!”
夏油杰远远的喊了一句,很是慌乱。
五条悟已经无暇顾及那么多了,攻击越发强势,带着偏执的怒火,咒力和术式跟不要命一样扔向了里梅,显然是有些乱了阵脚。
里梅也停下了攻击,
眼下咒术界双强都在他这边,继续一对二显然不是理智的决定,当然……让他如此果断选择放弃的原因不仅如此。
白发少年的阵脚被刚才那一声打乱,有些心不在焉又有些欲言又止。
更重要的是……
“月读…津见……”里梅低声呢喃到,他的脚步开始踉跄,
“是津见吗?……大人、大人知道吗?”
他停下了躲避的动作,伫立在五条悟身前,看着面色阴沉的六眼无比冷静,他听见自己艰涩的问道。
“他说的是……月读津见……吗?”
快点!!!快点!!!
快点赶到少年身边去啊!!!
五条悟!!!
六眼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听他说了什么,眼神晦暗无比,垂落的发丝半遮着眼,彰显了主人此刻疯狂而不平静的内心。
“给老子滚开啊!!!”
里梅不再犹豫,一个蓄力跳跃,远离了他的身边,“冷静点五条悟”
“去死啊!!!”
一追一赶。
直到清脆的一声响起。
“苍!”
“咔——”
作为【帐】的阵眼被击坏,五条悟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后知后觉的才明白过来。
那个人……
是故意诱导他来到这个地方破坏阵眼的吗?
为什么?
五条悟不明白。
但那席袈裟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结界里的树林深处。
“悟!你没事吧?”
夏油杰也及时的赶来
“没,我们快走!”
五条悟很着急,适逢冥冥的乌鸦再次飞来,在他们头顶盘旋了两圈,仿佛有什么消息要转达给他们。
“嘎——嘎——!!!”
“是冥冥!我们快跟上去!”
*
“伏黑甚尔”抱紧了揣在怀里的狱门疆,一直在往【帐】外赶去,在发觉【帐】被破坏掉的一瞬间暗啐了一下。
心下也越发慌乱。
“就差一点了!!!”
眼看着出口近在咫尺,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扭头想看看自己是否已经甩掉了那三人——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身侧的灌木丛里,一道暗灰色人影快速的移动着,与他的速度不相上下,
速度之快,竟然隐隐要压过他。
“怎么可能?”
他用力眨了眨眼,希望是自己的幻觉,再次仔细看去时,
“不见了?”
没等他缓口气,再次扭回头想看看前方的路时,头顶上一阵巨力传来,几乎要把他的脑袋捏碎,
对方咬牙切齿的声音清晰的印在他耳边。
“【捌】!”
宿傩的另一种根据咒术差和强度调整的、可一刀致命的斩击,其威力足以将特级咒灵瞬间切成若干块。
换做任何一个特级咒灵,在此攻击下都抵抗不了,
只可惜,
站在这里是羂索。
是千年前与两面宿傩定下不杀【束缚·[契阔]】的羂索。
于是下一秒。
一直不远不近缀在“伏黑甚尔”身后数十米远的庵歌姬等人便看见这样一幕。
两面宿傩跟疯了一样不停的追逐着身前的术师,好不容易赶上,以为对方会把人一击毙命时——
意外出现了。
巨大的咒力冲击波以纠缠着的两人为原点向外辐射,她们被飞沙和空中横飞的树丫枝干挡住了视线。
“噗——咳、咳咳!哈……哈。”
大片大片的猩红自樱粉发男人的口中吐出,一直顺着对方的唇角滑落至赤裸的胸膛,与诡异糜丽的漆黑咒纹相得益彰。
这副模样,
不像是他攻击到了对方。
反而像是被……反噬?!!!
乐岩寺和冥冥警惕的与那两人拉开了距离,潜藏在隐蔽处观察着,
庵歌姬杀红了眼,大喘着气,破破烂烂的怒吼道:“两面宿傩!!!月读、津见!他被对方关、进了,狱门疆啊!!!”
她实在是六神无主了,五条悟和夏油杰还没有赶来,凭她们三个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两面宿傩对小津见那么特殊,但、但她真的、
真的没办法想象,
如果月读津见真的因为她的失误被对方带走。
她真的没办法原谅自己啊!
虽然五条悟和夏油杰那两个人渣也不会放过她!
但是!!!
让一个,刚刚昏迷了十年,才被家人找到的孩子,再次经历如此残酷的一幕!
他们不敢再去赌下一个可能存在的十年!
两面宿傩阴沉的盯着“伏黑甚尔”,脖子上青筋卉起,一只手还放在对方的头顶上,
两人无声的对峙着,被庵歌姬这突然的一声打断。
两面宿傩的眼珠转了转,蓦地落在了“伏黑甚尔”的怀里的黑色小方盒上。
樱粉发男人原本绷紧了的嘴唇微微颤抖,随着混合着破碎内脏的血沫被吐出……
“咳、咳咳……”
一股灼热的情绪沉沉的压在他胸口,仿佛熔岩,不停的翻滚着,叫嚣着,要冲破一切束缚!!!
“我抓住你了。”——宿命般的低语。
“羂——索!”
“伏黑甚尔”不以为然,继续与两面宿傩僵持着,对方的五指成爪,死死的掐住了他的头顶,不得动弹,
漆黑尖锐的指甲几乎要扣紧缝合线里面!!!
危险!危险!!!
快跑!!!
身体向大脑发出警告,一阵一阵后怕的嗡鸣让他忍不住颤抖。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选择了继续逞强,额头的筋络泛着刺眼的红,有鲜血混杂着泥土、汗水顺着缝合线而下。
“呵、呵呵,千年不见、宿傩大人,能在这里看见您实属荣幸啊——!!”
最后一声带着痛呼,
尖锐的哀嚎,
两面宿傩的五指几乎要没入一个关节紧去,不敢想象,倘若松开手,应当是鲜血淋漓的五个指洞。
“托你的福,我很好,咳咳”。两面宿傩显然是强压着怒气一字一句道,
“多亏了您的束缚,在下也是。”
羂索不甘示弱的低吼道,得意的语调混杂着鲜血和痛苦,从喉咙眼里抠出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