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曹支去医馆,唐锦顺便跟着去拿了药,拿药后她又去买了些食材,顺便又去了面包坊一趟。
新口味的甜点很受欢迎,店里每天都有不少人,生意堪比刚开店的那几天,因为人多的原因,唐锦和谢云桉留下帮了会忙。
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已经是一炷香后了。
告别穆枫灵和孙玲,唐锦脚还没踏出铺子门口就被人拦下了。
唐锦看清来人后,才发觉他们和唐禄光已经一个多月没见面了。
也差点忘记有这么一个人了。
唐禄光一来,指着人就质问,“好啊!唐锦,你现在过上好生活,就忘记我们是不是?有你这么当晚辈的吗?你今天要是不拿一笔钱出来,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唐禄光一进来,就跟个泼妇一样开口大骂,声音也大,来买面包的人都被吓了一跳,然后就留在店里凑热闹,门外的摊贩也是一样,都凑了个脑袋过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唐锦也不惯着他,反讽道:“怎么?今天不装出一副慈爱的样子了?”
唐禄光被噎住了,随后拿出气势道:“我好歹是你的长辈,有你这么当晚辈的吗?我可是你的大伯!我们可是一家人,你倒好,现在有钱了,你就想和我们一刀两断,你这样做对得起你爹,对得起唐家的列祖列宗吗?!”
唐家冷笑一声,直直的看着他,“大伯?一家人?你是真的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需不需要我把你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给你说出来?”
唐禄光吓了一跳,心里有些慌,但转念一想,自己做那些事时唐锦又小,肯定什么都不知道,也就硬气了起来。
他带着身边的孩子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唐锦,我也不和你多说,我今天就是来找你要钱的,兴哥儿今年准备参加县试,你给点钱来我们打点一下,只要兴哥儿录取了,他就是秀才,我们唐家出个秀才你说出去也有面子,再说了,你一个女子,挣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反正最后都是要嫁人的,兴哥儿要是个秀才对你的婚事也有好处!”
唐禄光说的一脸坦然,仿佛唐锦挣的钱天生就是拿给他们用的。
唐锦这才注意到唐禄光身边的孩子,原以为是个巧合,直到听到男孩的名字。
她知道了。
原来之前唐满被他欺负,不是巧合,而是故意的。
唐禄光口中的兴哥儿早就知道了自己和唐满的关系,当初才会那么对待唐满,或许这一切也是唐禄光自己安排的,为的就是从她这里得到钱。
唐锦作为一个现代人,最讨厌的就是重男轻女,何况她的母亲就是为了弟弟抛弃她的。
她讨厌这里的人,也讨厌这里的教育。
但她也知道,这种人是怎么拿捏的。
她道:“我挣的钱凭什么给他?要给也是给我哥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果不其然,唐禄光气得浑身发抖,他心里想的是,觉得唐锦会顾全大局,也不会选择在这个地方跟他闹。
毕竟人都是要做生意的。
眼看着周围的人开始指指点点,唐禄光为了自己的面子,伸手朝唐锦的脸上呼过去。
从唐禄光来时,谢云桉就在旁边看着,这种事情他毕竟不太好插手,当看到有人要动手时,他伸手把唐锦拉到自己的身后。
唐禄光这个巴掌落了空。
唐禄光抬手时,唐锦也没躲,她也想好了,只要这巴掌落下来,她就能拿到主动权,在这人言可畏的古代,没有人会在乎真相。
这点,和她生活过的农村很像。
只是,她没想过谢云桉会帮她。
十三岁的少年还只有唐禄光肩膀的位置,他却坚定的站在自己面前,让唐禄光的手碰不到她一丝。
唐锦心里暖暖的,但这事毕竟是他们的事,她不可能就这么躲在谢云桉的背后。
唐禄光看着挡在唐锦面前的男孩,这男孩他不认识,但被他犀利的目光吓了一跳,他收回自己的手,看了眼身边的孩子。
唐建兴瞬间就懂了,往地上一坐,直接哭了起来,唐禄光也走到门口,开始指责。
“大家快来看看,唐锦,我的侄女,是这家面包坊的东家,小小年纪就在临江村建了双层的 房子,她倒好,过上了好日子就忘记了我们,不过是让她给弟弟一点考试的盘缠,她倒好,说什么这钱给她哥都不给他弟,这是什么意思?还歧视上她弟弟了,你们都来评评理啊!”
唐锦看了眼坐在地上放声大哭的唐建兴,冷眼看着唐禄光一个人在门口说个不停,来买面包的人都停下看热闹。
孙玲和童童被穆枫灵叫进屋里待着,她想上去把人赶走,却被唐锦阻止了。
直到门外的人越来越多,唐锦才走了出去,她抬头看向唐禄光,眼神坚定又冷漠。
“说完了?要不我在帮你说两句?还是说我们换个地方,去官府怎么样?我倒想看看,我挣的钱跟你有什么关系!”
唐禄光打心底就怕去官府,听见唐锦的话,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你胡说!我们是一家人,你挣的钱自然是家里所有,你分明就是想独吞!”
“我独吞?”唐锦被唐禄光这般无赖的话给气笑了,“我们什么时候是一家人了?你是不是忘记你做的那些事了?那我大发慈悲的讲给你听听。”
“您呢,为了争家产,把你的亲弟弟赶了出去,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可这还不够,你指使水溪村的村民打压他们,当初瑶儿生病,我去求你,让你看在我们是一家人的份上给我一点钱,我好带着瑶儿去看病,结果呢?你把我赶了出去,你当初可是亲口说过我们从不是一家人,现在口口声声的说我们是一家人,你不觉得讽刺吗?从你把我们赶出去的那一刻,我们早就不是一家人了,你现在反而厚着脸皮上门来要钱,你真当我们好欺负?”
唐锦虽然个子不高,但气势不低,她一字一句的控诉着唐禄光当年的所作所为。
她不是个深居闺中、甘于奉献的古代人,她是拥有现代思想的成年人,她恨那些生而不养、道貌岸然的亲人。
她又不是小孩子,分得清好坏,想从她这里拿到一分钱。
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