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陛下,请把他交给我吧。”
巴赫迈步上前,缓缓抽出手中的杖剑,将剑锋指向海尔森,语气森然的开口道。
“我会弥补我的失职,陛下。”
海尔森扫视着周围,眼前的这帮家伙似乎并不准备动手,倒是令他感到有些意外。
“如果你坚持的话。”魔王陛下抚摸着怀中的黑猫,淡然的说道,“别玩死了,布雷迪说想留他一命。”
“现成的活体样本,就这么弄死怪可惜的。”
魔王陛下的身后,一众恶魔皆是浑身一颤。
就连安东尼都想劝阻魔王陛下不要在这种时候心怀仁慈,结果魔王陛下的下一句话,直接给安东尼干蒙了。
活体样本……
按照布雷迪平日里的手术操作,被当做活体样本进行切片研究的海尔森绝对会生不如死。
魔王陛下的大苦茶子啊!
这太残暴了!
安东尼悻悻的将想要说出口的话憋了回去。
“看来……诸位是觉得吃定我了。”
海尔森并没有表现出惊慌,只是神态自若的倒持着杖剑缓缓起身,淡然的朝眼前的一众恶魔歪了歪头。
“是啊,不然你以为呢?”
魔王陛下嘴角微扬,眼中却充满了漠然。
看来这家伙还没有认清形势啊……
“那还真是……遗憾。”
海尔森咧嘴一笑,一把抓住脖子上的兽齿项链,暗黄色的魔力波动瞬间涌现,分明是阿萨辛派的强制传送魔导具!
“再会了诸位,希望你们下次能保持警惕……”
正当海尔森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想趁着最后的时光好好嘲讽一下这些无知的傻子时,就见海尔森脖子上的兽齿项链顷刻之间便黯淡了下来,还没来得及将海尔森传送走,便当场碎成了好几块!
“什么……?!”
看着海尔森愕然的表情,阿鲁卡多淡然一笑,将手中的【魔导具阵·禁魔监】随手扔在地上。
而巴赫已是将身后的兜帽缓缓戴上,杖剑微抬,朝海尔森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你已经逃不了了,帕特里克。”
“……这次是我大意了,提亚马特。”海尔森咬了咬牙,将身形微微下沉,“不过……刚好可以在这里跟你做个了结。”
“是啊,一了百了。”巴赫的眼神无比坚定,如海尔森一般将身形微微下沉,看样子,二者皆是准备一招定胜负。“你那无聊的胜负欲……就在这里终结吧!”
空气,顺着鼻腔一路进入肺部。
“咚咚。”x2
大量的空气,被血液供给到心脏。
“咚咚。”x2
浑身肌肉暴起,浑身的力量皆是被调动起来!
“咚,咚,咚,咚,咚!!!”
海尔森浑身的鳞甲因力量的调动而片片直立。
巴赫被鳞甲覆盖的皮肤,亦是如煮熟的螃蟹般变得涨红,喷涌出大量的热气。
顷刻之间,鳞甲的间隙,与涨红的毛孔,皆是渗出了暗红色的蒸腾血液!
调动身体里的每一分力量,放弃一切防御手段,即便代价是燃烧生命,浑身爆发的力量,都只会为了一个目的,那便是杀死对手……
若是多招势微,那么就只用一击!
若是一击力弱,那么就集全身之力于一刀!!
若是一刀不足以破除目标的防御,那就将一刀之威集中于一点!!!
刺杀……
刺杀!
正面刺杀!
目光所及,便是仇敌!
以血换血,以命搏命!!
燃烧生命,一击必杀!!!
阿萨辛秘术……
无当之刺!
“轰轰轰轰轰!!!”
最初的对手,以血气化作尖刀。
“砰!!!”
最终的决战,以利刃击穿目标!
天地之间,仿若仅剩二者。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在堕天堡一众管理层的见证下,两位浑身浴血的刺客,皆是高举手中的杖剑,朝对手猛然冲去!
踏步的那一瞬间,坚硬的岩石地砖都被当场踏出一道深深的龟裂,宛如镜像般的两名龙人族刺客,身后拖出长长的幻影,最终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歘!!!”x2
浓烈的烟尘,瞬息暴起。
刀光一闪,下一秒,海尔森与巴赫的身影已是重叠于一处。
“嘀嗒。”
鲜血,顺着海尔森的胸腔流出,轻轻滴落在地面。
巴赫面容冷峻,缓缓抬起手,拍在了海尔森的肩膀上。
“你输了,海尔森。”
巴赫轻声开口,像是在与多年的老友叙旧。
刺杀仅在一瞬之间,唯有地上插着的两柄杖剑,证明了刚刚战斗的惨烈。一柄完好无损,而另一柄,已是支离破碎。
就像此刻还站着的两名刺客一般。
刺客的战斗,主打一个短平快,可只有这样,才能在万军之中取目标首级,于顷刻之间带走目标的生命。
这是刺客的基本功,正如海尔森与巴赫最初在“鹰巢”受训时那样。
但这一次,双方没有任何留手。
“这不是‘鹰巢’的处决方式……巴赫。”
海尔森低头看了看那几乎取走他性命的利刃,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是啊。”
巴赫将海尔森的身体轻轻一推,锋锐的剑刃从海尔森胸膛处的伤口滑出。
“这是我的处决方式。”
处决海尔森的,并非巴赫的杖剑,而是巴赫手腕处弹出的利刃。
刺客腕刃,也就是袖剑。
“看来……你已经找到了自己的道路。”海尔森缓缓抬起头,直视着巴赫的双眼,仿佛想要将巴赫的面容深深刻进自己的脑海,嘴角微扬。“你终于……走到了……我的……前面……”
“噗通。”
海尔森的身体,此刻已经没有了半分力气。
他本就已经无法逃离,但他很满足。
因为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终于再次跟自己的对手进行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哪怕只有一瞬。
恍然之间,海尔森的耳边似乎出现了幻听,漫天的繁星闪烁,轻吟着那过往的歌。那是阿萨辛派传承的歌谣,没有歌词,只有曲调。
前奏轻缓,逐渐激昂,最终,归于死寂。
阿米尔老爹曾经说过,那首歌就像是阿萨辛的一生,没有人会记住他们,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但他们的生命,往往充满了波澜壮阔。
“我真的……很羡慕你……”
海尔森缓缓合上了双眼。
“信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