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梧衣心中一震,回头看着帝卿舟,他依然保持着修复结界的姿势,但神梧衣看不出他到底还能支撑多久。
【梧衣,阵眼在重叶身上,左眼,只有刺破他的眼睛,这阵法才可破。】
【好,我知道了。】神梧衣耳朵一动,凝聚心神,但依然保持暂时不动的姿势,毕竟重叶现在被榕染护在身后。
“你怎么知道秘法?三十三重天那种地方就是乾元神尊没有召令也不得踏入半步,你又是如何知晓?”
“他没有办法,不代表我没有办法,三十三重天的秘法有哪些我也熟悉的很。榕染,不知你可听说过以心为媒介,以天地灵气为容器,引神魂,聚神识,重塑肉身,活人现世之说?”
榕染瞳孔骤缩,这个秘法他确实在一本古籍中看到过,可是,法子不全,有头没尾,根本没有丝毫用处。
“你说的只有前半段是神识有的情况下,但没有神识的情况下又当如何?”
“看来你是真的知道,确实还有后半段,后半段是神识散,魂灯聚,千血引,万年归。”帝卿舟的声音在虚空中传来,“这些秘法都是违背天道规则的,你可以用,但必须承受天道规则的惩罚。聚魂不易,凝聚散落在三界的神识更是不易,你或许千年,又或许万年,在孤寂中质疑这个看不到结果的未来,这是一个漫长的岁月。”
“聚魂灯在何处?”榕染不怕天道规则的惩罚,他只在乎心之所系的人 。
“此灯这世间没有,需要自己做,将自己的神识剖离一缕做灯芯,以自己的血做灯油,寻得不尽木做灯身,方可成灯。”
重叶见榕染有些动摇,立刻出声阻止道:“榕染,你别信他,灭世之盘我们马上就要找到了,成败就在此一举。”
帝卿舟听出了重叶的急迫,一边施法一边问重叶:“重叶,灭世之盘可毁天地,颠覆三界,虽说可重启洪荒,重塑三界,但三界可以重塑,三界的生灵却是无法再刻复,到时候包括你在内,也不一定存在,灭世之盘是谁告诉你的?”
“呵,你到底是何人!为何对这些事知道的一清二楚?”重叶死死地盯着帝卿舟,总觉得这个人不一般。
而帝卿舟却又选择忽略重叶的问题:“榕染,秘法已经告诉你了,如何选择就看你了……”
“啊——本尊的眼睛!!!”
一声嘶吼回荡在虚空,震耳欲聋,山摇地动。
重叶被神梧衣一剑刺破左眼,阵法一破,榕染设下的阵法瞬间崩塌,帝卿舟等人才有机会拼着最后一口气将结界再次封印。
重叶怒气冲天,作势要把神梧衣撕碎,但神梧衣手中的回溯之剑不是吃素的,一剑劈过去,重叶挡无可挡,直接被斩于剑下。
榕染感觉到神力不再为他提供,便松开了手掐着莲歌和颂时韵的脖子,想要消失于虚空,却被帝卿舟一个瞬移拦住了去路:“秘法给你了,不过作为报答,你也要替我做一件事。”
榕染冷哼:“你觉得我会答应?”
“会答应的,榕染上神,毕竟你的一缕精魄还在我的手里。”帝卿舟提醒榕染。
“阁下打的真是一手如意的好算盘,给我秘法先要我承受你的恩情,若我不还,又以性命要挟。你说,需要我帮什么?”榕染冷笑一声,时间太久,他都忘记了还有命在帝卿舟手里握着,一时不察,落入了圈套。
当神梧衣再次出现在冰湖之上时,她才反应过来真的从上古界出来了。
那个只进不出的地方,因为榕染掌握了割裂虚空之法,帝卿舟威胁榕染,哪怕割裂虚空会遭到时间反噬。
榕染在虚空中来回身负重伤,瞪了帝卿舟一眼,这人的外表和心一样冷!
“这是婆娑界么,怎么感觉不对劲?”
神梧衣看向天边聚拢的层层乌云以及震耳的雷鸣声。
“遭了!明妱师姐!”
神梧衣突然想到了什么,当时她和帝卿舟落入冰湖之下,但是没有看到明妱的身影,想来又是被苍阎给擒住了。
如今出现这般异象,肯定是苍阎强行融合了明妱,要用她来开启神意门。
但神意门要开,却不能拿明妱的命去换!!!
神梧衣朝着异象变动的方向冲去,帝卿舟也不顾不上榕染,立刻跟着神梧衣身后。
婆娑界的了望台黑云层层,台下聚集了不少人,皆是婆娑界修炼多年而不得飞升的人,他们看着了望台上被绑着的那个女子,那就是传说能打开神意门的钥匙——一寸天地!
她低着,披散着发,四肢皆被灭魂钉钉住,双手的手腕上被割开了两道口子,鲜血在不停流淌。
鲜血顺着台上的一个祭祀阵法流入凹槽里,眼看还有一圈就要汇聚成形,却被一剑劈开,将凹槽劈成了两半。
苍阎震惊的看着来人,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神梧衣你没死?”
“我命大着呢,苍阎,你都没死,我为何要死?你以为找到了初代魔尊,忽悠他那个大冤种告诉他灭世之盘的下落,就能毁了我们?”
神梧衣站立在一根金色光柱上,狂风吹得她紫衣长裙翻飞,帝卿舟站在神梧衣的身后,他高大的身影为神梧衣挡住了一半寒风。
“你恢复了记忆?”苍阎诧异的看着神梧衣那张与前世颇为相似的面孔。
“很惊讶么?苍阎仙君,昔日我记得你经常从婆娑界来神界,虽说我们见面的机会不多,但是好歹也是一同吃过几场席的人,极寒之地的仇我也还没报。昔日你就是个笑面虎,是不是你和尤离发生了什么争执,然后尤离将你逐出了神界?你一心想要报仇,却发现神意门被封闭,无法再飞升,所以你这就打起了婆娑界圣君的位置,想要取而代之,冒牌货圣君?”
了望台下顿时哗然一片,不少人交头接耳,苍阎看着这一幕,又看了看帝卿舟,心里竟然有些慌,但他强作镇定,一拂衣袖:“一派胡言,本座就是婆娑界的圣君,岂容你随意污蔑!”
“污蔑?”神梧衣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众所周知圣君往日都是戴着面具示人,你怎么不戴了?”
苍阎咬牙:“不想戴了就不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神梧衣继续胡搅蛮缠:“那你把圣君的左膀右臂将零和渺京叫出来。”
苍阎:“他们背叛婆娑界,勾结妖邪,已被搁去仙职,正在追捕抓捕中。”
“哦?是吗?”神梧衣挑眉,“据说二位仙使是与圣君签订了仙契,只要一召唤,二人就会出现,你打个响指一召唤他们不就出现了,何必还要费尽心神去抓捕。”
神梧衣说着,就朝帝卿舟看了一眼,帝卿舟自始至终站在她身后不曾说过一句话,但是如今神梧衣终于想起看他一眼,想来是想起了他的作用。
帝卿舟缓缓抬手,在不急不慢的在空中打了个响亮的响指。
片刻,就见凭空出现了二人真是将零和渺京。
“圣君!”将零和渺京看到帝卿舟只能用欣喜若狂来形容。
苍阎:“······”
草率了,他混迹婆娑界这么多年居然不知道!!!
苍阎不松口,只要他死磕,别人就撬不动他:“哼,谁知你们是不是先前做好的一出戏,设的一个局!”
对于油盐不进,冥顽不灵的人,神梧衣只能拿出第二个绝杀:“听说圣君有一技独门秘法,叫‘万般皆是五彩色’,你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