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通过外边的实时监控画面看到严立夫出现的刹那。
陈牧跟何颖都是不由为之心头一紧。
何颖是怕,是忐忑不安。
虽然刚才在陈牧那番话下,她的内心世界陷入了疯狂状态,迫切地希望严立夫死去,迫切地希望迎来能够就此彻底摆脱严立夫的‘新生’。
但在此时此刻看到严立夫出现后,她有的只剩害怕与不安。
并不是无法接受严立夫即将要遭到的厄运。
而是害怕严立夫被清道夫‘裁决’后,她该怎么办?
因为警方到时一定会查到是她将严立夫给引来的!
对于这一点,她又该如何去跟警方解释?
说自己是在清道夫的胁迫下不得不听从?
毫无疑问,这解释不过去,毕竟自己可是给严立夫发了一段投其所好的cosplay视频,难道说这也是被清道夫所胁迫的吗?
抛开自己在视频中表现地并无异常不说,在警方问到自己为什么要拍那段视频时自己该如何应对?在被问到清道夫是如何知道严立夫‘好’这一口的,自己又该如何解释?
更何况遇害的还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城副长兼市治安局之主。
毋庸置疑,这不仅会在阳城,乃至全省,甚至是在全国都会掀起轩然大波!
警方,又有可能会那么轻易放过她吗?
除此之外,她何颖身为严立夫地下情人的事还有可能瞒得住吗?
大脑已是缓和过来的何颖在后知后觉中想到这些问题时,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无形的漩涡中。
接下来无论严立夫是死是活,她何颖都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若是严立夫被清道夫成功‘裁决’,警方那边肯定不会放过她,她想在严立夫被害一事上独善其身,绝不可能!
若是严立夫最终能够全身而退,那么就她何颖今晚的所为,严立夫也绝对不会放过她,绝对不会!
想到这些,再加上监控上显示着严立夫已经到来,何颖俨然只剩恐慌与不安…
最好的结果就是严立夫现在就离开,马上离开,只是…这有可能吗?
而陈牧则是死死咬起了牙关。
虽然严立夫做了很大程度的乔装改变,乍一看根本分辨不出这是那位身居高位的治安一哥。
但想到像严立夫这种身份的主儿绝不可能敢将真容暴露于金屋藏娇处的电梯监控底下,加之时间点正好符合何颖说的二十分钟,现身于监控下的人无疑是严立夫没跑了。
直面杀父之仇的幕后黑手,此时的内心世界明显不是语言能够表达得了的…
即使说到现在他并没有掌握到任何能够坐实严立夫就是幕后黑手的直接证据,可就凭父亲陈在野留下的录音跟证据,再加上余成波遭到灭口这一点,站在他的角度上,足以不需要其他证据就能够确定严立夫是当年的幕后黑手…
“清…清…清道夫先生,要是严立夫死在这里的话,我,我,我怎么办,警察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何颖再也控制不住地压低着声音哭诉起来。
肉眼可见,全身上下都在颤抖。
“不用怎么办,把事情的全过程如实告诉警察就行了!”
盯着监控的陈牧漠然淡道。
“老严是我拍视频把他给引来的,警方,警方能相信我说的话吗?还有,一城副长死在我这里,我,我,我…”
何颖已经手足无措地乱成一团。
“所以你后悔了?所以你打算‘牺牲’自己也要去保住严立夫的周全?如果是的话,我成全你!”陈牧冷冷一笑。
“我…”
一声‘成全你’让何颖猛打激灵。
陈牧不再予以理会。
眼睛依旧死盯着监控画面。
外边。
回想着何颖发来的那段视频,内心已然燥热无比的严立夫作势就要去进行解锁开门。
就在他刚把手放过去之际。
口袋里的手机急促兀然响作。
嗯???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让陈牧心头一紧。
同样也让外边的严立夫不由错愕。
紧接着开门的动作一顿。
随手将手机给掏了出来。
当看到来电显示是副局长黄立凯时。
眉头为之一皱。
按下接听。
“喂,立凯,出什么事了?”
“严局,咱们这边基本锁定了陈牧的藏身之处!”电话那头的黄立凯直言道。
“锁定罪犯陈牧的藏身之处了?”严立夫神色一震。
“对,应该没跑了!那小子应该是入侵了派出所的户籍办理系统给自己创建了一个合法新身份,并且利用该身份通过入侵网络赌博平台赢取资金的方式在山水涧购置了房产用以栖身!”黄立凯道。
“那还等什么?马上布控抓人!”严立夫急声快作。
“嗯,咱们刚刚制定了抓捕方案,马上就行动!”
“好,我现在就过去局里,实时跟进抓捕行动!”
在黄立凯的应声下。
严立夫挂断了电话。
原先的邪祟心思一时间荡然无存。
相比起解决清道夫陈牧这个潜在的巨大威胁。
心中的那点邪念,赫然不值一提了!
屋里。
通过监控听到严立夫所说的那几句话,陈牧脸色一变。
治安局那边找到自己的藏身之处了?
然而留给陈牧思索的时间显然没有。
因为外头的严立夫已是终止了开门进屋的动作,转身就要朝电梯折返回去。
看到这一幕。
陈牧再也顾不得什么。
这要是让严立夫离开的话。
何颖他是杀还是不杀?
不管杀与不杀,自己的计划都会被全盘打乱。
接下来想要直面严立夫,怕是不会再有什么好机会了。
思绪至此。
他抬手化作手刀,电光火石间迅速劈向何颖的脖颈。
在何颖猝不及防瘫软晕厥过去的同时。
敏捷地冲过去将房门打开。
突如其来的动静让严立夫一愣。
下意识的回头瞬间。
陈牧已是犹如猎豹般地往外一蹿。
没等严立夫反应过来。
匕首已是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严局,进去聊聊?”
陈牧低声冷笑。
犹如被定住了似的,严立夫一动不动。
没有反抗,也没有大喊大叫。
甚至都没有去问对方是什么人。
短暂片刻后。
“好!”
严立夫咽声干涩地应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