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绾轻瞧着地上的碎块,掏掏耳朵。
“你再说一遍!”
下属战战兢兢再重复了一遍,“少主有……有喜欢的……姑娘。”
“谁?”
洛绾轻猛烈想起五哥离京前叮嘱他,昀灼对小宁音的态度有些特别,让他注意一下。
要命了!
小祖宗可千万别给他整幺蛾子呀!
“虞家姑娘。”
“所以少主被战神教训了?”
“是,少主现在瘫痪在床。”
洛绾轻仰头扶额,五哥给他留了个大麻烦。
干嘛不带走?
“瞧瞧去。”
侄儿要是废了,孟家唯一血脉就变成她了。
绝对不行。
绵延香火的大任,他担不起。
太子寝殿安排在皇帝寝殿的偏殿中,凤鸣空一直和孟昀灼睡一张床。
此刻七八个人挤在床边。
第一次躺床上被人围观,孟昀灼生无可恋望着头顶床帐。
为了留下夫子气凤玄尘,他忍。
“长姐,孟将军身上有淤伤。”
虞淑轻声提醒虞韵,她方才拧帕子替他擦手上脏污时,他表现得很疼,应是伤得不轻。
姐夫怎么能以大欺小呢?
虞韵结束诊脉,转头看向凤玄尘。
“临渊,一定要封吗?”
昀灼身上的气血阻滞,一定很不好受。
“夫子不必问师爹了,他怕我和小屁孩儿向你争宠,没把我们灭口已经开恩了。”
“不许胡说!”
虞韵喝止孟昀灼,临渊做事从不会无的放矢,更何况是对恩人之子。
“师哥你别乱说话,夫子会生气的。”
凤鸣空站在一边努力卖乖,收到一记白眼。
“最近外头不太平,先让他消停几天。”
凤玄尘尽力收敛低气压,随意编了一个理由,“小惩大诫,下次再拿奏折当玩笑,为师断你一根手指。”
“哼!夫子,我饿了,想吃你做的烤羊排。”
“好,早膳我们吃烤羊排。”
虞韵起身拉着凤玄尘往外走,以免两人再闹脾气,“安心休息。”
“给他擦,蹭破点皮也值得叫唤。”凤玄尘将一瓶伤药丢给洛绾轻。
“多谢。
小宁音,早膳能算我一份吗?”
“当然。”
“本王的发妻何时成你们的厨娘了?”
洛绾轻识趣接下凤玄尘的怒火,正好找机会溜号,“哪敢啊,我来帮忙打下手。”
“我也来帮忙,”凤鸣空跟来凑热闹。
“一边儿待着去,虞婉陪太子去上早课,至于你,好好教教他怎么尊师重道。”
凤玄尘冷声吩咐洛绾轻,半点不带客气。
啧啧……
这一代的天家没有半点规矩和威严啊,难怪虞修如此看不惯凤玄尘。
换成哪个国家,皇叔敢对太子吆五喝六的?
小宁音管不住凤玄尘呢!
虞婉领命,走到凤鸣空跟前行礼。
“太子殿下,早课的时辰到了,微臣先陪您去上早课吧!”
夫子都走了,谁给他上早课啊?
凤鸣空疑惑地看一眼师哥,受伤就能得到夫子的宠爱吗?
皇叔能不能也打他一顿?
人走干净,洛绾轻慢悠悠走到床边,毫不客气掀开被子。
许久没见过侄儿的体魄了,检查一下。
“小姑,你干嘛?男女授受不亲。”
虞淑和笙儿还在呢!
“看你伤得重不重?
脸上被打了吗,我瞧一瞧。”
“别乱动我的面具。”
孟昀灼闭着眼睛,只能任由小姑把他的面具拿掉,气得胸口起伏。
凤玄尘……!
能解封他身上大穴的,除了小叔,他自己,便只有父亲和凤玄尘。
可恶,被他算计死了。
“要喝水吗?”
“要小解吗?”
洛绾轻丢掉面具,继续解他的衣裳。
“我瞅瞅伤哪儿了。”
孟昀灼狠狠瞪着小姑,“你敢!”
“又不是没见过你不穿衣服的样子,小时候不都是我给你洗澡吗?”
“孟小六,你闭嘴!”
“哟,还害羞呢,这里只有我,不让我伺候,你还能接受谁来?”
孟昀灼感受到衣带一根一根被扯开,最后忍无可忍,“让虞淑来。”
“哦,行啊!”
洛绾轻立刻抽手,将药瓶交给站在外头回避的小丫头。
“小姑娘,我家那傻小子是个怪胎,从小不让人靠近。
如今被他师父打成重伤,恐有性命之忧,劳烦你帮忙给他上点药。
唉,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我?”
虞淑惊恐地望着手里的药瓶,她只是被姐夫叫来探望孟将军的,不会治伤呀!
“没关系的,你们都还是小孩子,孟昀灼才十三岁,你瞧着更小,不需要避嫌。
小姑娘,拜托啦!”
洛绾轻瞧着虞淑羞红的脸,越瞧越喜欢,这小女娃心里有他家混小子呢!
“再这么让他躺下去,真要伤成残废了。”
孟昀灼在屋内喊话,“虞淑,不是要还救命之恩吗?进来!”
虞淑瞪大眼睛,不知道要怎么办?
“来,小娃娃,咱们去厨房找好吃的去。”
洛绾轻从虞淑手里牵走笙儿,“快去吧,这里无人敢乱闯,不会坏你名声的。”
作为家里最小的女儿,虞淑并不是个拘泥小节的姑娘,她甚至没想过嫁人。
她更想学二姐姐,做一个女夫子。
孟将军对她有救命之恩,理应回报一二。
“会针灸吗?”
孟昀灼盯着扭扭捏捏走进来的人,没有夫子一半爽利,也没有夫子好看。
要不是凤玄尘设计,他怎么会“意外”救下这个蠢丫头,而且是接二连三地救。
“啊?会一点点。”
“左边书柜第二排左边有个木盒,拿过来。”
“好!”
虞淑第一次见到孟昀灼不戴面具,看得有些失神,他比孟大人更俊秀。
难怪书院里的同窗都在讨论小战神,京都很多姑娘都问她要画像。
“孟将军,需要我怎么做?”
孟昀灼平静地看着虞淑,“替我下针。”
……
凤玄尘收到消息,赶回寝殿时,孟昀灼身上已经扎了三针。
“找死!”
嗤……不置之死地,如何脱困?
“姐夫,我……”
虞淑额头沁出豆大冷汗,简单下三针,明明都是很简单的穴位,为何是“找死”?
“先出去。”
“是!”
凤玄尘接过银针,把人扒得只剩底裤。
“怎么下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