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去县衙？”
一听要去衙门，一辈子没从衙门门口走过的张老头心慌了。衙门哪里是他们能去的，女婿怕不是脑子坏了。
明大牛不知老丈人在编排他，看出张老头的害怕，明大牛认真道：“你们不用去衙门，按手印就行。爹您放心，上头写了啥东西我都清楚，坑谁也不会坑您的。”
张老头原本忐忑的心在听说可以不用去衙门后瞬间安定下来。
车上袋子还没有打开，张老头道：“不去衙门就行，咱们村现在啥都没有，去了衙门到时候能不能活着出来那可不一定了。人家秀才老爷们要我们的命也没啥用，不去好，不去好……”
明大牛无奈极了，明思涌三兄弟可没功夫过来要小河村的人性命，他这丈人把人想的也太穷凶恶极了。
不过现在不是跟老丈人掰扯的时候。明思涌看向张家那破败得快要倒塌的茅草屋，屋顶上面的茅草好似少了许多。
“爹，这屋子？”之前他和媳妇过来的时候，茅草还有不少呢。
张老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张大忍不住笑道：“上头的草我拆了去卖了。”
“卖了？草也能卖？”
“可不是，不仅草能卖，还有竹子，破烂衣裳，另外还有啥渔网啥的，都能卖钱。”
“还有这样的好事？哪个傻子要这些。”明大牛忍不住嘀咕。
张老头忙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才松了口气道，“别瞎说，你唐爷爷让人收的，还能有假。”
“唐爷爷？”
“咱们村除了几乎外姓，都姓唐，我说的那位还是咱们村长的小叔呢，不过年轻的时候闯荡出去了，现在住在县城里。别看他年纪不大，辈分高。他家也有个读书人。”
明大牛不知其中关系，他只知道那个他以为会饿死人的小河村，其实挺有底蕴，至少有人人傻钱多，竟然专门收破烂。
唐政哪里知道明昌盛交给他的第一件事，收集原材料竟然头一天就出了问题。
竟然有人家会拆掉屋顶茅草贩卖，小河村他回去的次数不多，但是因为本家关系，他还是关心小河村的情况的在。所以在明昌盛表示要开始筹备造纸厂，开始准备材料的时候，第一时间想起小河村。
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
但是他没有想到，村民们竟然为了那点铜板，连自己家的屋顶都扒下来了。
明大牛也没想到，“爹，那也不能把房子扒了。”
张老头无奈道：“唐叔说了，茅草他们要的不多，还要搞什么实验，收够了就不要了。”不抓紧怎么行。要不是他家去晚了，恨不得把屋顶都拆了。
“这些东西能干啥。”明大牛不解。
“好像是唐正的朋友要做什么东西，不过听说也只是试试看，特意找熟人买，不让我们透露出去，你就当不知道。”
明大牛，“……”行吧。“那屋顶。”
“没事，咱们村附近没有茅草，不过或许可以去别的地方看看，说不定也能找到一些。我看天色，最近没雨。”
“那您也太胆大了，万一下雨。”
“没事，家里不是还有两间屋子没动，到时候挤一挤，茅草价格可高了。要不是屋顶我们之前刚刚铺上，茅草还算新鲜，还卖不出去。”
明大牛无话可说，算了，只要他们乐意就行。
“对了，大牛，你把袋子打开我看看种子，老大，你去把村长叫来。”
张大听话去办。
明大牛解开麻袋上的绳子。
张老头伸头去看，当看清里面的东西时，张老头忍不住问道，“这……大牛，你刚刚说这是啥？”
明大牛，“爹，黄豆您不认识了？”
他就知道这么大的豆子，谁见了都要吓一跳。
张老头哆嗦道：“这是黄豆？怎么这么大？”他想到之前从大山村拿回来的山神特产，不可置信道：“这些也是山神给你们村的。”
明大牛肯定点头，“对，咱们村没有天帝种了，爹，之前大舅哥应该跟您说过。所以这些种子石头他娘和我才想着给您这送来一些，村里好多人家都没赶上，只有几个提的早的人才有种子。”
明大牛倒不是想要邀功，但是他媳妇的心意必须让老丈人知晓。
张老头眼眶瞬间红了，这哪是女儿女婿的孝敬，这可是他们村唯一的活命机会啊。
要不是他离山神太远，少不得要跪拜一番。
唐村长过来时看见的就是张老头对着四方弯腰鞠躬的样子。
“这是？”不年不节的咋还祭拜上了。
张老头压根顾不上说话，直接把人拉到麻袋前。
“什么东西……”唐村长话音未落。张老头直接抓一把黄豆出来。
唐村长仔细辨认一番，“这是黄豆”
可这也太大了。
“山神赐下的种子，大牛拿来的。大牛你说说你们村的要求。”
明大牛赶紧上前，把江月说过的话又一次说了一遍。
“代种吗？”
唐村长呢喃，行啊，怎么不行。
“可以。”这是送上门的活命机会，要是抓不住他就是整个小河村的罪人。以后死了都没办法去见祖宗。
明大牛没想到唐村长答应的这么爽快，这让他一路准备好的劝说词完全没了发挥的余地不过这也是好事，说明他这番辛苦没有白费，对方还是识时务的。
“那按手印吧。”
明大牛从怀里掏出文书。
唐村长看着面前白纸黑字的东西有些迟疑道：“上面写了什么？”
明大牛狐疑看他，刚刚他岳父不是说了他家有读书人，怎么还一个字不认识。
想到这，明大牛有些骄傲，哪个村也比不上他们村，他们村可是有三个读书人，不仅如此，秀才娘说了，以后大家都要认字何况他目前已经识得不少字，勉强不算十个睁眼瞎了。
“我读给您听听。”
“啥，大牛，你认识吗？”张老头害怕女婿出丑。
明大牛毫不介意，“爹，放心，我大部分都认识。”统共也没几个字，不会的猜也能猜出来。反正大概要点不错就行，也没人来纠正他明大牛读的十分自信。
张老头不可置信看向明大牛，“你认识？”
明大牛自信点头。
张老头狐疑看他，这才多久没见，面前这个还是他那个只会种地的女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