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做了之前煮过一次的奶油炖菜,这次千鹤吸取教训,牛奶稍放了点,没有那么腻,查尔斯和乔瑟夫也很捧场地夸她做饭好吃。
吃过午饭,要说正事之前,龙马让千鹤先去休息,她下午还得回学校上课,晚上还有酒店的兼职要做。
之后,龙马就去了院子里,和教练商量澳网比赛行程,龙马的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趁着年轻,他还想继续向上走,而查尔斯教练除了要指导选手比赛,也要平衡好选手的身体情况和比赛日程。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龙马必须提前向乔瑟夫先生交代,“正好跟你报备一下我结婚的事情,在媒体面前,不要透露千鹤的身份信息,对外界只需要说‘我已婚’就行。”
龙马不想有太多人去关注千鹤敏感的身份,她如今刚进舞团,能有登台演出的机会属实不易,她努力了很久,龙马不想有任何事情阻碍她的成功。
原本,乔瑟夫还想借机提高新闻热度,哄抬龙马的身价,“不是吧,你老婆这么漂亮还藏着啊。”
龙马点头,“嗯,有人会抢走她。”
“受不了你。”乔瑟夫嫌弃撇嘴,之后又说道,“龙马,我得问清楚,Gloria小姐,是你的粉丝吗?”
在职业选手的圈子里,选手和粉丝喜结连理的事情常有,但是对于负责公关工作的经纪人来说,未必就是喜结连理的佳话,也有可能会是滥用身份的丑闻。
“不是。”龙马说:“我们是国中的同班同学,这些都能查到。”
乔瑟夫若有所思,“不是粉丝就好,省事。”
“但是我好像,在比赛会场里看过她……而且不止一次!”
千鹤的那张脸,任何人见过了都很难忘记,况且她去的次数,也不在少数。
龙马听到这话,琥珀瞳孔不由得收缩一下,“什么时候?”
“去年啊,全美公开赛,在比利·金办的那场。”乔瑟夫说:“我还纳闷呢,她每场都来,都是前排的位置,但是结束之后又不来要你的签名,白费了这么好的位置。”
千鹤来过……
“未来,你会成为网球选手,我也会努力成为芭蕾舞者,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做彼此的观众,和其他观众不一样,是有过‘专属约定’的观众。”
千鹤说过的话,龙马始终记得,原以为她忘了,现在看来,她也记得啊。
送走查尔斯和乔瑟夫,龙马听见厨房有水声,还有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是千鹤在洗碗。
“我不是说我来洗就可以了吗?”
龙马忽然出声,千鹤回过头,手上滴滴答答地沾着水,“只有几个盘子而已,很快的。”
“教练他们回去了?”
“嗯。”龙马走进去,从她手里拿过盘子和汤匙,接着水流冲刷油渍,“你去休息吧,下午我送你去学校。”
千鹤笑了笑,“其实我自己去也可以,你比赛行程确定之后,应该就要开始训练了吧?”
她了解的这么清楚,龙马更加确定了,这些年千鹤是有在关注他的,只是不来找他,不肯来到他的面前。
“顺路的事,送完你,我再去训练。”
龙马将盘子沥干放在台面上,用擦完布擦干,千鹤接过盘子收进了消毒柜里,两个人的配合无言地充满了默契。
做完这一切,千鹤打算上楼午睡一会儿时,龙马叫住了她,“鹤。”
鹤……千鹤心里一顿,看向他时,注意到了龙马微微发红的眼睛,“你到现场看过我的比赛,是吗?”
……
“去过。”
空气不再沉默,千鹤眼睫微微颤动,把答案说出口,“我们的约定,我不能失约。”
那是当然了,那可是千鹤亲口说出的约定,当然会去实现,所以就算生活费用吃紧,千鹤也要把钱省下来去现场看他比赛,澳网、法网、温网,距离太遥远,出行太昂贵,千鹤真的负担不起,只有全美公开赛是在纽约举行,一年只有一次能够在现场支持他的机会,千鹤怎么可能会放弃。
犹豫半晌,龙马还是问出了口,“你,为什么不来见我?”
“如果你都来看我比赛了,说明那附近已经没有你家的人了吧,既然不存在被他们找到的风险,为什么不直接来见我?”
龙马忽然在想,他到底在计较些什么,她来看他比赛,足够说明问题了,况且,她已经回来了,这样就好了。
他的确是生气她的隐瞒,她的欺骗,她的胆怯,他是失望,也痛苦,但是知道千鹤被继母和继兄虐待时,他终究还是心疼她多一点,看到她因为情绪崩溃而不得不吃药控制,被逼出的梦游也在无意识地吃东西,他就心疼得责怪自己,应该更早一点发现她的异常。
千鹤低下头,一手捂住了脸,“因为我矫情。”
“在你面前,我总是不想输,但是当时的我,完全……追不上你,太差劲了,没脸出现在你面前。”
……
当千鹤放下手,重新恢复视线时,龙马已经走了过来,她站在楼梯台阶上,正好可以和他平视。
“要抱吗?”龙马问道。
千鹤顿了顿,想到龙马大概是说不出什么漂亮话来安慰开导她的,他只会满足她提出的要求,有点像是某种需要输入指令才能达成的电脑编程。
“要。”千鹤开始输入指令,“要很久很久,紧到让我喘不上气,我打你你也不松手的那种抱。”
龙马听着,笑了一声,抱她的时候,真的用了很大的力气,可是他又担心会弄疼她,还是收住了力道。
千鹤的身上,没有什么香水味道,只是walmart超市里买的洗发水味,混杂着洗衣液的清香,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她不再是精致优雅的公主,可龙马还是觉得她好美,好耀眼。
“公主,你确实有点矫情,但如果是我,会比你矫情一百倍。”龙马侧目,看向她柔软的头发,挑眉笑着,“所以在矫情这方面,你可能还是会输。”
千鹤听着,眼眶慢慢发酸,他太好也太温柔了,让千鹤很想流眼泪。
可能龙马说的没错,她真的是个爱哭鬼吧。
龙马松开她,她的脸近在咫尺,眼睛下面有一点粉红,好像是要哭。
“要哭吗?”
这话把千鹤逗笑了,“不要了,哭得太多,好难为情的。”
龙马嗤笑一声,“要哭就趁现在,我正好给你擦眼泪。”
“过期不候。”
“龙马你每次都这样。”千鹤笑着吸了吸鼻子,“老是说着不管我了不管我了,之后还是会管的。”
龙马一愣,干巴巴地反驳,“还不是你这个家伙太让人担心了。”
“我一点都不想管的。”
还是老样子呢,每回只要龙马当面被千鹤拆台,解构他的温柔时,就会陷入一种极度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行为背后的目的,其实都是出于好意。
简称,“傲娇”。
正因如此,千鹤才觉得龙马好可爱,忍不住笑着捧起他的脸,亲了一下。
龙马被亲的那一瞬间,猫瞳瞬间睁大,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你……”
“做什么啊……”
千鹤:“亲你啊。”
反正龙马只说过不能随便抱他,又没说不让亲。
再说了都是夫妻,亲一口怎么了。
“……”龙马大概是看不惯千鹤那么得意的样子,不甘示弱地回亲了她一下,和千鹤的亲脸不同,他亲的,是嘴。
蜻蜓点水一吻,温热气息轻扫,一触即分,回过神的千鹤立刻红了脸,临走时都是轻飘飘的踩着楼梯,挑衅龙马的下场就是她心不在焉的回房间后,膝盖磕到了床头柜。
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