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魔法国会,地牢。
在一个类似层层叠起的鸟笼的地牢里,傲罗们面色紧绷,专注地运送被魔法束缚悬在空中的格林德沃。
犯人们使劲拍打铁栏杆,注视着这短短半年就让他们追随的对象,大声叫着。
“格林德沃!格林德沃!”
楼顶。
一辆八匹夜骐拉着的黑色马车等待着,傲罗们各归其位,有的负责押送警戒,有的负责驾车,有的骑着飞天扫帚准备跟在后面。
美国魔法国会主席皮奎利女士在和德国巫师斯皮尔曼交流着,格林德沃即将被从美国引渡回欧洲,为他在欧洲犯下的罪行负责。
随着驾车的傲罗下令,马车凌空而起。
马车里的傲罗们都将魔杖指着格林德沃防备着。
斯皮尔曼似乎有些飘飘然了,之前地牢里那些囚犯仿佛崇拜信仰的态度也着实让他不爽,于是看着对面那个被割了舌头的通缉犯开口讽刺。
“还能靠银舌诡辩吗?”
却不料他面前的“格林德沃”开始变形,迅速变成没有舌头的看守阿伯内西。
真正的格林德沃幻影移形到了马车的驾驶座旁,几个变形咒就让驾驶座的傲罗们跌入黑色夜空。
河水倒灌淹进马车内,又把里面的人冲走。
身后骑着飞天扫帚追赶的傲罗则被他操控暴风云和闪电劈落。
格林德沃施咒让阿伯内西重新长出一条分叉的舌头,神态轻松潇洒:“你加入了崇高的事业,我的朋友。”
小宠物食羊兽帮忙咬了斯皮尔曼后,亲热地用血迹斑斑的脸蹭着他的手。
格林德沃温柔地抓着安抚它:“我明白,知道,安东尼奥。”
在半蜥蜴样子的小动物信赖的注视下,他表情瞬间变得厌恶,翻脸无情,直接把它丢出门外。
“你太烦人了。”
马车向欧洲疾驰而去。
……
霍格沃兹餐厅。
艾莉森递给送报纸的猫头鹰几个铜纳特。
邓布利多则在翻看着新鲜送来的《预言家日报》,第一版的一张大照片,或者说通缉令上,一个异瞳男人——因为坐牢而长出了耷拉下来的半长头发和胡子——直直盯着报纸外面。
红发的中年教授用迷人的蓝眼睛凝视了片刻,算是又通过魔法照片和老情人会了面。
格林德沃在从美国转移到德国的马车上越狱了,邓布利多并不惊讶这个消息。
以盖勒特的实力,越狱并不是一件难事,他更关心的是,盖勒特下一步会怎么做。
回想起过去看过的某个传闻和默然者相关的预言,还有纯血巫师间流传的,认为克莱登斯是莱斯特兰奇家族最后血脉,那个婴儿时期就失踪的孩子。
邓布利多锁定了法国巴黎,莱斯特兰奇家族陵墓。陪孩子吃完早餐,他轻声叮嘱艾莉森,告诉女儿自己要独自出去一趟,让她自己到处玩玩。
艾莉森目送爸爸离开,垂下眼帘。
……
戴着兜帽的艾莉森通过密道去了猪头酒吧二楼,然后慢悠悠走下楼。
工作日白天,猪头酒吧实在没什么人。
听到楼梯的响动,无聊地擦着酒杯的阿不福思回头。
独自一人的艾莉森褪去了右眼上的变形术,变回和格林德沃一样的透明右眼。
面对阿不福思,她的神情也不再是如年轻时的邓布利多一样冷淡,而是更像格林德沃,张扬危险,又充满嫌恶。
看到艾莉森的右眼,阿不福思立刻明白了什么,过去的那些古怪一瞬间串成了完整的线索,他愤怒地瞪着艾莉森,眼中同样满是厌恶。
原来根本就不是阿不思又有了别的恋情,和别的女人生下了私生女。
艾莉森?邓布利多,根本就是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孩子!
那个该死的德国佬!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血脉结合!
阿不福思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哥哥竟然和那个邪恶的格林德沃生了一个孩子。
艾莉森来者不善,紧紧盯着阿不福思,趁着和他对视,直接用摄神取念,目标明确地快速翻看了1899年阿不福思和戈德里克山谷麻瓜女孩的恋情经过。
阿不福思一时没反应过来,被艾莉森成功入侵了思想,让人从他的记忆中看到了一切,包括唯一的恋情以女孩失踪为结局。
反应过来后,他立刻开始反抗,试图将艾莉森从自己的思想中驱逐出去。
顺势抽离了自己的精神,艾莉森漫不经心地瞥过他,脸上依旧带着轻蔑的,盛气凌人的神情。
被莫名其妙窥探了隐私的阿不福思额头上青筋暴起,握紧拳头,想要冲上去狠狠地揍她一顿。
但很快,他的愤怒被打断了。
“你有一个儿子。”艾莉森平静地叙述,“我刚才是在确认,毕竟有一个邓布利多成员流落在外了。”
阿不福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艾莉森冷静地观察他的反应,不错过一丝一毫。
“那个女孩当年因为未婚先孕被赶出戈德里克山谷,生下的孩子流落到了美国,被反巫师家庭收养,因为虐待变成了又一个默然者。”
“他快死了,默默然时刻侵蚀着生命,本来默然者能活过成年就已经相当罕见了,他之前又被美国魔法国会的精英重伤。”
“那个可怜的孩子现在只想找寻自己的身世,在生命的最后看看自己真正的亲人。”
阿不福思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
……默然者。
他不可避免想到了当年的阿利安娜,还有他初恋的麻瓜女孩。
那个可怜的孩子,被反巫师家庭收养,并且虐待得压抑魔力出现默默然,一定吃了很多苦。
正因为有阿利安娜的例子,他了解默然者,清楚生命被寄生物时刻侵蚀的痛苦,还有默然者本身精神上的痛苦。
阿不福思知道艾莉森是故意说这些话来刺激他的,她一定是想利用他对那个孩子的愧疚感,以达到某种目的。
可不管艾莉森有什么目的,他确实都无法对自己的孩子视而不见。
某种意义上,邓布利多兄弟很像,正因为家庭破碎,经历过那些风雨,所以会珍惜仅剩的亲人——无论是他们兄弟之间,还是阿不思对艾莉森,亦或者是现在的阿不福思对素未谋面的克莱登斯。
果然,艾莉森意味深长地暗示:“我有办法救他,让你们父子团聚……”
阿不福思深吸一口气,邪恶的德国佬的女儿,绝对不会这么好心,一定另有所图。
为了那个可怜的孩子,就算明知道前面是个陷阱,他也必须跳。
他直视着艾莉森的异瞳,声音沙哑,直截了当。
“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