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鸣笛,渐渐开动。
这列漂亮的绿皮火车不像霍格沃兹特快那种老旧的,会喷出浓烟的蒸汽火车。电力机车安静又快速,鸣笛示意启动后,就平稳地带着乘客们驶向远方。
邓布利多静静欣赏大片玻璃的车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
中年时,被迫和盖尔对抗那会儿,他也曾经在欧洲各国跑过。不过,那时他满脑子都是各种计划和局势,很难真正放松下来,而且麻瓜的火车也不像现在这样舒适。
郊区的楼房,绿化隔音的绿植灌木,旁边铁轨上时不时快速掠过的红皮火车,高高架起的混凝土桥梁,绵延的电线,结构精巧的信号塔,草地上野餐露营的异国家庭……
格林德沃掀起眼皮扫过车窗外的麻瓜景色,兴趣缺缺,抽出了魔法列车上免费提供打发时间的当日报纸。
报纸上的头条还是他们结婚的后续影响,官媒和娱乐小报都是,他一路上都在翻看报纸,偶尔和阿尔聊上几句话。
这种事情上,官媒总是更正经,八卦小报要开放得多。
有些记者甚至大胆猜测,邓布利多先生会不会选择在婚后隐退,从霍格沃兹辞职,安心陪伴家庭——一百多岁早就是退休的年龄了,副校长麦格教授也是个培养多年能扛得住事的。
官媒要正经得多:一个曾经掀起过世界大战的战争狂人,种族主义恐怖分子,一个现任国际魔法联合会主席,结婚的意义太过深远。
有受邀分析的专家猜测,这会不会代表着邓布利多改变主意,现在重新接受了格林德沃的那些疯狂理念,就像他们年轻时那样志同道合了。
不过,各国魔法部从受邀参加婚礼的宾客那里探听过,并且通过官媒否认这种猜测,发出声明,表示邓布利多依然坚持自己的立场。
之前一直装聋作哑的英国魔法部一致受到外界指责:他们封锁了格林德沃越狱并携女进入霍格沃兹的消息,还捂嘴不让英国官媒《预言家日报》公布此事,也不通知外国魔法部和国际巫师联合会。
——哪怕学生和教授们寄到家里的猫头鹰满天飞,很多英国人都清楚了这家人的八卦,甚至还有学生珍藏了那段万圣节恶魔堕天使共舞的魔法照片,做了回自家校长和老魔王的颜粉。
当然,英国魔法部也不是吃素的,马上推脱霍格沃兹是相对独立的地方,他们对此事不知情,并且反咬了负责纽蒙迦德监狱的奥地利魔法部一口,顺便拉奥地利魔法部下水,现在是撕得热火朝天,大家到处甩锅。
格林德沃还当打发时间的笑话看上几张,邓布利多则忙着看风景和拍照片,没空理会那些流言蜚语,只想好好享受这次旅行。
窗外的景色越来越漂亮,越来越远离人烟。
纯净透亮的蓝色湖水如同宝石般散落在草地上,在盛夏烈日下波光粼粼,旁边围着圈矮矮的木制栏杆。
然后又是险峻的山崖峭壁,火车顺着高高耸立起的桥,穿过那条天路,贴着那些植被茂密的盛夏山岩驶过,透过玻璃还能看到遥远的山脚,偶尔出现的乡村……
条条大路通罗马。
两个俊美青年下了火车,轻松愉快地欣赏这座世界着名的文化名城。
天气炎热,但巫师们自然会给自己加上些降温清凉的生活小魔咒,根本不会影响旅游的雅兴。
他们先进入罗马这边的巫师界,通过古灵阁兑换了些意大利的纸钞硬币——很微妙。里拉和金加隆的兑换比例太高了,一枚金币能换一万里拉。
但看到那些纸钞,他们又释然了:一万里拉其实也只是一张纸币,意大利通货膨胀得厉害,硬币都有几百几千面值的。
计划是先在麻瓜界,跟随地图行动。
罗马的人文景物确实都有种历史的厚重感,那些遵循几何的,蕴含着麻瓜智慧的建筑称得上恢宏漂亮,但也没那么夸张。
巫师界同样古老,且很多地方延续中世纪传统,还有各种奇异的魔法。只是因为人少,建筑通常不会建得那么大。
两个青年在罗马斗兽场,许愿池,万神殿,西班牙广场漫步拍照,观赏那些麻瓜的文明。
他们还在路边的小摊上买了两个意大利冰淇淋,边吃边走,享受难得的二人世界。
西班牙广场上,有把脸涂白的奇怪麻瓜做了些稀奇古怪的搞笑表演,手舞足蹈的。还有坐在台阶上吃冰淇淋,被罚款都屡禁不止的麻瓜游客——好像是什么风俗习惯?和麻瓜电影有关。
他们打算之后也去看一看电影。
艾莉森说得对,这里某些角落明显脏乱,纸巾塑料散落在石砖地板上,伴随着微风,在美景中掺杂了一股异味,非常破坏好印象。
新婚夫夫对视一眼,默契地避开那些地方,没打算亲自尝试踩过去。
他们在许愿池前许下愿望,希望彼此能够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还有看到奇怪的麻瓜们捡树枝,点篝火用锅炖各种菜,并且围着跳舞,唱着自成一套的陌生语言,拿着玻璃球占卜算命,还表演了一番“魔法”。
围观的,身为真正巫师的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
这两位确实见过真正的吉普赛巫师,但也就像麻种巫师一样,不怎么成大家族,只是偶然从人堆里出现那么一两个有魔法天赋的孩子。
眼前这些麻瓜显然都是骗子,欧洲人对这种流浪民族的整体印象也是小偷,骗子,好吃懒做,有些机灵的还下意识警惕地远离,并捂紧了自己的包。
那些吉普赛人高价卖了些没用的护身符,草药,“古董”之类的东西,给围观的,不明所以的呆瓜游客们。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没有去揭穿,看了个热闹,同时拒绝了那些脏兮兮深色头发眼睛的吉普赛人的热情推销,护住了自己的随身物品。
古罗马着名的还有猎巫行动。麻瓜小说里,有女巫举行仪式后变成猫头鹰飞出窗外的故事。
那些麻瓜们通常把女巫们描绘为寻求年轻男子欢心的性感妙龄女子。当然,和柔弱正常的麻瓜女子相比,女巫们如果被拒绝了,就会采取报复行动。
邓布利多饶有兴趣地翻阅着,虽然这些麻瓜对巫师的印象如此浅薄又充满偏见。
——就他和盖尔印象深刻的那些女巫们,比如米勒娃,文达之类的,都是天赋异禀且聪明独立的。巫师也有正常逻辑,几乎没有会仅仅因为正常交往被拒绝,就进行报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