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种说辞,或者说隐隐有些指责意味的话,格林德沃也没生气,只是笑了笑。
“那你觉得,现在的她,和我有什么区别?”
邓布利多看着现在黏黏糊糊赖在盖尔身边,还一脸得意挑衅看过来的小姑娘,平静的表情顿了顿。
“…你不会像她这样幼稚。”
!!!
艾莉森睁大眼睛,反应过来后表情颇有些气急败坏,维持不住之前的慵懒优雅。
这种对话有什么逻辑关系吗?
为什么突然扯到她幼稚上面了?
邓布利多忍俊不禁。
格林德沃笑得更开心了,他看向艾莉森:“…你觉得呢?”
艾莉森冷哼,反问起他另一个问题:“你用不可饶恕咒往往是因为什么?”
格林德沃语气轻松,不像在提巫师界禁忌的不可饶恕咒。
虽然用那些的原因还有清除障碍,利益冲突之类的,不过最根本也最通常的原因应该是……
“因为他们让我不爽。”
艾莉森点头,在他之后轻描淡写的说出了游戏玩家的看法。
“你是因为不高兴才用不可饶恕咒的,而我是不用不可饶恕咒就不高兴。”
这种发言过于疯狂,两个家长都沉默了。
片刻后,格林德沃又笑了。
“你真是比我还恶劣。”
邓布利多摇摇头,平静的注视着这一大一小两个格林德沃:“…你们俩都很危险。”
艾莉森噗嗤笑倒,纠正起他的话,感觉在邪恶这方面老父亲这个老魔王被比下去非常有趣。
“好像盖勒特还要好些?最起码他还有些责任感?”
格林德沃马上领会到她的意思:“你是在讽刺我吗?”
艾莉森无辜歪头,无所谓:“也许?但你也不在意这个吧?”
格林德沃嘴角上扬:“…确实。”
坐在他们对面的邓布利多叹了口气:“你们还真是像…不过,我还是希望艾莉森能够保留一点纯真。”
艾莉森刻意活泼可爱的眨巴眨巴那只红发下露出的蓝眼睛,神情马上变得天真又无辜。
“我难道不纯真吗?”
“你很聪明,但聪明人往往也容易变得冷漠。”邓布利多盯着她。
艾莉森笑意盈盈的,那种发自心底的愉快做不得假,脸庞眼睛嘴角都漾着笑意。
“没有吧?我不是一直很活泼开朗吗?”
邓布利多苦笑着摇头:“…如果你真的活泼开朗,就不会问出刚才那些问题了。”
于是艾莉森认真思索片刻,修改了自己之前的发言。
“好吧,前提是在值得花费精力的人面前,比如你,盖勒特,还有巴希达。”
邓布利多似乎松了口气:“…那就好。”
艾莉森抿唇微笑,又一次好奇起来:“你想看我是否和那位伏地魔有区别?是否尚且还有爱?”
被她猜测这个,邓布利多顿了顿:“…可以这么说。”
艾莉森困惑歪头:“…这很重要吗?”
虽然这个世界的主题就是爱,但艾莉森无法从理智上理解。
她的感情来源于当初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缔结血盟时对对方的爱意,但她只是拥有那些爱,甚至愿意为了他们牺牲,可偏偏不能理解爸爸口中那些爱的真正力量。
在她眼中,很多事可以用算计布局来达成目标,而爱只是可供设计的人性中正面情绪之一。她承认这种力量存在,却不认为它有多么决定性。
邓布利多认真地看着她,轻缓却又用力的说着:“…非常重要。”
艾莉森更加困惑的蹙眉了,她慢吞吞的询问。
“…哪怕我的罪恶不会因此减少?”
邓布利多笑了,轻松愉悦起来。
“可你并没有真正的作恶,不是吗?”
艾莉森闭了闭眼,声音轻飘飘的,对他这种放松的态度说不出是提醒还是警告。
“…这只是目前。”
邓布利多目光深邃温和,仿佛暗流涌动的海面:“…只要你不放弃自己。”
艾莉森低低的笑起来:“这可称不上放弃,罪恶也是我的权利。”
“但你需要明白,罪恶会毁掉你自己。”
“不可能的。”
巴希达泡好新茶重新回来,隔着毛巾握着茶壶把柄,正好听到这一段。
老女巫放下有些烫的茶壶,摸了摸艾莉森的头,也耐心的教育劝导。
“孩子,你当然可以随心所欲,但你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闻言,艾莉森愉悦的轻笑着,马上开始拉出某个反面例子。
“但是盖勒特之前被通缉时就不用!只要有打得过傲罗们,还有随便越狱的能力就行了!”
巴希达一时语塞,看向某个坏榜样。
格林德沃喝着茶,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眼神中透着年轻时常见的傲慢肆意,显然不觉得女儿这种想法有问题。
“这是事实…只要你的实力足够强大,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巴希达瞪了侄孙一眼。
这位历史学家对格林德沃之前掀起战争,打算推翻保密法都没什么过于气愤指责的情感。毕竟她深知在历史的洪流下,在矛盾重重需要改变的关键点,没有人清楚最好的未来应该选哪条路。
但对于这种教坏小孩子的言论,她明显的愤怒起来。
“这不是值得骄傲的事!”
格林德沃不以为意,那狡猾的,善于蛊惑人心的银舌头再次强调着自己的思想。
“强大本身就是一种资本。”
邓布利多无奈:“强大的力量需要正确的引导。”
格林德沃瞥向老情人:“如果你足够强大,那么世界都会为你改变。”
邓布利多实在难以说服他,无论是哪一次,此时也唯有苦笑:“…你想这么说的话,我不反对…但我仍然希望,艾莉森能够成为一个温柔的人。”
巴希达也凝视着艾莉森,慈爱的目光中透着担忧:“你可以做到,艾莉森。”
然而艾莉森马上反驳了,寻常问题上她愿意顺从这位友善的长辈,但原则性问题不能改,也不好说谎欺骗。
“我不!我是乐子人!才不是会被欺负的温柔的家伙!”
“你这孩子…”巴希达叹着气,征询的视线看向邓布利多,“我还是觉得,她需要一个同龄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