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缺将万夕颜拉到一边,心平气和地说着。
“万老板,其实我们心里都知道是谁干的,但还是不能没有证据。我看暂时先这样,你暗地里找找,看能不能收集到一点证据什么的。
既然祁仝还坐镇派出所,那极有可能就是你说的情况,可警方办案也讲究程序,现在我们无法越级再向县局报案,只能是把这个情况向县局的卫局长反应下,让他关注派出所的办案情况。
这几天你要抽空去派出所询问进展,届时他们要真是无所作为、敷衍了事,那我们再闹到县局去,让县局来接受这个案子。所以,眼下店里你该收拾的就收拾,尽快地重新营业,案子的事我来盯着。”
万夕颜点点头,一脸崇拜地盯着看。
“谢谢你,宋镇长。”
“哎,朋友之间就不用这么客气了,还有私下没人的时候,也不要喊我什么镇长了,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我们是朋友了?”万夕颜有点惊讶。
“好歹我们共患难过吧,这都不能成为朋友吗?”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开玩笑的,反正这事急不来,还有店里要重新营业估计还得花点时间,你就权当给自己放个假,当然万事也得小心,我怕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
“好的!”
万夕颜连连点头,看着宋缺离开,她来到电脑旁查看监控录像,可惜什么都没有,就只是一个黑屏而已。
看来,这些人明显是有备而来,不仅把门口和店内的监控摄像头都给破坏了,就连附近的两处警方道路监控摄像头也被调了方向。
所以,万夕颜想了想,要找证据的话只能问问街坊邻居了。
回到镇政府的宋缺,径直就来找李长丰,说了长天饭店被砸的事。
“祁仝是胡尧澜的人,就算我以镇长的身份给他打招呼,他可能也是阳奉阴违,况且县里还有个梁望升。”
李长丰皱着眉头说着,这些人本就是一个坑里的,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要是没能一击即中,只会触发他们的强力反弹。
“你的意思是说即便是卫局长出面,那也未必就能解决?”
“老弟啊,你不算新人了,况且职务越来越高,原则要坚持住,但思维要放开些,手段更要灵活些。在官场上,尤其是在较高的位置上,必然是要站队的,一旦形成阵营,那他们就是有连带的关系与利益。”
李长丰深深的吸口气,看着宋缺,仿佛就是在教育自己的孩子一般。虽然宋缺有原则又正直,但明显缺乏斗争的经验,虽说确实经历过几次的死里逃生,但归根结底,解决问题的仍不是他自己。
倘若,那天再没有什么贵人,再没有什么赏识的领导,再没有什么隐藏在背后的靠山,那又该如何呢?
李长丰始终认为,在这条官道之上,有些问题必须得亲手解决掉,这样才能更顺畅在上面行走。
“我是认为他们很难做到一手遮天的,尤其是在县局,卫局长好歹是常委副局长,对这么一个不大不小的案件,他还是可以掌控的。我已经让万夕颜私下里搜集一些证据,届时祁仝他们不作为,我们再闹到县局,而且我已经跟卫局长沟通过了。”
李长丰点了点头,仿佛是认同宋缺全部的做法,可下一秒他却别有意味地说:“看起来是很好的反应,但还是忽略一个问题。既然不是什么大案要案,那就给了梁望升直接下命令的机会,但时候卫局长也会变得被动的。”
“那现在该怎么办?”
“先稳一稳,看看万夕颜那边有没有找到什么,再看看祁仝那边会怎么处理,到时候再来研究解决方案。”
沟通完后,宋缺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几天因为母亲周洋突然的犯病住院手术,让他几乎把被下药的事给抛在了脑后,哪怕是刚才在李长丰的办公室里也一时都想不起来这事。
此刻正坐在椅子上的宋缺开始回忆起当晚所发生的事,过程虽然依稀可见,但在场的人除了他自己外,好像都是胡尧澜的人。
“不对!”
宋缺突然就自言自语了一句。
确切地说,最可疑的单艳艳和那名服务员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法确定他们就是胡尧澜的人。尤其是单艳艳,当时她的整个状态,似乎并不是完全知情的样子。
况且,她还是女人,以前还是个中学老师。
正当宋缺琢磨着从哪里入手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回过神来的他,随即喊了声“请进!”。
没想到,走进来的居然是一脸笑容的单艳艳。
“宋镇长,我把这些天的会议纪要和上周的党报给你拿过来了。”
看着眼前姣美的脸庞,宋缺瞬间就尴尬了起来,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晚的画面,他微微低着头,只是摆手示意把东西放下,却没有说话。
反倒是单艳艳表现得很正常,随后她面带严肃之气地说道:“宋镇长,那晚的事,我并不知情。”
宋缺听这么一说,猛然抬起头看着,只见单艳艳的眼神中露出许多的歉意和无奈,甚至还带有一丝的真诚,可宋缺眼中仍抹过一缕疑虑。
“不知情?”
怀疑的语气与目光着实让单艳艳有些紧张,可她还是坚定地说出了那几个字。
“对,我并不知情。”
顿了顿后,单艳艳接着又说:“你也知道我是怎么进的镇政府,还当上了主任,他们让我干什么,我也不敢拒绝。只是,他们也只让我穿得漂亮点,穿得女人味点。
而且,他们一直嘱咐我多敬你酒,说你极有可能是下任的镇长,让我提前和你搞好关系。那晚我确实也是喝开了,根本就没注意到他们的伎俩,搞得差点就害了你,真是不好意思。”
这时,宋缺摆摆手让单艳艳坐下来说。
“我确实是想往上走,可我也有自己的底线。我爸妈其实一直都反对我进入体制内,说女人家有份稳定的工作,再找个疼爱的老公,这辈子就这样了。可我心里就是有些不服气,凭啥女人不能独当一面呢,沈书记不也是女人吗......”
随后单艳艳又说了些关于官场晋升的理论,尽管对这种和宁怡有些相似的言论有些排斥,但宋缺并没有打断,而是很耐心地听着。
起初对于单艳艳的印象仅局限在她那套理论中,如今宋缺却发现自己看人有些片面了,所以他才会有意地听单艳艳诉说。
“虽然我爸妈不支持我,可我也绝不会让他们蒙羞的,而且我一定会做出点名堂来的。”
单艳艳最后这一句话语中显示出极强的自信心,让宋缺不禁关心起当晚他被杨沫救走后,单艳艳究竟又是面对何种情况?
“那你后来怎么样呢?”
胡尧澜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因为宋缺无意中发现过他看裴虹梅时的眼神有些不一样,而且杨沫说过当晚胡尧澜和杨友隆是跟着她前后脚下楼的,两人搀扶着似乎也醉了。
但,负责照顾单艳艳的刘传邦可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