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冉目睹曲潇药剂瓶中那一抹浅绿色光芒柔和亮起,心头不由得如释重负。
她严峻的面庞上渐渐绽放出一抹欣慰的微笑,唇角微动,低语着:“看来曲潇这家伙,确实与小笛如出一辙啊。”
与此同时,一旁的洪渊脸上的笑容却在这一刻逐渐凝固,化作一抹难以掩饰的阴沉。
“洪哥,你吩咐我召集的人都已经到齐了,那曲潇应该已经败下阵来了吧!哈……”一声狂妄的笑声伴随着脚步声响起,云达带着一群学员重返炼制室。
这些学员分别来自一至三阶段,各自在药剂师的道路上取得了不俗的成绩。
洪渊之所以召集他们,正是为了让曲潇在众人面前丢脸。
“洪渊,你又在这里搞什么鬼?”莲灵心不客气地喝问道。
踏进炼制室的学员们面面相觑,莲灵心的质疑声也是他们心中的疑惑。
洪渊脸色剧变,内心咒骂着:怎么这些人早不到晚不到,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云达,心中满是埋怨。
云达一头雾水,洪渊召集这些人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看曲潇的笑话吗?
然而现在,洪渊的脸色却阴沉得可怕。
直到他回头,看到曲潇手中那瓶散发着浅绿色光芒的液体正向他们走来时,云达才恍然大悟。
然后他满脸的不可置信,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口中喃喃自语:“他……他炼制成功了?这怎么可能呢?”
那些守候在门前的学员们满脸困惑,目光交织,难以理解洪渊与云达两人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
毕竟,不过是一位一阶段学员成功炼制出了一瓶一品药剂,两人为何表现得如此震惊?
眼看洪渊这家伙似乎完全没有了解释的心思,莲灵心只能将疑惑的目光投向谢冉。
谢冉只是轻轻一笑,旋即便将洪渊与曲潇间那场赌注的来龙去脉详尽道出。
听闻此事后,众人才恍然大悟,明白了洪渊在目睹曲潇炼制成功药剂后脸色骤变的原因。
“这回洪渊可谓是自作自受。”人群中有人冷冷评论。
“没错,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刚踏入药剂院两周的新人竟然能如此犀利地反击。”另一人附和道。
嘲笑声此起彼伏,汇成一片窃窃私语,围绕在洪渊周围。
这些带刺的言语让洪渊的面色愈发阴郁沉重。
莲灵心语气平淡地提出要求:“既然如此,洪渊,你现在就在众人面前向曲学弟和小冉道歉吧!”
她未曾想到,自己离开后,洪渊竟然会对曲潇发起挑衅。
众所周知,洪渊倚仗着他那身为药剂院寥寥几位七品药剂师之一的爷爷,平日里傲慢无礼,诸多学员曾遭受其欺凌。
自谢冉踏入药剂院以来,洪渊便对她展开了热烈的追求,然而谢冉显然对恋爱事宜并不感兴趣。
在郑重拒绝了洪渊数次之后,原以为他会就此死心,岂料洪渊反而变得愈发纠缠不休。
幸亏有杜灵导师的干预,洪渊才逐渐有所收敛。
但眼下的情形表明,他对谢冉依旧心存幻想。
“洪渊学长,该履行你承诺的时候到了,正好你把人都叫来了,也省的我再跑一趟。”曲潇轻扬嘴角,环顾四周后,目光带着一丝玩味,凝视着面色铁青的洪渊,温和中透着挑衅地笑道。
洪渊的脸色此刻已经难看到了极点,面对众人的讽刺和曲潇的挑衅,他感觉自己就像被架在了火刑柱上烧烤一般,尊严和自尊在这一刻被彻底踩在了脚下。
然而,洪渊也是经过风雨的学员,他自然不会轻易示弱。
尽管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懊悔,但他的脸上却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和失败。
“对不起。”洪渊沉声对两人道歉,声线中透露着一丝难以遮掩的颤动。
“没有诚意,这和你刚刚动手时的气势可不一样喔。”
“这声道歉缺乏诚意,与你先前动手时的威风可是天差地别呢。”曲潇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洪渊眼中怒火狂燃,拳头紧握,全身元力激荡,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怒火。
谢冉与莲灵心及时挡在了曲潇的身侧,以防洪渊情绪失控,真的向曲潇出手。
“洪渊学长,这场比试前的约定,你难道打算食言吗?
这不仅会使你个人的名誉扫地,更会令你尊贵的爷爷蒙羞。
众目睽睽之下,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大家的注视之中。”曲潇眉梢一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毫不留情地寻找着羞辱洪渊的每一个机会。
周围的气氛似乎都被曲潇的冷漠所冻结。
“我……”洪渊张了张嘴,话语却如鲠在喉,他从未想象过,自己会在众多目光中向一个新人道歉。
经过短暂的沉默,洪渊低下了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抬起,目光平静地与曲潇对视。
“曲潇学弟,我为我之前的冲动与不当行为向你道歉。”洪渊语气平静,字字铿锵地说出了这句话。
众人惊讶地望着洪渊,这还是他们所熟悉的那个傲气十足的洪渊吗?
“看来这个曲潇还真有点东西。”学员中的王志才和李梦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目光,投向满脸笑容的曲潇。
回想起杜灵第一次带曲潇进入炼制室的那天,他们还以为他只是一个寻常的学员。
尽管曲潇有着击败魏明启的辉煌战绩,但药剂师的修炼与修行不同,需要长时间的积累与磨砺。
然而,短短两周时间,曲潇便击败了在药剂院修炼了一个半月的云达,足见其天赋之高。
曲潇微微一笑,深知洪渊的骄傲与自尊,他这样的举动,正是巧妙地掌握了洪渊的心理。
果然,洪渊在曲潇的压力下,诚恳地道歉了。
“这样就可以了吗?”洪渊心中的怒火已然平息,语气冷淡地询问。
曲潇点了点头,他也不想将事情做得太过分,以免激发洪渊的暴怒。
“云达,我们走。”洪渊一拂衣袖,冷哼一声,朝门口走去。
云达紧随其后,脸上写满了忧虑,他忧虑的,是接下来免不了要承受洪渊的严厉斥责。
众人纷纷让开道路,面对已经沦为笑柄的洪渊,无人知晓他是否会在愤怒的边缘突然爆发。
“洪渊学长,别忘了我那一年的材料费用。”就在洪渊即将踏出炼制室之际,一道悠扬的声音轻轻飘来。
“这还真是杀人不见血,诛心无声啊……”众人心中不禁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