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证明,倒霉的人真的不能抱有侥幸心理。
“精彩么,今夕?”
沈清客目光精准地锁在今夕的藏身处。
“师尊,倒也不是我自己想看的。”今夕懒散地从树荫下钻出,目光直白地看着他面上的红印。
沈清客看上去并不觉得丢人,总的来说,他永远都是这副表情,包括当着一个孽徒的面被自己的师尊教训。
“认得她么?”
“她?”今夕方还幸灾乐祸,此时因他闲聊般的态度愣了一下。
沈清客以沉默催促着今夕快些回答。
“认得。”
“你觉得她是个怎样的人?”
思考起逐云这个人,今夕确没什么印象,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看上去情绪不太稳定。”
她尽量委婉发言,没把“师祖像个疯子”说出口来。
沈清客没有附和,没有否认。
他看着今夕说道:“那她有得到什么回应么?”
至此,今夕终于明白,沈清客这是借逐云影射她,并告诉她,她的种种疯魔行为和无能狂怒无异。
今夕对此抱有不同的见解。
她笑着开口:“师尊,那你呢?你又得到过什么回应么?”
沈清客默不作声。
今夕带着欣赏地目光看着他脸上的红印:“你自持冷静,但她似乎不为你所打动。”
“她的目的只是朝你发泄一番,并告诉你,你想反抗她,还早得很。”
“至于我。”今夕缓缓开口,“你能注意到我,对我说这种话,是因为你发现了一个威胁。”
“比如你看到了,我对你的杀意。”
今夕眼下的光影闪烁了一下:“我想杀了你,师尊。”
沈清客对着她平和地笑了一下:“今夕,你说的都对,但是原话还给你。”
“你想反抗我,还早得很。”
冰冷的丹田传来一阵抽痛,一个想法在今夕心里有了一个雏形。
“师尊。”
沈清客没回头,却停住脚步。
“若您没了金丹,会怎么做呢?”
沈清客微微侧头:“总归不会像你一样,做一些无用之功。”
今夕点头:“那再好不过。”
“对了,我确实有做过,一个亲手杀掉您的梦。”
……
“知道我有什么作用吗?”
萤石对今夕说了这样一句话。
“你除了会说话,还会干什么?”今夕不解地观察着这块石头。
“我还很值钱……哎哎哎别扔别扔……好吧,我告诉你。”萤石故作高深道,“作为一块邪石,我能放大人的欲望。”
今夕感兴趣地挑眉:“放大欲望?怎么放大?”
萤石道:“自然是,找到一个人心里不为人知的一点。”
“有时候往往是那种清心寡欲的人,效果更好哦。”
……
翌日。
“闻钰怎么还没来?”
晏秋扫了一圈,见人数不对,看向同闻钰关系要好的宋云棠。
宋云棠摇摇头:“三师姐染了风寒,估计这次试炼是去不了了。”
“那怎么办?”方梧老远就听到这么一句,匆匆跑上前,“这次试炼不比平常,是几个宗的亲传一同比较,这还没开始比,咱们宗人数就凑不全了?”
姜温言也疑惑:“我记得她这风寒染了有一个月了,怎么还没好?”
宋云棠无奈道:“师姐最近在服用……强行瘦体的药物。”
方梧诧异道:“那她能好得起来就怪了。”
宋云棠苦笑一声:“你也知道她的脾气,劝是劝不住的。”
宋云棠三两句搪塞过去,其他人听后也并未起疑,毕竟闻钰这么做也不止一次了。
只有姜温言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放在她身上。
“那现在缺个人怎么办?”
沈清客往他们这里扫了一眼:“去叫今夕来。”
“师尊刚才说叫谁?”方梧不确定地问姜温言。
姜温言耸了耸肩:“你没听错,师尊在给自己找不自在。”
方梧一手掩住口鼻,小声说道:“老实说,我看今夕现在那个疯劲,她跟其他几个宗联手整咱们一个宗都有可能。”
姜温言一指竖在嘴旁:“嘘,不要揣测她了,我总怀疑她听得见。”
方梧下意识观察四周:“今夕现在这么闻风丧胆了吗?”
今夕的作息异于常人,正午之前通常不会起来。
她这院子里,宋云棠来了一次,晏秋来了一次,沈清客来了一次。
“吾主,差不多得了。”姜温言痛心疾首,“三顾茅庐也才三次。”
今夕伸了个懒腰,若无其事道:“不急,让我感受感受宗门有多需要我。”
姜温言扶额:“你见好就收吧。”
“见好就收?”今夕不以为然,“我反正没看到有什么好处。”
姜温言捏着下巴思索道:“让你声名大噪。”
今夕道:“比如史上第一个自投罗网的魔修?”
姜温言道:“也可能是痛失金丹女子逆袭二三事?莫欺少年穷典型案例。”
今夕道:“有什么用?”
姜温言道:“没什么用,但能让你装一次逼,爽就完了。”
今夕点点头,“你怎么知道我对这方面感兴趣?”
姜温言道:“没有人不喜欢装逼吧?”
迎着众弟子,或期待或鄙夷的目光,今夕出现在逐云宗门前。
“师尊是不是有点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也觉得,虽然她气场撑起来了,但她又没有金丹,拿什么试炼?”
“你那是没挨过她的揍。”
“李兄,你这颗牙怎么没了?”
“往事不堪回首。”被唤作李兄的人摇摇头,凄凉地看向今夕。
今夕熟视无睹地走到沈清客面前:“我来了师尊,没想到宗门竟然这么需要我。”
晏秋看到她上来就挑衅师尊,目的明确,嘴角微微抽搐:“今夕,没听过乐极生悲这个典故是吧。”
此次试炼的地点选在了九州一个民间村落里,各宗宗主早已事先布好结界,于议事堂等候。
“沈宗主怎么还没到?”平丘宗宗主看着空出的座位,好奇问道。
其他宗主相继看着沈清客的座位。
“听说他们宗手里握着一张很大的底牌,起步就比我们领先一大截,根本不必把试炼放在心上。”
“岂有此理,有底牌又怎样?太不尊重人了。”
“什么底牌这么大?沈宗主这种行为算不算搞特殊?”
“不,算耍大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