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雀停在枝头上,观察着远处的今夕:“还真是,可你不是算计了她的金丹……莫非她还有一个?”
“滚。”宋云棠对这种弱智发言表现出不耐烦,“这次的雾效果真是……”
想到了什么,她猛然抬头看向山雀:“这血雾十万灵石一次,效果却差成这样,你特么是不是又贪了不少?”
山雀道:“我没……不是,这次真的不是我。”
“使徒大人,神明大人有什么指示吗?”一群少女围着今夕,神色颇为惊喜。
今夕不假思索道:“神明大人让你们生火。”
锦妍不解道:“可以前不是……”
她继续忽悠:“因为神明大人最近喜欢上了玩火。”
众少女面面相觑,随即恍然大悟。
楼也难以直视,轻声对今夕说道:“你现在像一个名为传销的神秘江湖组织。”
今夕面不改色道;“你现在像一个喜欢扯新生牛犊的人。”
楼也轻笑一声,随即放低了声量:“你知道幕后之人是谁?”
“知道。”今夕并未隐瞒,视线若有若无朝远处飘去,“那人正在监视我们。”
“这眼神有够瘆人的。”坐在地上的宋云棠调笑着。
山雀抖了抖身子:“她不是发现我们了吧?”
宋云棠不以为意:“我现在只是一道神识,你又是一只破鸟,她看见你了又何妨?”
今夕本着不想打草惊蛇和暴露身份的目的,决定观望一下这位同行还想做些什么。
楼也这边燃起了火,少女们围在火堆旁暖着手,冻僵的肌肤这才有所缓解。
入夜的山谷寒风呼啸,带来刺骨的冷意。
少女们不自觉拉近了距离,往火堆旁靠得更近了些。
锦妍怯怯道:“使徒大人,神明大人真的会来吗?”
今夕想到了个不负责任但合理的回答:“这个神明大人没有与我交代。”
锦妍向山洞外看了看,声色带着几分惧意:“可……可是……”
旁边的少女用同样担忧的语气,顺着她的话说道:“可是晚上会有采花贼,专程来欺辱侍奉神明的姑娘。”
今夕听后先是不解,又看向山洞外的血色雾气:“你不是说这雾……”
锦妍欲哭无泪:“采花贼是伴着血雾而生的。”
“有这说法?”今夕诧异地挑了一下眉,愈发看不懂这场以侍奉神明为由的闹剧。
火堆散发出的微弱光线照映着少女们不安的睡颜。
今夕和楼也坐在山洞口守着。
楼也将萤石吊坠悬挂于修长的手指,指尖摸索吊坠表面的纹路:“我有一个问题。”
今夕瞥了他一眼,又转回了头:“你问。”
楼也略微侧身:“为什么想要这个萤石?”
今夕心中生起谨慎,随口一诌:“因为它好看。”
楼也唇角微微上翘:“你可知这萤石有何意义?”
今夕眼里流转着疑惑,想了想,又脱口而出:“能有什么意义?总不能里面封着个神仙吧?”
她没说错,里面确实封着个神仙。
但依楼也的表现来看,他并不知道这个秘密,只是像听了个微不足道的玩笑般,轻轻摇了摇头。
“你别后悔就好。”楼也是这样说的。
这叫什么话?
她能有什么后悔的?
今夕收回目光,不去深想,只把这段对话当成打发时间的插曲。
夜半,采花贼真的上了这座山。
今夕为其随便想了个死法,静等着这采花贼的到访。
血雾为山洞外的男人作出掩饰,黑衣与暮色融为一体。
待他穿过雾气走到二人面前,今夕才看见……
才看见晏秋垮着个逼脸出现在她们面前。
“你这是什么打扮?”“不该问的别问。”
幸灾乐祸的今夕与面无表情的晏秋同时说道。
话音刚落,晏秋与着女装的楼也相视,各自嘴角不自觉勾了一下。
晏秋道:“很适合你。”
楼也道:“你的爱好也很不为人知。”
“别五十步笑百步了,二位。”今夕站起身,打断两人的明枪暗箭,“说说你是出于什么心理得到了这么个角色吧。”
“醒来的时候,我就躺在这片邪乎的雾里了。”晏秋烦躁地一把扯下脸上欲盖弥彰的蒙面黑布,边回忆边总结:“一个声音对我说……”
“你是一个只有脖子以下,没有脖子以上的淫贼,你不知廉耻,偷鸡摸狗,最喜好的色彩为黄色。”
晏秋越说越烦闷:“总之,它叫我扮演好一个采花贼的角色。”
今夕和楼也相视一笑,又同时转回了头。
晏秋的神色有些生无可恋,叹了一口气:“你们给自己积点德吧。”
三人交换了一番各自所知信息后,晏秋神色凝重:“他们口中的神明是从何而来?”
今夕道:“两种情况。”
楼也偏过头:“哪两种?”
“第一,根本不存在。”说着,今夕回过头看了一眼那群熟睡的少女们,“第二,存在,但不知是什么东西。”
想了半晌,晏秋抬头看着今夕:“你可记得那次到茯苓镇除祟?”
“记得。”今夕点头,“那李员外养鬼杀人,谎称神明降罚。”
楼也沉思:“若真如此,那叫这些女子送死是为了掩盖什么?”
今夕轻轻摇头:“那恐怕要见到神明大人才能知道了。”
晏秋道:“这是何意?”
今夕不经意看向洞外:“我随口诌了个神明的使徒出来,挡了他们的路,他们应该快坐不住了。”
一缕光线破开云层射向皑皑白雪覆盖的山川间,连绵起伏的山峰愈渐被晨光笼罩。
少女们是被一阵激烈的争执声吵醒的。
族长愤怒的气喘,使力将手中拐杖在地面敲击:“定是你们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激怒了神明大人。”
今夕看着他即将断气式的喊法,一时感到滑稽,语气里到底没忍住笑意:“你要不喝点水吧。”
一旁的村民连忙扶住喊得直咳嗽的族长,目光几欲从她身上剜下一块肉来:“你这丫头,不得对族长无礼。”
今夕正欲调笑几句,却发现总有一道视线放在她身上。
昨日的引路人今早也随同上了山,伸手指着今夕:“是她!就是她!”
山上一众人闻言纷纷侧目看他。
族长对引路人道:“你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