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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耕选择现在这个时候发言,是不想,也不敢触怒蒋教授和孙教授,但是,他触怒了前面的几个老教授。

在教授面前,论资历,秦耕什么都不是。

本来,秦耕可以抢在教授前面发言,但是,不行,要是抢在教授前面发言,那不发言更好,因为,这样会被“枪毙”7、8次。

秦耕的治疗与众不同,要说服大家使用他的方法,难度非常大。

秦耕发言了,“不好意思,我应该在前面发言,但是,考虑到我的发言会有些与众不同,发言早了会打乱会诊会议的节奏,所以,现在发言比较合适。”

“你说你的发言会打乱会议的节奏?会不会是你自作多情呢?”

发言的是一个姓黄的主任医师,他的意思是你秦耕太高估自己了。

秦耕没有争论,也没法争论,他说:“我的建议听起来会受到批评的,但请大家认真对待,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也没等别人插话,他已经直接进入主题了:“一,停止一切抗生素的使用。二,停止现在的输液和用药,改用一种叫‘极化液’的配方,我使用过很多次,疗效非常的好。”

秦耕接着说:“停止一切抗生素是因为现在病人是典型的二重感染。而二重感染的原因就是抗生素使用不规范引起的。”

秦耕微微笑了笑,脸上挂着满满的自信说:“关于‘极化液’,我在版纳钩体病大流行和流行性出血人等危重病人的处理中,曾经大范围使用,实现了0死亡率的重大临床效果。”

“所以,我强烈建议在这个病人身上使用。”

“极化液是什么东西?”

黄主任医生问。

“葡萄糖加胰岛素加钾离子。”秦耕说。

“就这?黄主任大失所望,葡萄糖,胰岛素,氯化钾组合就是极化液?你哪里看到的?”

黄主任连一丝毫的好奇都丧失了。

他鄙夷地说:“听你这么一说,这个病人,停掉所有的抗生素,就输一些糖水,你这是治疗,还是搞临终关怀?”

秦耕点头说:“不是这样理解,其实,这是恢复病人的细胞活力。”

黄主任哈哈一笑:“有趣!按你这思维,其实连葡萄糖都不要输了,吃饭就行了。”

秦耕摇头说:“不是的,吃饭,他根本吸收不了能量,还得输液。”

黄主任又是呵呵一笑,说:“我是说这个意思。给病人输糖水,也算是治疗吗?你说说与临终关怀有什么区别?”

秦耕苦笑了一声,“不能这样对比,因为病人的状态是两回事。”

黄主任哈哈笑着说:“我真没见过这样治疗的。你这叫什么呢?一点点糖水吊着,也算是治疗?”

秦耕正想解释,孙教授插了一句话,说:“大俗就是大雅,极简就是极繁。你们别的人还有什么想法?”

一个姓李的主任也有不同意见,他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秦耕,随即把目光送给了蒋、孙两位教授,说:“你说停了抗生素,我的理解是你放弃消炎了。”

他顿了顿,凶巴巴的,大声说:“这个病人绝对是肠道有感染,你停止抗生素,不等于是战场上放弃抵抗了吗?你不能说停止一切抗生素,而科学的方法是,选择有效的抗生素,而停止使用无效的抗生素。”

秦耕赶紧说:“不是说了,该病人所感染的细菌,没有药敏阳性的药物吗?既然没有,那就停,干脆停坚决一些。”

李主任严肃地说:“没有就放弃,难道不会再找敏感的抗生素吗?”

有些难沟通。

70年代的医学,比几十年后,要差一大截。

这就是代差!

见状,孙教授抢过话题:“好了,李主任,你的意思已经完整表达了。爱护年轻人,讲话温柔一点,你这样凶巴巴的,会把年轻人吓着。”

李主任马上不说话了,心里却在嘀咕,“你说我凶巴巴的,你孙老的脾气火山一样,你好意思说我?你自己说说,哪个年轻人不怕你?”

一个姓赵的老医生说:“秦耕,你说你的方法有些奇葩,那确实奇葩。明明是肠道的严重感染,停掉一切抗生素,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处理的。”

他看了看蒋、孙两位老大,接着说:“不是奇葩,是怪异!或者说是胡闹!”

秦耕微微笑了笑,他不准备反驳。

赵医生接着说:“可以奇思妙想,但不能标新立异。你这纯粹是为了博眼球,所以才有这种发言,我认为,这种态度不对,在临床实践中,要中规中矩,要一步一个脚印,对么?”

秦耕点了点头,但表情上,一点也不准备接受他们的建议,更没有因为他的批评而恼怒。

秦耕调整好了心态,人家是因为所学知识有代差,所以,别人的批评要正确对待,既不要看不起人家的欠缺,又不要因此自己乱了阵脚。

自己乱阵脚就会情绪上失控,这不是一个成熟学者应有的品质。

赵医生批评得很重了,秦耕淡淡的微笑,时不时还点点头。

两位老教授听得很认真。

秦耕现在主要是想得到两位大佬的理解和支持,其他人的态度无所谓。

对秦耕的批评还在继续。

秦耕自己很理解,

批评他的原因很简单。

因为年轻;因为来自于小勐养;因为刚才发言的顺序冒犯了很多人;更因为他的论点太奇葩,所以会招致很多人的批判。

对危重病人,只输葡萄糖,其他药一概不用,这怎么讲也等于说在搞“临终关怀”。

秦耕理解他们。

批评了差不多一圈,秦耕到后面干脆不说话,静静地听。

孙老说话了:“你们都讲完了?好,各抒己见,都发表了很好的观点。我不准备对秦耕的意见做评价。对,还是错,我真的把握不准。我想听听蒋老的,他经常会给我们意想不到的结论。”

蒋教授哈哈笑了起来,说:“老孙啊,做过领导的人就是有水平,把担子都丢到我肩膀上了,还给我一顶高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