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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穿刺,是不允许家属在旁边的,即便是家属很强势又有强烈要求也不行。

“不行!不行!多一个人多一份感染的机会,颅内感染可不是好玩的。”这话,还不需要秦耕讲,邹晓渔就把家属打发走了。

手术在正规手术室里进行。

秦耕在急诊中心做穿刺术,基本上都是在床旁做,麻药也不打,即便是没有昏迷的病人,也是打一支安定,十几分钟就解决问题。

用安定做麻醉有一个缺点,就是容易出现呼吸暂停,所以要准备一个球囊,随时做人工呼吸。

秦耕遇到过很多次呼吸暂停的,都抢救过来了,因为安定的作用时间很短,静脉给药的半衰期只有十几分钟,也就是按压气囊十几分钟,病人的呼吸就会恢复。

今天同样用安定麻醉,病人并没有深昏迷,一直处在昏睡与浅昏迷状态之间。昏睡状态是能够感知疼痛的,在疼痛时会挣扎。

今天一切准备工作都是秦耕亲自做。

备皮,消毒,定位,铺巾,切口,钻孔,穿刺,抽血……都是秦耕自己做。

很麻利,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没有半点的拖泥带水。

这绝对不可能是第一次做,也绝对不是第10次做,而是做了无数次之后,才可能有这种熟练。

郑少文院长惊讶得一直合不拢嘴。

邹晓渔则是眼球都快要突出来了。

他感到无比的悲伤和失落,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挫败感。

因为,要达到秦耕现有的水平,对于邹晓渔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遥不可及!他不禁感叹:“我要到何年何月才能达到这样的境界啊?”

而原本抱着看热闹心态的宋瑾之,此刻却被秦耕那无与伦比的精彩表演所震撼。他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秦耕,心中充满了敬佩之情。

不需要再看后面的操作,也不需要等待接下来的环节,仅仅是看到现在这一刻,就已经可以断定,这次穿刺必定会取得巨大的成功,没有任何悬念可言。

郑少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心里清楚地明白着,所有的假设,所有的疑问、猜测终于迎来了答案。

那隐藏在深处的真相,如同拨云见日般展现在眼前。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成功!

事情果然和预期一样。

秦耕拿去穿刺针,刺破硬脑膜,随着一声清脆的突破感,穿刺针很顺利地到达了秦耕要到达的地方。

拔出针芯,鲜血冒出来了!

秦耕松了一口气。

事实上,他到现在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把看热闹的折服了,而实际上,对于秦耕来说,他仅仅只有80%的成功率,因为,过去做穿刺,都是看了ct片子之后,清楚地知道出血部位。

而现在,全部都要靠猜。

当然,他根据瘫痪的部位,程度,以及所有的体征,基本能确定出血的部位和出血的量,但是,没有ct,磁共振的图像佐证,所有的判断都只是假设。

秦耕相信自己的判断是准确的,现在证实了,没有错,患者是左侧基底节出血,量,大约是100毫升左右。

成了。

他抽出来90毫升的血液。

然后用生理盐水冲洗了一下,又注射了1毫升的生理盐水,里面加了1%的利多卡因,2毫克的地塞米松,还有0.1毫克的肾上腺素。

这是一组配方,秦耕前世用过很多次的配方,目的是防止再出血。

做完这些操作后,他小心翼翼地抽出针管,动作轻柔而迅速,避免对伤口造成更多的刺激。

接着,他拿起一块干净的纱布,轻轻地覆盖在伤口上,保护好刚刚钻孔的部位。

秦耕微微露出笑容,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经过他精心的处理和调配,病人的生存概率陡然增加到了80%以上。

病人被送进病房,秦耕脱了手术衣,洗手,身后的邹晓渔,郑少文和宋瑾之做着同样动作,但是,谁都没有说话。

今天实在是太震撼了。

邹晓渔情绪非常低落,并不是因为秦耕成功了,而是因为秦耕那精美绝伦的技术让他感到无比的沮丧。

面对如此高超的技艺,他觉得自己与秦耕之间有着巨大的差距,甚至都不敢想象要如何去学习和追赶。这种差距就像一座无法跨越的山峰,让他望而却步,心中充满了无力感。因此,他完全失去了与秦耕学习的勇气。

郑少文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欣喜,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他知道,秦耕的成功意味着什么,但同时也担心勐养医院能否承受得住秦耕带来的冲击。

毕竟,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地方医院,它真的能够容纳和支持像秦耕这样的人才吗?

宋瑾之跟在后面,他表面上平静如水,但是内心,他是最复杂的。

他用恶毒的眼神看着秦耕,心里恨恨的。

秦耕出了手术室,门口还有不少人等在那里。

他们有的站着,有的坐着,但都面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紧张和焦虑。当秦耕出来时,他们不约而同地围过来,将他团团围住,急切地等待着他的结论。

\"怎么样?\"一个中年男子焦急地问道,声音略微颤抖。

\"手术成功吗?\"另一个女子紧接着追问,双手紧握在一起。

\"有多少生存希望?\"又有人迫不及待地发问。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秦耕身上,期待着他给出一个答案。他们的脸上充满了关切和担忧,仿佛手术结果关系到他们自己的生命一般。

秦耕扫视了一下四周,微笑着说:“手术抽出了90毫升的鲜血,没有出现意外,三天左右大致能够判断预后。”

秦耕心里清楚,手术成功不等于治疗成功,病人还有出血的风险,也可以在现有的病灶上发展为脑疝,或者梗死。

这些都是影响预后的因素。

秦耕并没有盲目乐观。

他自己明白,他不是神医,治疗脑溢血,即便是最好的协和,宣武,湘雅的神经科,也不可能把一个脑出血的病人治得活蹦乱跳。该死的死了,该残废的残废了,当然也有一部分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