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的爱这么不明显吗?什么叫为了凤印,就算没有凤印,他……
不等温晔回答,姬幽就翻了脸,示意温晔起身,然后随手拿起一本书盖在脸上。
?
温晔怔愣起身,片刻后强颜欢笑,有些幽怨的贴近姬幽后背,双手搭在她的肩上,一下一下的按摩起来。
“陛下,臣侍对陛下上心是因为喜爱陛下,自然尽心尽力,与凤印自是无关的,陛下怎能质疑臣侍对你的心?”温晔讨好的声音说道。
他的力度刚刚好,姬幽在宴会上端坐了一个多个时辰,肩颈却有些酸痛,这会疼楚则减少了许多。
姬幽慵懒的向后一靠,看向温晔,眉眼微翘,将手里的书递给了温晔,温声道:
“念。”
温晔双手微顿,然后接过姬幽递的书,有些好奇,翻到正面看了一眼,是本心经,没想到陛下还看佛学,温晔颇为意外,薄唇轻启,一边朗声读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他语速缓慢,声音温润,如山间清泉,晨曦微风,很是悦耳。
语毕,姬幽夸赞道:“念的不错。”
“不过凤印朕给了虞重华,你想要也可以,得看你的本事了,朕可不会帮你。”姬幽伸手刮了刮他秀挺的鼻翼,唇角微微勾起,惑人的笑意里含着几分邪气。
温晔视线微垂,他还以为陛下会直接给他,原来还是要使些手段。
见他有些丧气,姬幽又将人揽入怀里,揶揄道:“没信心?”
姬幽动作有些突然,心经落在地上,温晔缓了缓才道:“当然不是,臣侍是怕到时候虞侍君找陛下哭鼻子,陛下一心软,站到他那边去。”
姬幽笑了笑。
这时,苏筠躬身走了进来,“陛下,温侍君的安胎药。”
“放下吧。”
苏筠应声,得了吩咐将药放在姬幽身侧的案几上,便又退了出去。
温晔闻着苦涩的药味,下意识地皱起眉头,满脸都是抗拒的神色。他知道这药是对孩子好,但实在是太难喝了,养胎也太难了。
姬幽看到他这副模样,轻笑出声,“快喝吧。”
温晔深吸一口气,极为缓慢的伸出手,慢悠悠的拿起药碗,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姬幽莞尔,“朕喂你。”
不等温晔反应过来,姬幽就俯身将药汁送入了他的口中。
\"唔!\"
随着一阵浓郁的苦涩蔓延在喉咙,姬幽堵住了他的唇.....
——
明华宫,魏锦宵升了德君,却发现文褚恩已有多日不曾来找他了,心下关切,便带着行风去了欣庆宫。
文褚恩正在喂鱼,见魏锦宵进来,甜甜的喊道:“魏哥哥,你怎么来了。”
魏锦宵抿了口茶,“你多日不来见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文褚恩弯唇,露出两个梨涡,“我没事,让魏哥哥担忧了,就是魏哥哥刚升了位份,我怕你忙打搅到你。”
“我……陛下并不常去明华宫,你大可来找我。”魏锦宵没明白文褚恩为什么会怕打搅到他,只按照自己想的说道。
“嗯嗯。”文褚恩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拉着魏锦宵讨教刺绣的技艺。
昭鸾殿,虞重华这几日每每想去养心殿找姬幽,都能碰上温晔,好像故意和他作对似的,害得他好几日没见到陛下。
——
太常宫的洛太卿得知姬幽要将自己唯一的儿子嫁给淮安王世女,心中焦急万分。
但他母家实力单薄,思及此,他想到八皇子的为人,又念他也在后宫,便托人打算去求八皇子。
不想他偷偷探入月宸宫,却发现根本没有八皇子的身影。
反而还被人抓住了。
苏筠将人带到了姬幽面前,洛川双膝跪地。
姬幽打量了洛川几眼,终于忆起他就是十一皇子的父君,于是眯了眯眼。
不疾不徐道:“洛太卿不在太常宫好好待着,怎么跑朕这后宫来了,莫不是思念母皇,想要去为母皇守皇陵?”
“八皇子不在后宫。”洛川警惕的看向姬幽,手指紧抓着衣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不安。
姬幽嘴角微扬,轻声说道:“你知道又如何?”
洛川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额头紧贴着冰凉的地面,不知疼痛的一下接一下磕着头:“臣侍想求陛下别将十一皇子嫁给淮安王世女。”
“你拿什么求?朕若不同意,你就将八皇子不在的事传出去?”姬幽随意的坐在椅子上,冷笑一声。
洛川连忙摇头,惶恐地说道:“臣侍不敢,只是臣侍只有十一皇子这一个孩子,只要陛下同意,臣侍愿为陛下鞍前马后。”
姬幽轻笑,“洛太卿能为朕做什么?”
“十一皇弟不去也行,圣旨已下,朕亦不能出尔反尔,尚灵寺或许也是个好地方,朕还是很善解人意的。”
尚灵寺都是和尚,他儿子也不能去,他……
“臣侍……”是啊,他能做什么?他什么也做不了,他听到消息时,满脑子只想来求八皇子替他的儿子求情,什么也来不及想,自己连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门外走进一道青衣身影,紧挨着洛川跪在姬幽面前,“陛下,父君鲁莽,臣弟愿意嫁入淮安王府,请陛下饶父君不敬之罪。”姬桓刚从宫侍那得知,便火急火燎从帝卿府来了皇宫。
“桓儿……”洛川看向姬桓,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知道了。
“父君先回去吧,桓儿已经长大,父君不必忧心。”姬桓温声朝洛川说道,然后看向姬幽,等待姬幽的吩咐。
姬幽点点头,示意苏筠将人带出去。
洛川走后,姬桓复跪在姬幽面前,“陛下,臣弟愿入淮安王府,为陛下分忧。”
“你倒是乖觉,也算聪明。”
姬桓不得不乖顺,很小时候,虽然他还小,但也跟着哥哥姐姐们欺负过六皇姐,六皇姐登基后,从前欺负过的哥哥姐姐们无一幸免,死的死,残的残,他已经足够幸运。
身为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唯一的作用便是笼络臣子,和亲他国,陛下要他入淮安王府,便是要他做棋子,身为棋手,哪有刚开始就废棋的道理,所以他还有用。